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还是没有,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停车,”花弄月掷地有声,在这无人之夜中,当日的声像仍在自己的脑中重复上映,这是不会听错的。
“怎么了,一惊一乍,不合你的风格啊!”
下了马车,在路上招到了一个人,问了问:“请问大叔,此处是否共有三处寺庙?”
大叔一看面前的公子便知道是外地来的,语重心长地讲解道:“公子可能打探错了,我们这小地方就只有一处寺庙,那寺庙每天晚上都要念经到深夜的。”
花弄月点了点头,再问:“那附近是不是有悬崖?”
大叔点了点头,说道:“公子这倒是说对了,附近确实是有处悬崖的,但是那悬崖附近都是毒蛇猛兽、阴气沉沉,如果没必要,公子可千万别去啊!”
“多谢大叔!”
“怎么样,问到了什么?”花弄月做事神秘,慕容自然是不明了;但对他却是绝对的自信,因为那一刻他还是玄武。
花弄月好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大笑了起来。
“知道了什么便说,不要让我摸不着头脑,”慕容摇摇头,这爱卖关子什么时候能改啊。
“这个赤燕果真是聪明谨慎,绕着前面的寺庙绕了三圈,让我误以为那里有三处寺庙,过转不过那弯子、不知会绕到什么地方去,”赤燕这个女子果然是个干事的料,只是可惜了。
“现在如何,回到寺庙重新来过?”
花弄月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猜到那地方在哪了。那时宫主带我去天牢,便来到了悬崖边,我便知晓这血魔宫就在悬崖边上,她便知道我的命留不住才如此大胆一为;前方便有无人山崖,有毒蛇猛兽、平日里无人来往,便是血魔宫最好的藏身之所了。”
“好,便让我们看看这血魔宫到底是什么样!”慕容真有冲进血魔宫中的冲动,但知晓自己的武功不够,花弄月都忍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忍下去。
马车迎向了山崖,此处乌鸦乱鸣,树影婆娑,说不定便会钻出条条毒蛇出来,见证前方是否真有血之宫?
穿过了树林,近到了山崖,花弄月和慕容云胜是通过步行而来,果然的在山崖附近有一片山窟。
花弄月自然记得,不远处可以观到的石门与自己在血魔宫之内看到的是一模一样。此地寸草密集、又有毒物、还贴近天险,常时很少有人会来此处,怪不得宫主敢将血魔宫扔在这个地方。
花弄月转身而向,打身离开此地。
“这就走了,不进去?”慕容不解,费尽心力地来到此地难道就是为了探测地形?
天上的明月又一次高高地挂上,晒着地上的两个男人。花弄月摇了摇头,笑道:“你进还是我进?以我们两的武功进去一定不会是那么多人的对手,那为什么要冒险?”
“那要怎么办?”
“等……”等一个时机,等到此处变成一座空城,那进去便是轻轻松松、轻而易举的了,花弄月说道,“两日后宫主会带着两位护法进攻青山,我估摸着她们定然在青山上受挫,等她们狼狈地回到血魔宫,宫中早已被远扬盟给占霸了!”
看花弄月说得如此自信,定然是有必胜的信心,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能让他如此心安。青山虽说强大得不可侵犯,但是血魔宫身在暗处,万一耍点花招、让血魔宫给趁个乱,那江湖还有救吗?“这个消息准确吗?”慕容还是想要确信一下。
“千真万确,是宫主亲口下达,”一边走,一边说,真是畅心。
“那万一变卦怎么办?”
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是她,我就不会。此时的内忧外患,她如果不趁此机会上山,且唯一一个作为细作的我已经死了,她没有改主意的必要。”况且那暗地里的圣尊受重伤,不到青山劫几个高手来治伤,那万一让外人得知血魔宫内部空虚,她们可是大大受挫的。
“既然你说了那我便没有怀疑的必要,即使豁出性命我也要和你一起干到底!”慕容终于说出自己心里面的畅快话,平日里都是自己吩咐他做事,现在能够一起行动,怎会不痛快?
上了马车,终于能够放心休息一回,两日的停歇、待到决战的当日,一定会让宫主她大吃一惊。
看着慕容,问道:“那个男人这段日子老实吗?”
