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就要这样陷入僵局的时候,姚霁又一次出来说话,然而这一次很明显是偏袒了大皇子。
“二皇子,此事可以慢慢说。”镇国公已经注意到了,商文脸颊泛红的样子,知道商文这是失去了理智了,急忙拉着他。
商文此刻觉得自己被玩弄了,一股恼意就蹦上了心头,又怎么会听得到荣昌平的话,一时之间什么也不管不顾,竟然朝着姚记就骂:“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妖女,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这句话一出当下所有人都跪到了,因为商九竹拍案而起了,滴血汉玉,天子一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呀!
“竟然敢对着朕的皇后娘娘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真是气煞朕了。”商九竹踢掉了他前面面的桌子,怒视着商文。
但是其实让商九竹这么生气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就是关于温幸,他没有想到,居然有那么多人对温幸心怀不轨,还敢当众侮辱他册封的圣女,这不是没有把他的威严放在眼里吗?
这下没有人敢说什么都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只有商省在心里暗着偷笑。
“陛下息怒,何须和他做计较打入监牢就是了。”姚霁却站起身来拍了拍商九竹的后背像是在给他顺气,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商文陷入的绝境。
“爱妃说的有理,来人,把这孽障给朕打入天牢。”商九竹复又坐下对着门外的侍卫喊道,中气十足,显然并没有降下气来。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二皇子这才反应过来,他犯了什么错,然而已经没用了,任凭他鬼哭狼嚎都再也没有人理他了,也没有人敢理他。
姚记,慢慢扶着商九竹就走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温常安面色凝重,不知道该说什么,镇国公一脸愁容,一时之间,他好像老了十岁,唯独商省表面忧愁实则笑开了花。
镇国公一脸愁容的回到了家, 那疲累的样子,让镇国公的夫人贺颖给他捏着双肩膀,镇国公夫人毕竟是女流之辈,并不能看懂这朝堂分杂,可是看着丈夫疲累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想问。
“夫君为何不帮帮二皇子?”毕竟是她姑姑留下的孩子,是镇国公从小教诲着长大的亲外甥。虽说是外甥,两人感情却胜若亲生父子。再者,镇国公府与二皇子的命脉已是牵连在了一起,唇亡齿寒,不可分割。
“你以为老夫不想帮助二皇子吗?那不仅是我的主君,更是我的亲外甥!”镇国公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愤慨与无奈,接着开口道,
“而我又能够有什么办法?一直殷切教诲行事要凭脑子,绝技不能冲动,一个莽夫,在战场上再英勇,也只能是将,永远成不了君!”
“刚刚在大殿之上,我是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他被那商省激怒,冲着姚霁发火。姚霁那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上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他也敢骂,他也敢当着众人的面去骂……咳咳咳咳……”
镇国公显然是太过激动了导致情绪不稳,不停的咳嗽起来。贺颖一慌张,连忙轻轻为他拍打着背部,为他顺了顺呼吸,又端来一杯茶水,让镇国公缓过气来。
“夫君切莫动怒,身子要紧。”贺颖出声安慰着,拂开贺颖的手,镇国公面色平缓了许多。
“从一开始大皇子府邸的遇刺,到温幸被刺和文儿被告,这一庄庄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大皇子和姚霁连的手,早早便为文儿挖好了坑,就等着他往里面钻。”
“别看现在只是因为得罪了姚后才被贬入狱,这还只是对方的一跟导火线,或者说噱头。他们要放出来的证据还没有开始,在激怒文儿,将文儿逼入天牢之后,他们才会真正的开始行动,一桩桩罗列文儿的罪证,将文儿的势力一点一点土崩瓦解。”
镇国公眼中发着阴暗的冷光,对于商省的打算一清二楚,这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朝局政客对失态发生后最直锐的感官。
“姚霁和商省都在等着我开口求情,他们好推波助澜将我也送入天牢。我没有文儿那么天真,我会好好留在这,为他镇守着他的江山,等机会合适,我再将他救出来!”
镇国公双眼通红仿佛充了血,紧紧捏住了拳头,商省,姚霁,放马过来吧!
