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多亏了你那貌美如花的妹妹了,我本想着去偷偷幽会于你,却刚好听到她在念叨,说今日便可以让你身败名裂,我一听,护花心切,就连忙赶过来了。”
“身败名裂?连杀手都派出来了,还只是让我身败名裂吗?”温幸冷笑道。
“非也,这明显是两批人,一个劫色,一个却是要索命。”
温幸一听便明白过来了,定是那温觅让继夫人找人来毁自己清白,继夫人不放心,又在暗中找了杀手,以防万一。
“还真是算无遗策,这么大的恩情,我要怎么回报于她们。”
温幸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如此狠毒,还是血亲之人,这对于自小长在和睦温幸的邢家中人,简直无法容忍。
“又有好戏看了。”常玄理纸扇一收,在手掌中拍了拍,满脸雀跃。温幸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这回动了真怒,倒是要看一场好戏了。
劲装男子的速度很快,在常玄理和温幸谈话之际,那黑衣人的尸体连带着地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而那几个疯子,也在得到了常玄理的请示之下将他们带走了,林中一切如常,除了常玄理和温幸,便只剩下倒在地上的温府众人了。
常玄理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些人,道:
“他们快醒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了。”
“嗯。”温幸点了点头,又叫住常玄理,常玄理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她,温幸扯唇一笑,道:“谢谢。”
常玄理愣了愣,随即笑开花来,俊秀的脸上写尽芳华,深深看了温幸一眼,转身离去。
温幸走过去,掐住寻香和沉香的人中,将两人唤醒,对上两人疑惑的目光,温幸指了指地上的仆从,轻声道:“刚刚一道佛光闪过,进入我的身体,随即大家都晕过去了,就你们俩清醒,知道吗?”
见到温幸神色凝重,沉香和寻香相继点了点头,瞥见地上的人似乎有了醒转的状态,温幸进入轿子。
沉香和寻香心知刚刚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可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够让温幸的名声受损。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朝着家奴走过去,叫唤道:
“醒醒,都醒醒,怎么睡着了。”
很快,地上几人都醒了过来,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噫?怎么回事啊沉香姐,大家都睡着了。”有人摸着脑袋疑惑道,沉香一改往日的沉闷之态,伸出手指了指他,娇喝道:
“哪里是我们,是你们好吗?好好的抬着轿子,见到一道佛光,几个大男人就都给吓晕了,直接把轿子给扔了,害的小姐还跌了一跤!”
“什……什么……”听到沉香说他们几人把轿子给扔了,下人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这可是要挨板子的大罪啊,几个人顿时六神无主。
“也不能全怪他们……”温幸掀开帷幔,揉着额头走出来,都还没发现之前就那么一撞,头上都起了包。
见到温幸出来了,寻香连忙走过去关忧的看着她,而几个仆从更是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温幸轻柔的笑了笑,“没事,不怪你们,那道佛光冲过来,连我也是吃了一惊,差点晕过去,更别说你们了。”
“那我和寻香为什么没有被吓晕。”沉香故意唱反调,便立即有胆大的下人开始争辩:
“大小姐明鉴,那道佛光强盛无比,只近女性,而奴才们无福消受,奴才一见到那佛光朝着小姐而去,便立即承受不住福力,昏迷过去了,小姐大福!”
这人一说开,其他的下人们也一并跪下,叹声道:“那佛光金辉璀璨,定佑小姐万福金安!”
“是啊,奴才也瞧得分明,那道佛光有碗口粗大,直直对着小姐的轿子里透了进去,奴才有缘得见,多亏了小姐的福气!”
温幸嘴角微勾,道,“天降鸿福,与尔共享,回去一人去沉香处领十两银子吧。”
十两!众人眼中都是闪过一丝兴奋,还以为会有灾难临头,却因大小姐福气笼罩,自己也有钱财得,这回众人是死死咬住佛光而不撒口了,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一个比一个说得真切。
看着天色快要暗下来,继夫人等在温府门口,眼中的激动之色更加明显。
她现在等在门口,旁人见着了还以为她多挂念温幸这个前夫人的女儿,定会为她的温良贤淑而感到赞叹。而实际上,她是在等温府下人来禀报。
为了避嫌,她派过去服侍温幸的人都是府里的家生子,对温常安忠心耿耿,而不是她的手下人。
只要温府的下人急急来报,她又在府门口堵住,问出真相,不管是温幸那小贱人被混混们玷污了,还是温幸被神秘杀手给杀害了,都能够顿时将消息传散出去,京城皆知。
不管是哪种消息,温幸都免不了一死,到时候温常安定然心神大殇,若能够再去向皇上求情,留下她的宝贝女儿温觅,换个人去番邦和亲,那是再好不过!