慕容一顿,便领会到他嘴中“那个男人”指的是谁,看着外面的夜色,笑道:“你放心,在我的监控下,她动不了沈姑娘一丝一毫。”
这便好,如果她敢动沈月新一根汗毛,便要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他明白的。
“但是……”慕容停顿了。
“但总有些奇怪的举动,是不是?”听慕容如此说,这个家伙必弄出了些幺蛾子来的。
慕容一迟疑,问道:“你怎知?”
“你先说……”花弄月并没有说破,而是先让慕容说出他这段时间观察到的。
205解开一切的谜团
“前几****惹了些是非,给盟中弄了些不痛快,却将这个嫌疑丢在了严明的身上;别人看不出来,但身在暗处的我看得是一清二楚,他定是想要让远扬盟给解散了,此为其一,”慕容继续说道,“其二,他过段时间便会定期出门一趟,很久才回来,我碍于不能跟踪太远便没有追看下去,我估摸着是不是会哪个神秘人物?”
“不知是否是圣尊,那个隐藏在血魔宫深处操控一切的源头,”花弄月笑了笑,心里面是开心的很,说道:“知己得一慕容便胜过千千万万,观察地如此仔细入微便也只是你做得到。”不但是因为如此,更是因为这跟自己猜测的一样,“你看看我的脉搏。”
慕容摸了他的脉搏,惊讶地笑了出来,说道:“怎么会,明明亲眼见到你废了武功,现在一股强大的气流在流淌,绝不是个被废之人。”
花弄月笑了笑,说道:“当日为了避嫌,便也没有让你知晓,其实我防的便是李流峰;宫里本应没人知晓我的身份,在宫里面,无论我藏匿得多隐秘,都无法洗脱细作的嫌疑,原来宫主打从开始便知晓我的身份,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败露,死过一回才知道家中也有卧底,知道我偷偷入宫也便只有三个人。”
“鬼医、我,还有李流峰,”慕容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他便也是血魔宫派来防着你的?”
“这便只有他知道了,”花弄月笑了,一切的谜团,不久后便会被解开,“现在我不方便露面,明日你便引他出来,让我们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是反是间?”
慕容笑笑点点头,“有你出马,即便是隐匿得再隐匿的细作,也会被狠狠地揪出来。”
“我没想到的是,鬼医竟然如此信任一个来历不明之人收作徒弟;更没想到的是,这个藏在血魔宫的圣尊竟然猜到我要怎么做,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一步步为我设计,让我一步步步入他的陷阱之中。若不是我命大,一定已经死在了血魔宫中了,”其实花弄月自己心里也慌,当他想通这一切的时候,才明了这一切原来是个巨大的陷阱、让人害怕的陷阱。
说着,慕容也感到了害怕,“若非是对你了解至极的人,哪里设计得出这样的陷阱,哪里找来一个跟你相像之人,为了便是替你遮挡真身。”
“不止如此,恐怕你的性命也是他故意留下,为的便是逼我入陷阱,”这个圣尊真是太厉害了,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能够如此了解自己的性情、猜到自己怎么做,让自己像是猴儿一般在血魔宫中唱戏给宫主看。
听到了这话,慕容不知该说什么,无语地哼了一声,原来以为自己的性命是心腹们奋力而救下,却没想到自己这条贱命是为了传递消息、为了哭情而用。“但他不知道,被逼入绝境之人会为了活命想尽一切办法,尽力反扑,”一定不能让那圣尊如愿,相信眼前的玄武,他会做到他承诺的。
马车一路驾到了杭州,临近了花府,此时的天又亮了,一股欣欣向荣的气息。花弄月笑得开心极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又能回来。
“是何人如此放肆?”李流峰的眼中似乎有个黑色人影飘过,像是在跟踪着自己,“你站住!”真见到了那个黑衣人影,李流峰想都没想便追了出去。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一直追了出去,跑了一大段,竟然还是没有追上那个人。不知来到了什么鬼地方,这地方怪慎人的,不时便是老鼠跑出来吓人。
不想追了,想要离开,李流峰一个转身,没想到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带着面具,不明身份。
“圣尊、圣尊!”李流峰自然是认得,这便是血魔宫的圣尊大人。
“为何如此慌张?”戴面具的人发音不知男女,谁知道这面具后面是什么身份。
“我,我,……”无话可说,“我没想到圣尊这么快便回来了”。
面具人问了句,“我交代的事完成了吗?”