“老爷,那边来消息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下人在外面禀报到。听到“那边”二字,镇国公的眼神顿时一亮,之后想起来什么似的,眸光又不自觉黯淡无光。
“你先出去吧。”
镇国公朝着自家夫人吩咐了一声,贺颖也不多问,屈膝一福身,便款款走了出来,眉间些许落寞。
镇国公口中的“那边”贺颖知道那是江南,但镇国公始终避着她,她也不去多言半字。胞妹贺栾与淮南王之事,已经让镇国公失望甚至是深恶痛绝。
如今尚未牵连到自己也只是因为多年夫妻情深,而且自己所出的几个儿子皆是足智多谋,深受镇国公宠爱,这也是自己最后的一点砝码了。
拉开门与门外的下人对试了一眼,下人行礼,而贺颖却是并未搭理,直直从他身前有过,目不斜视。
下人看着贺颖的离去也是见惯不怪了,镇国公并不让贺颖插手他的事,这对于一个励志要走枭雄之路的镇国公来说,习以为常。
从门口走入,下人关住了门,转身朝着镇国公行礼。
“江南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镇国公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迫切与急躁。
“老爷,江南那边几个商铺的老板联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专门反官府垄断的联盟,而且打算派出了使者入京告御状,状告官府多年贪污受贿,官商勾结谋害百姓权益。”
下人迅速将江南的局势和镇国公说明,而这一消息又是雪上加霜,让镇国公身形一顿!
本来精心谋划着,在不动声色里将江南官府收为己用,还想着有了官方的配合,再以快刀斩乱麻之势便可一举将江南拿下,江南所有产业也可以收入囊中!
淮南一案已是让镇国公损失了一大势力,更是缺少了一笔大型的经济来源。为二皇子各方打点,花费本便是巨大,若非淮南倒台,镇国公也不至于将目光锁定江南,哪怕知道温幸与江南某些店铺的老板有所联系,他也再顾不得许多。
而现在,二皇子被设计入狱,大皇子那边又忙足了劲头准备给二皇子狠狠一击,自己要提防着大皇子的一切举动,再也抽调不出势力来应付江南一事。
在此关键时刻,江南一事也到了争斗的最关键,民间与官方的矛盾达到了最大化。若是真正的官方还好,毕竟民不与官斗,也斗不过官,而这官方却仅仅是镇国公个人的官方。
再听到对方打算派人入京告御状时,镇国公更是慌了。如今商省正等着抓商文的错处,若是江南此事传入他耳中,必定将成为把柄,自己也会被大皇子拉下水,万劫不复。
难道江南的一切,就这么舍了吗?
镇国公面上痉挛不定,在做着最痛苦的抉择。江南可以让他绝对的立稳脚跟,也有足够的财力物力再与大皇子相争。可是二皇子这边此刻的局势,却是刻不容缓,他又该如何抉择?
“老爷,您看如何打算?接下来我们是否继续迁调势力前去,将江南一举拿下!”
下人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他一直负责于镇国公府对江南的事业,眼看成功在望,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不行!”镇国公开口,气势如雷霆之钧不可动摇,“不能再调派人手出去了,一来不可引人注目,而来,二皇子这边缺不了人!”
下人闻言面色一白,作揖道:“是,老爷。可是江南那边……”
“那边你全力以赴,以现有的优势把江南给我拿下!那些所为的民间领袖,派几个刺客过去下手,我不管你们过程如何,我只要结果。”
镇国公声音冰冷,带着咧咧寒意,让下人身形一抖,面上肌肉紧绷,郑重道:“是!老爷!奴才告退!”
“嗯。你下去吧。”镇国公挥手示意让下人退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命人去看住天牢,保证二皇子的周全。”
下人领命而去,而镇国公的眼神更是冰凉,迸射出咧咧杀机——商省,你将老夫害的好惨!老夫势必让你千百倍奉还!
入夜,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大皇子商文罕见的着了一身黑衣,转身看向贾庆生,面色凝重肃穆。
“你说,姚后她当真……?”
贾庆生点了点头,举起手中雕刻着繁美纹花的金牌,开口道:“这是圣上的金牌,见牌如见皇上。姚后若非当真肯祝爷,必定不会将此令拿出手的。”
“但是……”商省开口,眉宇间带着明显的疑惑,“只因我设计温幸受伤,她便让我出手杀了二皇子。更是言明,之后若我除掉温幸,她便让父皇立我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