想一想,继夫人眼中的兴奋都快要呼之欲出了,她的如意算盘打得极好,下手果决狠辣,若非常玄理的出手,只怕温幸已是遭殃!
远远的看着一定软轿向着温府的方向而来,继夫人瞪大了眼,是软轿回来了,那么温幸一定是死了,他们抬着她的尸体回来了!因太过兴奋,继夫人完全忽略了抬轿的下人们脸上不是悲伤惶恐,而是隐隐的兴奋与期待。
继夫人强忍住脸上的笑意,假装着急,疾步迎了上去:“幸哥儿,你总算是回来了,让为娘好生担心。”
一副慈母的表态,而眼中的兴奋却是呼之欲出。她见着下人们放下轿子,便只等着下人们跪下来朝着自己哭诉,她兴奋得瞪大眼,等着梦寐以求的那一幕出现。
而轿上的帷幔,却是动了……
一双葱白如玉,节骨修长的手伸了出来,掀开帷幔,温幸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出现在了她面前,那含水秋眸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继夫人。”温幸嘴角微勾,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而继夫人却是惊呆了眼,像是活见了鬼,满脸的不可置信,喃喃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没事?你怎么可能没事!”
“哦?听继夫人这意思,倒是希望我有什么事?”温幸微微一笑,满脸温柔。
“这这……怎么会,不是的,母亲只是担心你……”继夫人卷了舌头,连忙改口,再见旁边的下人们,都面带异色,带着一丝敌视的目光看着她,她更是懊恼,这可都是温常安身边的人,自己不能失态。
“幸哥儿,你出去这三天,母亲和你妹妹都十分想念你,盼着你回来呢。”继夫人故作温婉,伸出手去拉住温幸的手,企图作出母女温情的场面。
温幸抬手一抚发髻,顺势躲开了继夫人的动作。拉手?别恶心她了,温幸心中冷笑道,看着继夫人脸上的失望与尴尬都要跌到下巴,温幸看都懒得看一眼,道:
“继夫人,我舟车劳顿有些累了,便不陪夫人在这里闲聊了。”
说是要接继女,却是拖着疲倦的继女在门口闲聊,这哪里是做母亲的样。温幸一说,继夫人脸上又是一阵尴尬,青白交错间,只得眼睁睁看着温幸走了进去。
跟着温幸一起回来的下人们,经历此事,心也是更向着温幸的,碍于规矩而对着继夫人行礼之后,都一一当着继夫人的面跟着温幸走了进去。
继夫人紧紧握拳,指尖都快要插进手掌心里。看着温幸走进去的背影,她气得咬牙切齿,又不能做声,顺手便抓住了最后一个下人,逼问道:
“你们……今天大小姐真的没出事?”
她这话咬牙切齿的说出来,像是很盼着温幸出事似的。也难怪继夫人如此失态,明明板上钉钉的事情,突然却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而且结果更是让她如此难以接受,能够在温幸面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夫人已经是好功力好定力了,又如何让她在一个下人面前也保持着平时的端庄从容。
下人看着继夫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她眼睛里的怒火都快要喷出来。若是在之前,这个下人肯定还会畏惧一番,可是今天,他刚见识了大小姐的善良,又见继夫人这般模样,他心中自然是为温幸感到不公。
下人抬起头,表情复杂,奇怪的看了继夫人一眼,道:“大小姐福泽深厚,夫人您不用如此担心。”说着,便行礼退下了。
想起刚刚温幸嘲讽的笑,想起那些下人都带着敌意的目光,继夫人更是咬了咬牙,再做不出端庄的模样,一路气哄哄便回了青莲院。
砸了几个花瓶,继夫人心中的怒火却是半点也没有平息下来。
“怎么会!那个小贱人怎么逃脱的,我明明派了两批人马,就算是那个二赖子他们失手,也有后来的黑涉,那个黑涉还是我花了大价钱请的人,竟然这会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