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颜照看着摇床里的两个家伙,见他们睡着后,惹不住摸了摸他们的小脸。
摇床边的方凳子上,放着一个空碗,碗里还残留着些细碎的药渣。
“已经喂完药了麽。”宋凌煊从屋外进来,看到碗已经空了,开口问道。
叶卿颜转过头,对着宋凌煊竖起食指道:“嘘——小点儿声,刚睡着呢。”
说着,她用目光示意摇床里的奶娃娃。
宋凌煊会意,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摇床边,附身看孩子的同时,甚是自然地搂着叶卿颜的肩膀。
“怎么好像睡不够似的。”他深表疑惑,刚想要伸出手指去碰孩子的脸,就被叶卿颜给抓住了。
“别动,好不容易睡下的,别又被你给弄醒了。”
对于哄孩子入睡这事儿,叶卿颜倍感疲惫,但还是乐在其中。
宋凌煊见孩子真的睡着,搂着叶卿颜肩膀的手下移至她腰间,在她耳边轻语道。
“那么……动你总可以吧。”
热气喷洒在颈窝,令叶卿颜稍稍有些恍惚。
宋凌煊那极富磁性的声音环绕着她,令她如同醉了酒一般不受控制。
她还没有开口,就被宋凌煊给打横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往屋外走,令叶卿颜有些意外。
“你带我去哪儿……”
宋凌煊看向她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如妖孽般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戏谑的笑意。
“怎么,你确定要在这儿麽,不怕吵醒两个孩子?”
叶卿颜的小脸迅速爬上了一丝绯红,如同那枝头的粉色桃花,甚是好看。
她将脑袋埋进了宋凌煊的怀中,闷着声儿不说话了。
在璃王府的时候,她白天要照顾着两个孩子,晚上还要被宋凌煊折腾,到了这儿,白天他都不放过她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春风吹起帐幔,素色的纱帐边角拂过叶卿颜渐渐泛红的脸庞,为此刻的她增添了几分醉人的美。
宋凌煊亲吻着她的唇,轻咬着她的耳垂。
她耳边响起了他那万分缱绻的声线。
“卿颜,有了你,只有一日也是甜的,没有你,纵然能活到百岁,也是空虚。
他们都可以怨本王,但你不可以,因为本王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了,全天下,你最没有资格怨恨本王……”
他的后半句话甚是霸道,但又让人摘不出错处来。
确实,她没有可以怨恨他的,因为他已经做到最好,他是那样信任她,同时也是那样需要她。
他的话仿佛羽毛轻柔,又仿佛雪花轻盈,就这样,飘进了她的心里。
叶卿颜主动攀上他,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重重地亲吻着他那殷红的薄唇。
她看着他那双狭长深邃、如黑曜石般好看的眼,此刻他的眼里清楚映着她的脸。
“宋凌煊,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活到百岁,我便陪你到老。”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宋凌煊那墨黑的眸子里是一闪而过的兴味,随后将她反压制住。
他将她的手从他的脖子移到了腰上,随后腰间一用力,叶卿颜发出了一声闷哼。
她紧抱着他,指甲深深嵌入他的后背。
渐渐的,她的发梢被汗水浸湿,双眼渐迷离。
她想,现在后悔还有用么……
宋凌煊顺着她的脸庞和颈项一路,横冲直撞,温柔却又霸道地和她融为一体。
他以前不是那种会克制自己的人,但是现在,他会担心她的身子是否承受得住。
听到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便松开了她。
外面响起一阵闷雷,随后便下起了一场春雨。
雨很大,如同滚珠在屋顶上跳跃。
叶卿颜枕着宋凌煊的胳膊,面朝屏风,侧躺在床。
她发丝凌乱,倾城绝美的脸上尚红润。
看着屏风上的两军对垒图,她缓缓说了句。
“王爷,你的品味还真是够独特的,别人摆的山水花鸟,那才叫雅致。”
