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体恤万民,知淮南水患重,非单薄人力所能救,特召天女温幸往淮南地祈福。愿天女能上达天听,祈上苍与淮南百姓福祉安康。钦-此--。”
“天女,接旨吧?”这太监硬是把尾音拖的死长,温幸听着直撇唇,她最是看不惯太监们这些个做作样子了。
到底还是伸手去接了那一卷明黄的圣旨来,温幸抿唇,“臣女,接旨。”
瞧着温幸不言语接了旨,姚霁就高兴了。商九竹早给她迷惑的死死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姚霁很清楚,她看温幸不顺眼,商九竹一直都是知道的。姚霁不光清楚这些,她还知道商九竹想要借着这次祈福的事情弄死那个温幸!
嘴角勾勒起一丝明媚的笑,姚霁把身子往商九竹身上靠了靠。她柔软的身子蹭着商九竹,一副妖媚的模样惹人怜爱的紧,直让商九竹觉得口干舌燥。
正事早已经办完了,商九竹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他摆摆手就道,“皇后凤体有恙,朕且先行一步,众位爱卿自可尽兴而归。”
温幸啧啧轻叹一声,半眯了眸子就瞧着商九竹打横抱起了姚霁,步伐大开的往外走。
不知情的人或者以为姚霁确然是不舒服,不然商九竹也不会抱着。可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姚霁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瞧着商九竹这般模样,众人都是知道,他这是典型的饱暖思****!
温幸更是冷嗤,商九竹如此急色的,可就差没有当场行事了。
意外的声音就在这时候响起,一身金线螭吻白朝服的常玄理举着银樽笑语,“皇后娘娘这是哪里不舒服?陛下如此紧张,微臣家里倒是有些祖传的方子,不若就试试?”
这话听着确然是臣子忧心主子安危的,可到了姚霁的耳里就变了个味儿。
她是哪里不舒服,她自己最是清楚的紧。这常玄理现下如此言语,在姚霁的耳里自动就过滤成了,皇后娘娘如此难耐,不若就与臣试上一试?
如此的露骨的调戏言语,一下子就让姚霁觉得羞愤。她把紫红的裙袖一甩,妖媚的脸上不用装也是羞愤的表情,“世子说话还是注意些的好,最好时时刻刻记着本宫是皇后!”
常玄理慢悠悠的饮尽了银樽中斟好的酒,勾笑言语、举手投足间自是风流韵味。
“噢,娘娘不提臣倒是忘了呢。皇后娘娘尽管是倾城的国色天香,却是已经与陛下为妻了。啧,可惜,真是可惜了。”
这话成功的让姚霁怒了,先前的话若还是她的猜测罢了,那现在这话就是赤裸裸的调戏了!什么与陛下为妻可惜了?可惜什么?可惜她姚霁不是青楼楚馆的妓子,可惜她姚霁不能任他常玄理为所欲为!
姚霁咬唇,一回头就整个的埋进了商九竹的怀里,满面的羞愤颜色。
商九竹哪还有不明白的,当下就是抚慰着姚霁,“皇后莫要动气,这狂徒且交与你处置就是了。”
这一番话出口自然是想哄得姚霁开心,可也寒了底下一众臣子的心。怎么说常玄理也是常家的独苗了,竟是就如此交给这个妖妃全权处置了?
当真是三千功名抵不得美人一笑,此人,昏庸如此,不配为君!
姚霁却是不管这些,她听到能处置常玄理就高兴了。把头从商九竹的胸前抬起,她眼眶红红的还带着泪珠儿,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只让商九竹越发的爱怜。
伸手理了自己的发髻,姚霁转头又是一副妖媚样子。她带笑,“世子如此风流成性,着实不合适在这京都待着。”
常玄理挑眉,“那么以皇后娘娘之见,臣该去哪儿待着才算合适?”
他修长细指捏着银樽,端的是骨骼分明,辗转轻晃里,竟是魅入骨髓的风流韵味,倜傥天成。
有些人天生就是风华绝代,譬如常玄理。姚霁看着这般美景也是没忍住乱了呼吸,随后而来的就是懊恼。
她把手扶着发髻,嘴角扯着抹魅惑弧度,“本宫瞧着,淮南就是个不错的地儿。”
没顿一下的她又给常玄理添堵,“嗯,淮南水灾严重,圣女要去祈福的。也是巧了,世子便与她一路罢。”
此时,在场的大臣们自然是明白姚霁的心思。
若是没有水灾,那淮南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若是有水灾,那淮南哪里会不错?一个灾地,有什么好的?
完全陈述的口气,却没想到常玄理竟是当场扔了银樽,“本世子才不要与她同去淮南,那么丑,真正是看了就倒胃口!”
姚霁一弯唇咯咯咯的笑了,“这可由不得世子你了!”