“我,我……”李流峰依然是断断续续,“本来就要将远扬盟拆了,没想到半路的严明竟然将所有的责任都担了下来,属下也不知该怎么办。”
“还有呢?”面具人依然是不死心,继续问下去。
李流峰停顿了半天,半天不肯吭声,切不知他脑中在想什么东西。
“说啊……”
李流峰用力闭上了眼睛,强力而言:“属下没用,真的对沈姑娘下不了手,她是个好姑娘,我真的做不了下三滥的龌蹉事来。”
李流峰闭着眼睛,等待着圣尊的惩罚,不知他会如何惩罚自己,不知他会拿自己的妹妹怎么样。
“这样的答案还算满意?还算是个人!”他的身后响起了谁的话语,李流峰站了起来、张开眼睛转过身,见到刚刚那个穿着黑衣的人影,慕容云胜。
慕容云胜?他怎么会与圣尊出现在同一画面之中,这太过于诡异。
“若有答得不慎,必让他尝到教训!”李流峰的身后的面具人发出了似乎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是?
李流峰回过了头,面具人脱下了面具来,竟然是花府少爷花弄月的本尊。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不是被困在血魔宫中再也出不来了吗,怎么会出现于此?尽管是不敢相信,但是眼睛是不会说谎的,这个一个月来模仿的人怎么会有岔?
“此处无人,便可以脱去你的画皮!”见到自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总是感到一些不自在的。
李流峰愣了一会儿,慢慢地褪去自己脸上那层皮,这层皮不属于自己,即使自己曾经多么想代替,现在本尊出现在面前已经是绝了那想法了。
“你不是应该在血魔宫中,怎么会逃了出来?”这是圣尊亲口说的话,怎么会错,他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花弄月笑了笑,说道:“圣尊本非万能,他想将我定在血魔宫,殊不知那里根本困不住我;现在圣尊受了重伤,连自己都管不好,哪里管得了我?”
“什么,圣尊受伤了?”在李流峰这种小人物心中,圣尊自然是恶魔的代表、无比强大,怎么会受伤,谁人的武功如此高强竟会让他受伤?这根本就是不合逻辑的。
“你如不信,可以亲自走一趟血魔宫看看。”
李流峰自然是不会去的,即便他的妹妹被困在里面,也是不想再去到一回;无话可说,站在原地只能一言不发。
“既然都被我们知晓了,那便原原本本的将一切告与我,”这个李流峰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花弄月想要知晓,“是谁派你留在我的身边做卧底,真是圣尊?”
李流峰本就小人物,谁强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便只有听谁的份。欠他的不止是一点点,既然没有办法,那便将一切说出来、也乐得轻松,李流峰点了点头,说道:“是圣尊,他命我想法子接近鬼医,然后想办法留在花府洞悉少爷你的一举一动,将你的一切汇报给他。”
果然如此,总觉得被监视,原来不是假的;但没想到这个圣尊竟连鬼医都知道,难道真是自己身边的人,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吓自己,还是真的有可能。
“你可曾见过这个圣尊的面目?”到底是谁呢?
李流峰摇了摇头,“他定期与我见一次,但是带着面具我从没有他的真实面目,连声音我都无法分辨出是男是女。”
果然是够隐蔽。
“后来少爷你废了武功进了血魔宫,却让我留在花府看守,我告知圣尊,却没想到这中其下怀,跟他预想的一模一样,”想起了圣尊的话,李流峰便开始抖了起来,“他说我可以真正代替少爷你留在花家当少爷,而你却会永远被关在血魔宫,永远也出不去。”
果然不错,这个圣尊如此了解自己,究竟会是谁呢?