宋凌煊从她身后搂抱着她的身子,将脑袋埋进了她的颈窝里,轻咬着她的脖子,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雅致有何用,本王不喜欢。”
说着,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一把被叶卿颜抓住。
“王爷你听,外面下雨了……”
“嗯。”宋凌煊根本不理会,继续埋头苦干。
叶卿颜想要挣脱,却被他一条胳膊给禁锢得死死的。
她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捧着他的脸,睁大了两只眼睛望着他。
“真的下雨了,你听,雨声很有趣。”
“嗯。”宋凌煊轻而易举地将她两条胳膊反剪在身后,越发令她动弹不得。
叶卿颜有些无助地看着他凑过来的脸,“你专心听啊,别动手动脚的……”
宋凌煊另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了一抹略显冷酷的笑意。
“你才是,专心点。”
于是乎,叶卿颜又被某人给吃干抹净。
到最后,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软软地躺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屋外的雨还在下,宅子外面都是树,叶子翠绿,充满盎然生机。
宋凌煊小心翼翼地从叶卿颜的脑袋下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然后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穿上了衣袍后,他回头看了看床榻上的女子,眉眼间尽是温柔与宠溺。
叶卿颜翻了个身,又接着睡,完全不知道宋凌煊已经离开了房间。
虽然外面在下雨,但府中的下人们并未休息。
奶娘在照看两个孩子,婢女们则在收拾东西,准备晚膳。
赵维在廊檐上等了许久,才见主子从屋子里出来。
他立马迎了上去,对着宋凌煊恭敬地行礼,然后向他禀告道。
“主子,皇上派人去了璃王府,还让人四处搜寻您和王妃的下落。
就连白玉寒也被罢免了禁军统领一职……”
“这些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边境如何了。”宋凌煊抄着手站立,面向院子,眸光微冷。
赵维接着禀告说:“北燕虽然已经宣战,但迟迟没有进攻,东篱的来信上说,他们在等人,这次北燕轩辕侯会亲自出征挂帅。”
“轩辕侯麽,他可是把未老的宝刀。”宋凌煊幽幽地开口,心中甚在意此次战事。
他眉头紧皱,看着那还在下个不停的春雨,想到了他以前在北燕做质子的经历。
北燕的春日,也是这般阴云多雨。
轩辕一族效忠北燕皇室,明明有能力为皇,却一直忠心耿耿,这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极为难得的。
然而,不见得北燕皇帝就珍视这份忠心。
轩辕一族表面风光,在北燕朝堂翻云覆雨,无人敢得罪。
但树大难免会招风,尤其是,轩辕一族这棵大树,早已参天,枝叶繁茂到冲破了北燕皇室的禁锢。
自古以来,臣子不能高过君王,北燕皇帝对轩辕侯已经有诸多不满,这些布满聚积着,早晚会有迸发的时候。
站在廊檐边的宋凌煊伸出手,接住了那一滴从瓦片上滴落的雨水。
看着那滴水在手中还没有魄形——依旧是圆滚滚、晶莹剔透,宋凌煊那冷峻的眸中,一道磷光一闪而过。
坐在高位上的人,总要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但若非强者,早晚会被掌中之物所拿捏。
所以,与其想着如何让别人臣服于自己,倒不如花心思让自己变得更强。
“北燕皇帝优柔寡断,耳根子极软,而且平庸无能,这样的君王,如何能够让人臣服。
轩辕侯若是反了,也不会有人觉得意外吧。”
听到主子说出这样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来,赵维似懂非懂。
主子的意思,好像是说北燕轩辕侯会叛变,但据他所知,北燕轩辕一族对皇室忠心不二,怎么可能会有叛变的心。
若是要叛变,早就叛变了。
宋凌煊只是冷冷地望着已经被雨水浸染的翠绿枝叶,黝黑的眼眸里深深浅浅,皆是寒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