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虽然也怕死,但他身为臣子的傲骨不允许自己妥协。
晚镜命令侍卫将林宵抓了起来,夺走他的军营,从而控制了整个西营。
寂静的山谷,响起了号角声。
“长公主,您不能这样做,不能啊——”林宵拼死挣扎,却被堵住了嘴巴。
他知道自己这样喊,完全不能够阻止长公主。
实际上,他只是为了让那些看守的人听见。
只要赶在长公主之前,把那二人弄出西营,那么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这边,祁嫣儿带着侍卫搜查西营的事儿,很快就被趁乱逃脱的西营士兵飞鸽传书禀告给了王宫中的禁军。
南疆王本来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惊醒。
他害怕打雷,这是从当年祁嫣儿亲手将父王献祭那日开始的。
父王死在祭坛上的那晚,雷声非常大,轰隆隆的,就好像有战马在天上奔腾。
南疆王一骨碌坐了下来,将身边的孟贵妃吓了一跳。
孟贵妃显然还是恍惚着的,捏着声儿呢喃,“王上,这是怎么了……”
南疆王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心里慌得很。
不一会儿,殿外便响起了禀告声。
“王上,西营有消息传来,长公主现在已经开始待人搜西营了。”
侍卫的声音,对于南疆王而言,无疑又是一记响雷。
他的头脑里嗡的一下,然后立马慌不择路地下了床榻。
“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此突然,林宵呢,孤王不是说过,让他拼了命地也要看守好的么!”
南疆王斥责起来,但其实也是因为慌张和不宁所致。
原本人刚被惊醒,脑子就懵懵的,现在更加是一片混乱,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同在寝殿内的孟贵妃得知这事儿后,瞬间就清醒了不少。
她知道这事儿不简单,便提议找大王子和娘家人进宫商议。
因为她想到,最近父亲他们正在谋划着一个好时机扳倒祁嫣儿。
眼下,说不定正是个好时机。
王上为了炼制蛊兵,让手底下的禁军从长公主府带走了宫云修和夜孤渊,这事儿她也是知道的。
现在,那二人就在西营之中,万一被祁嫣儿找到了,再经过一番审问,王上可就i要遭殃了。
毕竟祁嫣儿那个疯女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南疆王大半夜得紧急召大王子和孟家几位大臣入王宫,而此时,西营已经乱作一团。
长公主府中,叶卿颜也在关注着西营那边的情况。
只是这暗探的消息传来传去的,路上会耽搁一些时辰,所以她不能够及时知道。
每当夜绫从外面进来,叶卿颜的心都不是不可抑制地一紧。
“有消息了吗?”
夜绫恭声回道,“长公主已经在西营寻查,此外,城中的暗探有消息传来,说是大王子和那孟家几位大人都已经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得知此事,叶卿颜也不免陷入沉思之中。
她且猜测,西营内肯定有南疆王的人,一旦出事,南疆王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那么,若是南疆王已经知道母亲搜查西营一事,在这个时候,重要的是阻止母亲。
可现在他召大王子和孟家人入宫,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商议对策吗?
可这个时候商议对策,未免太镇定了些。
毕竟现在可是火烧眉毛。
加上之前夜绫所说,孟氏一族今日都在秘密谋划着什么。
这就令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盯着城门口,若是真的要在西营有什么行动,定然会派人出城。”
“是,郡主。”
夜绫今天来来回回、里里外外跑了不下十趟。
营救庄主是天大的事,现在所有在南疆的暗探们都提着一口气。
希望祁嫣儿真的能够找到庄主,这样她们北燕夜家山庄就有救了。
叶卿颜已经可以说是有些坐立不安。
她现在也没有心思看什么书册,更不要说还能够安然入睡。
现在,西营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不可知,而王宫里,那帮人打算做什么,她也不清楚。
夜空中,乌云越积越厚,逐渐地就要笼罩整个南疆皇城上空。
院子里响起了寒蝉声,空气里都是闷热的气息。
明明是深秋的夜,却是燥热难安。
叶卿颜站在窗边,左手抱着右手手肘,右手则托在脸边,尾指勾在唇边,不安地划着。
等待着各方的消息,这就是她目前所能做的。
王宫内,南疆王一点主意都没了。
他坐在御书房的王位上,却觉得这王位烫屁股似的,怎么都坐不住。
“长公主此刻正在西营寻人,若是被她找到宫云修和夜孤渊,定然会来质问孤王。
你们几个想想法子,眼下这个情况,孤王要怎么应对。”
大王子看了眼旁边几个窃窃私语的孟家长辈,然后对着王位上的南疆王开口道。
“父王,儿臣认为,现在正是除之而后快的好时机。”
他现在想到的,就是顺水推舟,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几位孟大人商量出了一个对策,字句清晰地提议说。
“王上,臣等认为大王子说得极为在理。
王上您一直想要削弱长公主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
现在长公主没有王命便闯入西营,知道的是去寻人,可若是不知道的,谁能断定,她没有谋逆之心,对王上您不利呢。
军营乃重地,没有王上您的旨意,任何人擅闯,那都可以治其罪。
更不要说,现在长公主还挟持了林校尉。
这回,恐怕那监察司也无法为起开罪。”
南疆王觉得此番话甚是在理。
可在理是在理,具体要怎么做,还是一个问题。
“诸位爱卿,可想好什么对策了?”
“王上,不如,治长公主以谋逆罪?”
“是啊王上,家兄说得不错,让段将军领兵前去西营,以谋逆罪将长公主抓回,如此以来,既能够阻止长公主寻人,有能够借此机会打压,岂非一举两得么。”
这些人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南疆王也是尤为心动。
如果真的能够趁这个机会治罪于祁嫣儿,那他也能够稳坐这个王位,不用每天担惊受怕的了。
日后,他的皇子即位,也不再受那个女人的压制。
“只是,这无凭无据,如何能够治以谋逆。”大王子故意问道。
其实他对于外狙父他们这些日子所谋划的,知之甚多。I
他们早已从各处捏造了谋逆的罪证,所缺少的,就是一个时机。
南疆王并不知道孟家人的计划,只想着不惜一切代价,将祁嫣儿置于死地。
自从亲眼看到父王被祁嫣儿所斩杀,他便知道,只要那个女人一天不死,他就要日日活在不安之中。
随时担心自己性命不保、王位不保,处处受牵制,这样的日子,他受够了。
他只是想要炼制蛊兵,从而使南疆立于不败之地,这又何错之有。
是祁嫣儿被眼前的情爱蒙蔽了双眼,居然为了一个夜孤渊而放弃炼制蛊兵的计划。
他是南疆的王,只要他说祁嫣儿谋逆,那她便是谋逆。
“传令下去,长公主妄图谋逆,将其捉拿,如有反抗,杀无赦。”
南疆王下定了决定要除掉祁嫣儿,眼睛里满是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