商九竹这时候就上场了,“常世子着实是该出去历练一番,改改性子。朕看就按皇后说的,世子与温小姐一路,权当护送了。”
常玄理自然见好就收,做一副不得不如此的无奈模样,“是,臣遵旨。”
第二日就是出发,常玄理骑着马前头游散跑着,温幸就同沉香一道在车里坐着,寻香却是没跟着的。
传旨的太监叮嘱了。温幸此次只能带一个贴身的婢女,剩下的人,都是商九竹与姚霁派的。
寻香与沉香只能带一个人,寻香口不能语实在不便,更兼沉香家里人在淮南实在是每日担忧的紧,温幸就择了沉香带着。
对外温幸只说寻香身体有恙,留在温府里头养着也就是了。
一路出了城门,夜幕渐渐降临。温幸却是没有要下令停下的意思,常玄理更是沉默往前一言不发。暗色里很快迎来了一批黑衣的刺客,黑纱遮面的人动作迅疾,极快的就解决了车外的侍卫和婢女。
做完这些之后,这一众黑衣人却是没了进一步的动作,只声音齐整的跪地唤一声主子。温幸挑眉,不知这主子唤的是谁?
素白的手掀了帘子温幸就出去看,却见常玄理一身螭吻朝服,笑弧明媚的瞧着她看。
温幸哪还有不明白的,这帮人当就是常玄理安排的了。沉香扶着她打从马车上跳下来,温幸嘴角的笑弧深深,“常世子好算计,接下来如何?”
常玄理挑眉,一侧两个黑衣人出列。面纱一揭,看那长相竟是与温幸、常玄理有七八分的相似。
温幸啧啧赞叹,“常世子这人皮面具做的不错,偷梁换柱?”
低声应嗯,常玄理伸手拥了温幸在怀,就往小道飞掠而去。身后长相似温幸的黑衣女子带了沉香一路跟着,约摸盏茶后,夜幕里两拨人马再度出发。
城外林间的小道里,马车在身后晃悠着走,马上换了一身黑衣的常玄理拥着温幸同骑,温幸瘪着嘴同他生闷气。
常玄理低低的笑,“怎的,生气了?”
温幸瞪他一眼,“好好的你让她打晕了沉香做什么!”
常玄理一默,还是好声好气的解释,“那不是我让打晕的,只是她执行任务养成的习惯罢了。”
温幸自然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只是沉香和寻香是难得真心待她的人,难免就多了几分不寻常的在意。
想着她就蹙眉,昨夜里沉香家里又来信,想是淮南那头的情况又坏了不少。
常玄理伸手抚平她眉头,“担忧没用,看到了才能有对策不是?”
温幸抿唇不语,常玄理却知道她听进去了。盏茶的空当,她抬眸望着眼前这气质清华的男子,“我要你带的人,可带来了?”
常玄理应声嗯,一个口哨召了暗处隐匿的人出来。蓝衣如洗,淡漠却清澈的黑眸,不是温湛又能是谁?
一身蓝衣一身清华,温润如玉的颜色却也是清冷淡漠的。独在温幸前头,才有一丝丝的温和。
他原是受了轻伤,温幸对她爹只说他和寻香一道留在了温府,暗处却是要他去查探了一番镇国公府的动静。
临出发前她更是叮嘱了常玄理去接应一番温湛,淮南路上还是要有他跟随的好。
粗略打量眼没受什么伤,温幸颔首,“镇国公府一行,如何?”
温湛抿唇,“不出意外,证据资料被尽数销毁,一点不留。”
常玄理嗤笑,暗夜里眸若濯石,“荣昌平那个滑头,年纪不大心机倒是老练的不行。压下的折子、送折子的人,他是给杀的一个没留。”
温幸勾唇笑着,却是蹙了眉,“倒也是够狠辣了,一代心机典范呢。”
夜色如水,风里沁着寒凉。看温幸紧了紧身上披风,常玄理笑弧一深,端的是风华清正,“夜凉,倦了去睡罢。”
温幸也不推辞,下马去了车内窝着睡了,风露里倒也拾得半夜安睡。
车外常玄理一身金线滚边的黑袍轻摆,下马停了马车颠簸的步子,傍着颗树让马歇下。
深夜,姚霁宫中商九竹正卖力耕耘。鸳鸯锦绣纹的红被早已卷乱,榻上两人喘息一阵胜过一阵,气息或粗哑或娇柔细喘轻吟。
门外却有人影掐着嗓子回报,“陛下,成了。”
商九竹不耐烦的摆手,一面重重喘息着,一面哼唧着应声,“成了,朕知道了,下去领赏便是。”
得了回应殿外人影飞掠而走,嘴角弧度似乎诡异。殿内喘息暧昧声不断,依旧是梦里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