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颜原本想要无视叶震南方才所说的所谓真相。
只是叶震南为了使自己的立场更加有说服力,还没有停止他的演技。
“卿颜,是父亲啊,你难道不认得为父了吗?
是谁把你掳到南疆的来的?
你告诉父亲,是不是被人给胁迫了?
别怕,父亲这就带你回齐国……”
他边说边朝叶卿颜走来,伸出了胳膊,仿佛是想要解救一个落水的人。
但谁又能够看到,他眼底深藏着的愤恨。
然而,叶卿颜对于他的靠近,充满了抵触。
她往后退了退,与此同时,夜绫则护在她身前。
“大人休要无礼。”
其他人听了叶震南的话,纷纷察觉出了诡异的意味。
如果说现在这位安阳郡主是被人从齐国掳来的,那么,毫无疑问,掳人的便是他们的长公主了。
至于长公主为何要掳走一个弱女子,那毫无疑问就是为了储君之位。
众所周知,长公主是南疆的圣女,身为圣女,她不能够继承王位。
所以她需要一个亲生骨肉来替自己将南疆的王权握在手中。
至于为什么会是齐国叶国公之女,应该就是,这位叶大小姐的面容,和长公主本人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吧。
只不过他们又有点想不通的就是,如果安阳郡主不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那为何她体内会有南疆的蛊王?
所以,他们这想得兜兜转转的,又不知道该相信谁的了。
南疆王看起来有些愤怒,而且是为着南疆王室的面子着想,正义凌然道。
“使臣放心,若此事真是长公主所为,孤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南疆上至王公,下至平民百姓,都是守礼之人。
若真做出掳人子女之事,孤王绝不姑息。
来人,去长公主府,召长公主入宫,另外,监察司可在。”
“臣在。”监察司少府从位置上起身,双手放在身前作揖行礼。
其他几位大臣互相看了看,极快地进行着眼神交流。
王上都要动用监察司了,估计真的是要治罪于长公主。
毕竟以长公主的身份,恐怕也只有监察司有权力审问她。
侍卫们按照南疆王的吩咐,正要离开大殿去请长公主,就听到大殿内响起了一道听似婉转却冷意十足的声音。
“且慢。区区小事而已,用不着惊动母亲,”叶卿颜从容不迫地对着王位上的南疆王开口道,眼神透着几分凌厉和压迫。
南疆王自然不会因为她这三言两语就收回成命,干脆装着听不见她说了什么,朝着那些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长公主府拿人。
倾城公主冷呵呵地嘲讽了句。
“区区小事?安阳……不,应该称呼一声,叶大小姐。
叶大小姐认为这是小事吗?
这可是混乱皇室血脉,图谋王位的大罪!
若你真是被掳来的,还可以留着你的性命。
但你若是和长公主密谋,狼狈为奸,那么,我们就得按着南疆的律法处置你二人。”
这番话,就连监察司少府都不敢说的如此肯定。
按照南疆的律法处置长公主,他还真是有些心虚不已。
要知道,这南疆的律法,每一条成文的规定,都是长公主亲自审过的。
也就是说,自保证推翻后,新律法是由长公主而出。
她是推行律法的功臣,现在要用这些律法治她的罪,总是需要些胆量的。
监察司少府是祁嫣儿一手栽培才坐上如今的位置,他走到前面,一脸认真地谏言。
“王上,若只是因为这疑点重重的滴血验亲就定长公主有嫌疑,未免太过武断。
今日是王上您的寿宴,此案可以交由臣去彻查,一定会给您……”
倾城公主很是不耐烦地打断了监察司少府的话。
“少府大人,谁人不知,姑母对你有知遇之恩。
本公主认为,你不是想要一个真相,而是不敢对姑母定罪吧。”
她的言语已经说得非常直白,直言监察司有私心偏袒。
如此一来,监察司少府所说的话,都让人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
叶卿颜见到连着那监察司少府都被倾城公主针对,面上浮现一抹嘲讽。
监察司,虽然拥有能够管理王室的权力,却还是要受制于王室。
她缓缓开口,不紧不慢,透着股自信从容。
“王上,我想,少府大人的重点应该在于,这滴血验亲的法子,并不足以令人信服。
安阳也觉得冤枉,难道就凭这一碗水、两滴血,就说我不是母亲的女儿么。”
看到叶卿颜那绝美脸上的淡淡笑意优雅高贵,倾城公主越发嫉妒。
“安阳,要知道,这滴血验亲,自古以来都是……”
“当然,我不否认滴血验亲法,但是,我怎么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不晓得是否因为南疆这些年闭关锁国得厉害,才会对滴血验亲之法如此确信。
但其实近些年的医书上都有记载,此法未必就真的能够探出二者同出一脉。
甚至有心之人,会利用此法来做手脚,从而颠倒是非,那才是真正的混乱血脉。”
说话间,她目不斜视,自信昂扬,从而使得她所说的话令人信服。
倾城公主的眼睛眯了眯,其内尽是狠辣算计。
她阴阳怪气地反质问。
“安阳你这是在怀疑有人在水里动手脚么。
若你怀疑这水有问题,本公主可以立马让太医过来查验。”
叶卿颜浅浅的一笑。
倾城公主不怕验这碗里的水,就说明,问题并不是出在水里。
水没有问题,她身上也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只有可能出在叶震南身上。
叶卿颜那一双清亮的眸子微微一动,甚是平静地开口道。
“其实,要想知道我与齐国使臣是否是亲生父女,其实还有更为准确的办法。”
“倒不如说,你是想要再验一次。”倾城公主冷哼了声,然后很快又换上一副不偏不倚的面孔。
不管验多少次,她都不担心结果有问题。
因为,她并不是在水里动的手脚,而是在叶震南的血里动了手脚。
她并不是通过什么药粉事后使血相融,而是早就给叶震南种下了蛊虫。
他的血已经沾了毒,不管遇上什么人的血,都会相融。
倾城公主自信过了头,便是自负傲慢。
“再说了,你怎么能够证明有人做了手脚。”
“自然……是有办法证明的。”叶卿颜冷冷的一笑,让人如坠极寒之地。
倾城公主尚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中,从而毫无防备地被叶卿颜抓住了手腕。
紧接着 ,叶卿颜动作甚快地拿出了之前侍卫给她的短匕。
“你干什么!安阳,你要对本公主做什么!!”
倾城公主看到叶卿颜要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立马挣扎着惊叫起来。
挣扎之际,她的面纱掉落在地上,露出了那张布满狰狞伤疤的丑陋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