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煊了解叶卿颜,她是个固执的人。
他松开了她的胳膊,语气软了些,带着些商量。
“卿颜,不说了。我们回齐国吧。”
这句话,他考虑了许久。
就在她昏迷的这些日子里,他就在想,只要她体内的蛊王被取出来,他就没什么好再担心的了。
等到她醒过来,他要带她回齐国。
在南疆,他不能够好好地保护她。
他太清楚不过,储君之争,岂有那么平和的。
九月初三那晚,长公主府内出现的众多毒蛊蛇,都是冲着她来的。
她却是聪明,能够化险为夷。
但她并不能够每次都能够脱险境。
“回齐国?为何啊,我还没有得到噬心蛊的解药,凌煊,你会不会太冲动了,我真的没事的,我只是昏迷了几日啊。”
叶卿颜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她的在意。
但她也同样的在意他啊。
“你知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储君之位,我只是想要为你拿到解药。
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那我之前所受的一切痛苦,岂不都是白白付出么。
我真的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你懂么。”
“噬心蛊的解药……”宋凌煊喃喃道,仿佛被什么给堵住了喉咙,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
确实,他怎么忘了,她留在南疆,就是为了帮他寻到解药。
他大手一揽,将她搂在怀中。
“我只是不想再看着你受任何的痛苦。
噬心蛊的解药,本王会自己寻,你只要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就好。”
他小心翼翼地俯首,亲吻她的额头。
叶卿颜依偎在他怀中,很是温顺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其实一点都不痛,现在我还好好的呢。”
就在叶卿颜醒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大王子府,南疆王还在思索着要如何对付她。
就在他同大王子商议着此事,屋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想要除掉安阳这个对手,儿臣有办法。”
倾城公主如此突兀地出现在大王子府,令屋子里的大王子甚是诧异。
尤其是看到她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之前她被食人野猪咬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
现在出行都蒙着面纱,生怕被人看到自己那坑坑洼洼的脸。
在大王子看来,倾城公主现在出现,就是为了来看他的笑话,来落井下石的。
因此,大王子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更多的是抗拒。
“你,你怎么过来了!”
南疆王回头看了眼已经走进屋的倾城公主,转而又对大王子笑道。
“你是说倾城啊,孤王忘了跟你说,这丫头听说你受伤,坚持要跟孤王一起过来看望的。
不过她临时有事,便耽搁了。
倾城,你过来,见过你大王兄。”
倾城公主那弯弯的眼睛里满了笑意,却是嘲讽与不屑。
她可是王后所生,是南疆的嫡公主。
论尊卑地位,她不知道要比大王子高贵多少。
可现在,父王居然要她跟大王子行礼。
虽然内心有诸多的不愿意,但是表面上,倾城公主还是相当地配合。
她施了一礼,声音不高不低。
“大王兄,你可还好啊,倾城真的是非常担心你呢。”
眼底藏着一抹阴冷的笑意,是担心她那位大王兄死不了。
没想到那帮太医居然真的救活了大王兄,真是不让她省心。
兄妹俩的明争暗斗,南疆王还不至于心细如尘到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南疆王看不到的角度,大王子对着倾城公主投去了警告满满的犀利目光。
王后豢养男宠的证据可是在他手里,谅她们母女不敢在他面前乱来,给他招不痛快。
南疆王想到倾城公主来时所说的话,追问道。
“倾城啊,你说你有办法对付安阳,姑且说来听听。”
倾城公主走到南疆王面前,对着他行礼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禀父王,儿臣之所以没有跟你一同过来,是因为临时受到了暗探的消息。”
“暗探?”
“父王有所不知,儿臣早在几个月前,就让手底下的暗探去齐国调查那个安阳的底细。
没想到,居然真的让儿臣查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倾城公主说话间,露出了得意的眼神。
她心想,若是父王知道安阳的身份后,肯定也会吓一跳。
大王子见她故意卖关子的模样,等不及地催促,“你都查到什么了,直接说出来就是。”
“儿臣查到,安阳不止留着北燕人的血,她在齐国,其实早就嫁做人妇。”
“已经成亲,也不影响她成为我们南疆的储君。”南疆王非常理智地说道。
大王子也觉得这没什么实际价值,出声嘲讽。
“嘁!这还不如我方才告诉父王的,有关安阳身世一事。”
夜孤渊还活着,岂不是比安阳嫁了人更加令人震惊么。
倾城公主却是不以为然。
她接着说道。
“可若是……安阳所嫁非寻常人,而是齐国王储呢。”
“齐国皇子么,这……”南疆王想了想,觉得事情越来越得他的意。
“父王,安阳所嫁之人,您也一定不陌生,因为那位就是齐国璃王。”
“什么!”南疆王身体一僵,两只眼睛里瞬间多了几分忌惮之意。
大王子同样身体一个激灵,支支吾吾地自言。
“齐国璃王,就是那个杀神,那个坑杀了几十万大军的刽子手么。”
他对于此人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见过。
在齐国,璃王的名号无人敢提。
到了战场上,一听说带兵的是齐国璃王,胆小的纷纷弃甲而逃。
安阳的夫君,居然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倾城公主看到南疆王和大王子相继露出震惊之色,反倒表现得非常淡定。
因为她早在听说这事的时候,就已经震惊过了。
以至于现在,她倒是没有什么更多的情绪显露出来。
甚至于,她还有些镇定自若。
南疆王皱着眉,非常认真地说道。
“安阳嫁给璃王一事属实,那她便是齐皇的儿媳,如何能够再做我南疆的储君。”
“没错啊父王,齐国璃王是断然不会受此大辱的,他可是一国王储,怎么会入赘到南疆做王夫。”大王子表现得非常兴奋,仿佛自己已经得到了储君之位似的。
没了安阳这个劲敌,倾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么,只要他恢复完全,就能够安心地登上储君之位了。
大王子打着心里的如意算盘,眼底尽是振奋。
南疆王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一向没什么深沉心机的眼睛里,都是赤裸裸的阴谋。
“倾城,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但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不是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了?”
倾城公主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子里掠过一道锋芒,如同匕首般锋利。
“马上就是父王您的寿辰,到时候齐国也会派使臣前来祝贺。
儿臣已经知晓了齐国使臣的名单。
父王您猜,谁在使臣之列?”
南疆王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一脸茫然。
南疆这些年一直闭关锁国,他又不是那种关心其他国家琐事的人。
就连齐国现在的首辅大臣有哪些,他都不甚清楚,更不要说去猜齐皇会派谁出使南疆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就别再难为父王了,快说说吧,这跟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倾城公主其实也早就忍不住想要说出自己的整个计划。
但是大王子这儿,她不能够全部都说了。
万一她那个大王兄想要渔翁得利,甚至在背后插她一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