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战向来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耍横,于是朝着铁木尔的胳膊就是一刀。
“啊——”铁木尔惨叫了一声,鲜血喷溅而出。
“璃王只说不杀你,可没说不能伤你,居然敢跟老子横。
告诉你吧,璃王有令,要是今天你还不说出刘子安的下落,就把你给你了结喽,”
白霄战声如洪钟,令铁木尔的耳边都有些震动之感。
“不会的,我还有有用处,你们璃王不会这么快就杀我的……”铁木尔不信白霄战的话,以为自己有命活。
与此同时,大帐内,宋凌煊收到了秦王宋冥初的信。
信上说,他已经说服姬夜澜为齐国提供武器。
现在那批武器正在运送途中,不日就要到达军营。
“主子,漠南部手中的武器还只是少数,属下担心潜藏的刘子安会继续提供火器给周边各国。”
赵维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谁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刘子安都制造了多少火器。
宋凌煊将信放在燃着的火苗上,直至信纸洛为灰烬。
他那俊美谪仙般的脸上,明暗分明。
“姬夜澜的孩子被抓走了,我们现在不止要找到刘子安,还要找到那个孩子。”
“那个叫‘小风’的孩子,难道是刘子安让人抓走的么?”
“是东溟人所为。”宋凌煊负手而立,狭长深邃的瞳仁如同不见底的深渊。
“主子,恕属下直言,姬夜澜似乎总看不住自己的孩子,单属下所知,就已经不知道丢了多少回了。”赵维的吐槽来得毫无预兆,完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小风会被劫走,说到底都是姬夜澜没有照看好。
反正他是看不出姬夜澜有作父亲的觉悟。
宋凌煊并未再说什么,而是由此事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也不知道芊芊和瑞儿在秦王府过得如何,夜里睡觉有没有踢被子,体内的余毒可都除净。
他跟卿颜都不在他们身边,实在是对不起两个年幼的孩子。
说来也奇怪,明明他什么都有——心爱的妻子和孩子,可现在,他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他的王妃,还是他的两个孩子,都不在他身边。
就如同回到了当年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每到夜里,总是倍感寂寞。
只要能够研制出破解梼杌之法,那他也能放心将大军交给封老将军和白霄战。
毕竟南疆那边的事儿也很紧要,刘子安也是听命行事,其背后还有一个根源在。
只要找到那个根源,将其拔出,就能够终止这场无休止的战乱。
漫漫长夜过去,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日。
南疆不同于齐国,百姓们大多习惯晚起。
即便天已经大亮,可到了街市上,都没有什么热闹可见。
皇城这边更加是夜晚才有热闹看,白天除了一些聚集的地方,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
长公主府。
叶卿颜才起床不久,夏芝就拿着一封帖子进了屋。
“郡主,倾城公主邀请您明日外出打猎,这是帖子,侍卫送来听雪苑的。”
“先给我看看。”叶卿颜打开了帖子,看到上面的几行小字。
她一双美目内含着些许冷冽的光。
倾城公主前不久才被母亲种下蛊毒而无法受孕,得了教训不好好歇着,又要出来搞事情么。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片刻都闲不住。
“母亲可知道此事。”叶卿颜将帖子随手放在了桌上,对着夏芝问道。
夏芝想了想,回忆说。
“那前来送帖子的侍卫说,长公主让他直接将帖子送到听雪苑。
想必……想必长公主应当是知晓的。”
原本还是十分肯定,但是越想越觉得未必,因此夏芝显得甚是不确信。
叶卿颜一只手撑着下巴,做思索状。
她在想,倾城公主究竟想做什么,总不可能真的只是想要邀请她一块儿去打猎吧。
“还真是为难呢,我对打猎可是一窍不通。”她叹了口气似的,但语气却非常轻松。
“郡主,那我们就别去了吧,谁知道那倾城公主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再说了,倾城公主尤其擅长骑射,她要是故意跟您比,那就是高下立见啊。
我们还是……我们还是别……”夏芝的最后一个词是怎么都不敢说,生怕会惹得郡主不悦,暗自打量着郡主面上是喜是怒。
叶卿颜倒也不介意这些,调侃了句。
“别自取其辱是吧。”
“郡主恕罪,是奴婢多嘴,奴婢该罚……”夏芝简直就像是丢了魂似的跪在了地上。
长公主府的规矩甚严,她这么跟郡主说话,是要被杖责的。
重则还会被撵出府去。
“我又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起来吧,别跪着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有多恶毒呢。”夏芝的胆小,令叶卿颜有些无可奈何。
对于倾城公主的邀约,她还是得去赴的。
因为即便这次有理由不去,也躲不过下次。
人家既然找上门,她断然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主院内,祁嫣儿早已看过倾城公主送来的帖子,所以知道明日打猎之事。
晚镜有些担心地提醒说。
“主子,倾城公主要同郡主打猎,只怕是别有用心。
听说郡主明日会赴约,属下认为不妥。”
言下之意,就是让主子劝劝郡主,别中了倾城公主的圈套。
打猎的时候若是发生点什么“意外”,可就追悔莫及了。
祁嫣儿甚是淡然地看了眼屋外盛开的花树,声音乍一听很是温婉,实则冷如冰水。
“让流景带人跟随保护。”
她的女儿,容不得别人损伤分毫。
倾城那个丫头若是不懂得乖乖退让,那可真就引得她不高兴了。
之前只是对倾城小惩了一番,以后就是重惩。
晚镜知道主子向来是个嘴硬心软的。
世人都说主子是个冷血无情的女魔头,但其实,主子所杀的那些人中,哪个不是该死的。
不配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太多了,主子身为南疆的圣女,只是替天行道。
郡主是主子唯一的女儿,也是主子唯一的亲人,她明显感觉到,自从郡主回到南疆,主子的性情温和了许多。
可想而知,若是倾城公主真的伤了郡主,主子绝对不会善罢。
太阳升起又落下,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
到了第二日,倾城公主起了个大早。
伺候她更衣梳妆的婢女翠儿明显感觉到,公主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错。
“公主,安阳郡主在齐国长大,奴婢听说,齐国的女子从来不学骑射,她怕是连射箭都不会,怎么还有胆子跟您去打猎,真是有些不自量力呢。”
倾城公主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
“她不自量力,本公主让着她就是。
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翠儿一边替倾城公主别上发簪,一边恭敬地回道。
“公主放心,昨晚已经放出来了,奴婢亲自给喂的食人蛊。”
倾城公主换了一副耳坠,铜镜里的她,目光阴狠恶毒,眼睛里像是流淌着害人的毒汁一般。
喂了食人蛊的野猪,见人就咬。
今日,安阳那个贱人就会成为野猪的腹中餐,甚好!
“安阳,你可别怪我,是你跟你母亲逼的我。
储君只能有一个,留在段衍身边,也只能有一个。
所以……你跟我之间,必须要死一个。
被野猪一口一口地咬死,总比被本公主折磨而死要幸福,你就好好顺从吧。”
听到倾城公主所说的话,翠儿不由得寒毛直立。
被野猪咬死,那是死无全尸啊,公主下手果然够狠。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安阳郡主勾引了段将军,公主也不会做得这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