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镜没有多加追究,看了眼那块闪闪发光的玉佩,伸出手去拿。
“既然是要给我的,那我就收下了。”
却不想,她才刚一伸手,宋诸就将玉佩揣了回去。
“护法,这玉佩不是送给您的。”宋诸咬了咬牙,差点闪了舌头。
今天真是够倒霉的,要是连玉佩都落入晚镜手里,他可算是人财两空了。
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玉佩交出去。
气氛很是尴尬,晚镜伸出去的手悬在空中,脸色透着些不悦。
“喂喂,你不是这么贪吧,居然要抢人家侍卫的东西。”流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侧门,明显是撞见了晚镜的尴尬,毫不留情地嘲笑。
这下,晚镜的脸色煞白了。
她故作镇定地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解释说。
“都是误会,右护法不好好守着正门,到这儿来做什么。
你这算是玩忽职守么。”
晚镜很好地将话题转移,问责于流景。
流景则是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夜绫,神色透着些认真与打量。
“这不是看看侧门有没有情况么,难保有人不会浑水摸鱼。
再说了,要不是我这凑巧过来,也看不到如此精彩的一幕啊。
怎么,左护法这是横刀夺爱,还是收受贿赂?”
“流景,你能给我好好说话么。”晚镜的情绪多了些愤怒,瞳仁染上了些猩红。
即便察觉到晚镜的愤怒,可流景仍然嘴欠得很。
他走到宋诸面前,笑得意味深长。
“你那块玉佩,能给我看看么,我和左护法认识了这么多年,她的品味我还是相当了解的。”
宋诸抬头看了看流景,又看了看一身愤怒气息的晚镜,想着他这是得罪谁了。
本来这玉佩就不是送给左护法的,误会解开了就行,没想到右护法又冒出来了。
这二位护法看起来水火不容的,说不定一会儿又要打起来。
“恐怕你要失望了,这玉佩不是送给我的。”晚镜不想让流景继续看自己的笑话,更不想他有机会用这玉佩的事来嘲讽于她,于是开了口。
她这话虽然不是为了给宋诸解围,却也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流景原本只是对玉佩感兴趣,听晚镜这么一说,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去深究。
“原来不是送给你的啊,亏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有了个相好呢。”
晚镜的脸色猛地一黑,强忍着自己的暴躁。
这个流景,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给她找不痛快。
两人心照不宣地离开了侧门,留下宋诸和婢女夜绫。
气氛虽然有所缓和,但还是有些尴尬,不过这尴尬只是宋诸一人的。
夜绫打算去取水,也不打算和宋诸都说什么。
她正要直接越过他,被他给叫住了。
“等等,我,我有话对你说。”宋诸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从小到大,他都还没有这么紧张过。
面对一个女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婢女,他这个身份尊贵的王爷,居然要踏出一步,像她表明心迹。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不是很荒谬。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他堂堂临王喜欢上了一个女奴隶,说不定会被笑掉大牙。
此时,密室内,叶卿颜等了许久也不见夜绫回来,往外看的时候,就见到夜绫和宋诸站在一块儿。
由于她站在高处,所以根本听不清那二人在说些什么。
不过看他们站位的距离,似乎是在说些悄悄话。
身后,密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而夜绫在外面,所以来人……
叶卿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之前闯入密室的段衍。
好在她早有准备,之前是绣花针,现在是真的毒针。
在门被打开后,有个黑影进来了。
叶卿颜当即出手,用内力将毒针飞了出去。
那根毒针在就要刺入来人身体前,被那人一个敏捷的闪身避开。
一身侍卫服,蒙着面,露出的一双眼睛狭长深邃,如同两颗黑曜石闪闪发光。
男人身上那特有的淡淡戾气让人却步,但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却是无比宠溺。
“谋杀亲夫么。”宋凌煊随手关上了身后的密室门,然后解下了蒙面。
那根银针掉落在地,发出的声音衬托着密室的寂静。
叶卿颜看清来人的脸后,眸光微怔。
她难以相信,宋凌煊居然来了南疆。
“王爷,竟然是你吗……”
宋凌煊看了眼地上的毒针,想到她如此警惕,是否因为之前发生过什么。
于是他大步上前,关切地询问道。
“有人擅闯么,当然,除了本王。”
叶卿颜不想让他担心,否认了。
她走上前,主动抱住他,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摇了摇头。
“没有,我只是太惊喜了。
你不是在军营吗,怎么到这边来了。”
宋凌煊伸出胳膊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身体搂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温柔。
“战局稳定下来了,有你舅舅和封老将军,还有百里瑾宸和轩辕候,刘子安他们嚣张不了多久。
我担心你,所以快马加鞭赶来。
只是没想到,这才刚见面,你就拿毒针对付我。
要不是我躲得快,说不定还真中招了。”
他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着安慰的话,俯首亲吻她的发丝,长臂一紧,将她搂抱得更紧些。
只是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够,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然后顺着她的脸庞吻下。
叶卿颜轻轻地推开他,眼中满了担心。
“你的伤,好些了吗?”
她的目光落在他之前受伤的肋下,伸出手去,想要查看。
宋凌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笑道。
“不用现在就为本王宽衣吧。”
看到他这没正行的样儿,叶卿颜无奈又着急。
“没跟你开玩笑,之前伤得那么重,我很担心的啊。”
宋凌煊点了点头,然后将两臂侧平举,一副任凭她摆布的模样。
“好好好,你想看,那就赶快看吧。本王整个人都是你的,你什么时候想看都行。”
他的玩笑话,令叶卿颜有些跳脚。
每次都这样戏弄她,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坐下。”她发出了命令式的口吻,示意宋凌煊坐在床边。
宋凌煊非常配合,让叶卿颜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其实他还是有些心虚的。
因为这几天赶着来南疆见她,所以没有怎么好好休息。
甚至于连日的骑马,他自己都感觉伤口有些痛。
果不其然,看到那有些发脓的伤口,叶卿颜的脸上有了不悦。
她抬头看向宋凌煊那张不以为意的俊脸,声音透着些责备。
“怎么这样不小心,之前明明都要结痂了,现在又得接着上药。”
宋凌煊两只手捧着她的脸,笑意满满。
“不痛。尤其是见到你后,什么伤都不要紧了。”
这是实话,但是叶卿颜却非常清楚,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痛。
连她看了都有些揪心,更别说顶着这样的伤,还要日夜兼程地骑马赶路了。
叶卿颜的眼眶微微泛红,心底的柔软很容易就被宋凌煊给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