温幸满脸的天真,再加上今日这番装扮,更是令人挪不开眼也无法拒绝。
果不其然,淮南王虽不知温幸脑子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既然温幸要见,那就让她见好了。
只是日前由于贺栾不大想去恭迎温幸,便随意捏了个谎称病,岂料这个温幸竟然提出要去探病,万一被她看出可该如何是好?可是事到如今,一味推脱恐怕更加会引起她的怀疑。
“怎么了?有何不便吗?”温幸媚眼如丝略带玩味的询问着淮南王,淮南王虽有心想要推辞一番,却又无从说起,只得点头同意道:“那就有劳圣女大人了。”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继而,温幸便摇着她那把鹅毛扇一下一下的扇着,直到穿花过廊的来到王妃的寝房,远远地便看到‘凝香园’三个字,同时,还有一个绿衣丫鬟急匆匆地刚出门就往房里跑。
淮南王有些心虚的特意看了温幸一眼,然而温幸却只是一路欣赏风景,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心情十分惬意。
“奴婢参见王爷,参见圣女大人。”刚一进屋,两旁三三两两的丫鬟侍女纷纷施礼,果然是方才那位丫鬟早作通知,否则又怎么可能都认得她就是圣女呢?
“王妃今日怎么样了?”淮南王率先问道,以打破某种尴尬。
“回王爷,王妃今日仍旧无甚精神,人也昏昏沉沉的,方才醒来小坐了一会儿,这会子又睡下了,是否需要奴婢去叫醒王妃?”又是方才那绿衣丫鬟回答道。
“既然已经……”见淮南王一副要为自己做决定的样子,忙及时打断道:“既然王妃睡着了,也不妨碍为王妃把上一脉,前面引路吧。”
温幸用余光瞟了一眼一个丫鬟手里捧着的莲子羹上,已经快要吃的见底,这么好的胃口哪里就像是一个病的如此虚弱的人呢?可见是故意避着不想见她罢了,至于因何不想见她,温幸仔细的想了一想,大概是因为觉得她是不怀好意。
“是……”那绿衣丫鬟见淮南王也无话可说,只得在前方引路,走进内厅,拨开水晶帘,只见前方的软床上躺着一个合衣而睡的妇人。
温幸走近一看,虽模样算不上美,但盛在勉强耐看,见她眉头微蹙,睫毛扇动,一眼便瞧出她定是刚刚才急匆匆地躺在床上装模作样。
有丫鬟端了张凳子安放于王妃床前,温幸施施然走过去,缓慢地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去探着王妃贺栾的脉搏。
一众丫鬟和淮南王都在一旁站在,整个房间里安静地奇,这样的氛围下令装睡的王妃更加不安,生怕被温幸诊出什么真相来。
温幸一直把着脉,故意拖延时间折磨着那些心虚的人,假意闭着眼冥想,实际确实正想着常玄理那个家伙此刻浪到哪里去了,到底又调戏了几个女子,又欠了多少的风流债。
直到淮南王终于按耐不住,沉不住气地询问道:“圣女大人,不知内人如何?”
温幸这才缓缓睁开眼,莞尔一笑道:“王爷不必担心,王妃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是气血不足,内里失衡,才导致了这系列的问题,只要开几副药,好好的调理一下身子,不仅能够令王妃身体好转,甚至还能够起到美容养颜的效果。”
对于温幸的这一番话,淮南王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他夫人是真的身体有碍只是不愿对她启齿吗?
遂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真是有劳圣女大人了。”
“王爷不用客气,待会儿我就写下方子,然后派人去拿药煎服。”
然而一直假寐的贺栾听到事态如此发展,心下也觉得有些愕然,更听到得她医治,还能起到美容养颜的效果,顿时起了想睁开眼的心思,她也想看看这个千古仅有的‘圣女’长的是个何模样。
“王妃,您醒啦。”绿衣丫鬟唤道,淮南王忙上前一步查看道:“夫人,您没事吧?这会儿身子可有好些?”
“王妃。”温幸颔首,略作礼节。
贺栾仔细一见,竟和她想象之中差别甚大,她本以为圣女该是那种冰清玉洁一般的人儿,谁知道竟是眼前这般的瑰丽如雪,这样的人物到底是凭了什么本事才夺得了这千古第一人的‘圣女’称号呢?贺栾不解,却也嫣然一笑道:
“原来是圣女大人,本妃病容相待,着实失礼了。”
“王妃说笑了,是温幸无礼,强行打扰了王妃休息。”
温幸笑了笑,回答的谦逊得体。贺栾不由得一怔,有些意外。温幸此番打扮看上去怎么都像那种艳丽型,本身清靓的模样,倒是让她这番装扮衬托,生出一股瑰丽而高贵的优雅。
贺栾看着倒是有些眼红了,若自己也有这姿色,淮南王何止于……贺栾心中一阵苦涩,面上情绪让温幸尽收眼底。她自是不知道,温幸此番打扮,就是冲着她贺栾而来。而贺栾却还沉思在自己的神思里,并未注意到温幸微勾起的嘴角。
再次看向温幸,贺栾眼中带着意外。像这般女子,又是身居高位,竟然会如此谦逊知礼,倒是让贺栾有些意外。抿唇笑了笑,贺栾故作疑惑道:
“不知圣女大人前来探望妾身,所为何事?”她装的是刚醒,自然不能显露出听到了温幸与淮南王的谈话。
“栾儿,圣女大人听说你生病了,特地前来为你诊断。”淮南王开口,与王妃一唱一和,装的倒是一本正经。
“哦?圣女大人还懂医术?且不知圣女大人看妾身这病况如何?可有法子医治?”从温幸一开口说自己内调不合,贺栾便知道温幸有两把刷子,而后听到她说不仅能治疗,还能够美颜,这对于她一个强势却年久失宠的王妃来说,简直是天降福利。
温幸手扶发髻,笑的张扬,“温幸的本事王妃您不知晓,而镇国公夫人却是甚为清楚。温幸定有这本事调理好您的身子,并且让您容光焕发,艳若桃李。”
这话说得贺栾一喜,对温幸的本事更是跃跃欲试了。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眸光一闪,开口问道:
“不知圣女大人与镇国公府夫人有何渊源?”
“镇国公府贺夫人待温幸恩重如山,温幸十分敬重于她。”温幸一凝眸,语气里带着十足的诚恳与庄重。
淮南王和王妃贺栾对视一眼,清晰的看见彼此眼中的惊疑。而不等他们开口,温幸便自己开始解释起来了。
“我与镇国公夫人是在“祭天”一事之后认识的,那时初被封为圣女,心中忐忑不安,是镇国公给予我诸多支援。家中继母百般为难,而爹爹又不管,是贺夫人将我接入府邸,对我诸多照顾与劝慰。如若没有镇国公夫人的劝解,便没有我温幸的今日。”
温幸说着,身子微微颤抖,仿佛提及了不堪回首的过去,有些难以控制情绪。贺栾也有一段难以回首的往事,便是子嗣。她怀有身孕之时,淮南王新宠的小妾甚为嚣张,暗中害死了她的孩儿,让她终生不得再孕。
也是姐姐贺颖特地从京城千里迢迢赶来淮南,照顾劝慰自己,才让自己度过了那段悲惨的日子。自此温婉端庄的自己变得盛气凌人,而淮南王在姐姐的敲打之下不敢多言,夫妻二人却是感情离间,貌似神离。
温幸的话语让淮南王妃想起了自己那段过往,心里也是一紧,对着有相同经历的温幸目露怜惜。对于女子来说,攻心之计只需一击。
淮南王妃伸出手拉住温幸的手,出声宽解着,两人的关系顿时进了一大步。
而淮南王眸子却是一深,思索着温幸的话,“祭天”一事声势浩大,在整个大商都传的沸沸扬扬,淮南王自是耳有所闻。
而温幸提及,在“祭天”之后才认识的镇国公及其夫人,也是合情合理。若是在“祭天”一事之前,温幸不过小小官家女子,又何足镇国公与夫人留心?
而“祭天”之时京城大动,天降佛光,一时之间荣宠百倍,被封为“圣女”,居百官之首。
名望,身份都有了,却不过深闺女流,这时候镇国公出手拉拢,也是说得过去的。而自己与镇国公虽常有书信往来,却是几年未曾入京,镇国公不会将收服温幸这种私密之事告知自己,也是正常。
看着温幸和贺栾相谈甚欢,淮南王的眼中更是疑惑了,如若温幸与镇国公府交情颇深,那为何镇国公传来的消息却是,温幸捅破了淮南水患之事,并且要来淮南拿证据,让自己务必截杀她。
带着满心的疑惑,淮南王走出了房间,任由王妃与温幸多加交流,也好套出她的口风。
入夜,常玄理中午回来了,却是喝的烂醉如泥,由就管家搀扶着回来的。
“来,再来一杯,本世子还没醉!”
“美人儿,美人儿别跑,陪爷好好乐乐。爷好久没轻松了,天天对着一个丑八怪……”
“本世子在京城可是所有官家小姐的如意郎君,都怪那女人,把本世子贬谪出来!来!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