“那个圣尊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为虎作伥?”慕容骂了起来,这牵扯到江湖危安、正义道德,没想到李流峰这小子看得这么轻。
“我也不想这么做,这样不仁不义的事我也不想,但是我的妹妹给圣尊关押着,如果不照他说的做,别说是我的妹妹了,就连我的小命肯定也保不住,”被抓住把柄的人总是最可怜,这花弄月深有体会。
他说的倒是情有可原,殊不知他这样做差点都害得自己不覆,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这样做,自己和亲人都会命丧黄泉。
“那圣尊到底想要什么,在我身上得到什么?”花弄月仍是有不懂,没有直接杀了自己,而是如此绕的只想困住自己罢了,宫主也是逆着他的意思行事而已。
李流峰摇了摇头,说道:“他说要我想办法解散远扬盟,代替少爷你掌管花府,与沈姑娘过平静的日子;而少爷你会永远留在血魔宫中,不再有机会出来,到时我这个花少爷也就光明正大了。我也不明白他的意思,似乎根本不想对付花府,只是不想花府找事罢了。”
花弄月大笑了起来说道:“既然我回来了,你便就留不得了。”
李流峰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残暴的话来,跪着求饶:“少爷,我不是故意的,你可怜可怜我,饶了我吧。”
花弄月的放肆也吓到了慕容,却又一笑,说道:“饶了你也可以,不过你便要按我的吩咐行事,一起对付血魔宫、对付圣尊。”
“什么,对付圣尊?”这不是找死吗?
“你若想活命,这是唯一机会,还能洗刷你的罪孽,我不会让你死的!”花弄月自然是自信,现在一切都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一边是情、一边是义,无法决绝、该如何择选,“好,师父待我不薄,你们又愿意原谅我,冲着这,即便是小命没了,我也愿意跟这少爷你!”
花弄月笑了笑,砝码足了,就看唐潇潇的了;圣尊,你如此设计我,即便是武功再高强,也要将你给揪出来。
花府中,风平浪静的,不知道所有人都在准备些什么;血魔宫中,宫主和两位护法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时间一到驶向山上将那个高人们个个请下山;青山中,自然是没人知晓此事,每日都当作平常一样,谁会想到竟有人打堂堂青山的主意。
206千真万确
花弄月自然是不放心,一个人悄悄地提前到了青山,暗中监视着一切。终于轮到了自己在后方掌控一切的时候了,倒要看看这宫主是如何惊讶后悔痛苦绝望的。
“宫主,就是这里吗?”玄燕问了一问,这山顶的流水流到山下,哺育着青山上的每一个人。
宫主笑了笑,说道:“千真万确,青山上的井水便从此处流淌下,青山上的每一个人便是靠着此泉水而活;若果水中有问题,那青山上每一个人都不会逃脱。”
“堂堂如此大的青山,居然连个看水的人都没有,真是给我们下手的机会,”玄燕开心地笑了起来,只要挺过今天,那今后的日子便不用在黑夜之中熬了。
“潇潇!”
唐潇潇从腰中掏出了一小瓶,交给了宫主。宫主看了看,却是仍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看,了解此确是短时废除人武功的迷药,宫主便放心了;手一松,一瓶药全部掉入了水中,被水流冲得四散,被泉水冲下山,流淌到青山上的每一口井中。
看着这片水便成了废人武功的迷药、依然无色无味,该是没有人会意识到,青山的这些人应该不会意识到吧?该不该帮他们呢,但为什么他不在了,我没有了满满的自信,也变得犹犹豫豫唯唯诺诺了呢?
“潇潇!”见到唐潇潇离神,宫主又一次提醒,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怎么回事这个孩子?这样的事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次两次,难道还会有下不了手的?
唐潇潇笑了笑,说道:“青山上的这个人怎么都不会想到,喝水前还是神功盖世,水喝了便提不上内力,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分别。”
“你傻啦,等三天三夜后他们的武功便会回来,否则我们将他们带走还有什么意义?”玄燕说着便开始了嘲讽,殊不知唐潇潇话中的含义。
宫主早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现在开始下青山,一步一步地迈向青山之上,等到了那个万人金殿,那帮老家伙也该消消火了。一同离开,看着山上才能看到的美丽朝阳,鸟鸣声才开始在山中响起,这个时候青山的人们也该起身了。
一道美丽的白色身影在玄阁走过,雪白色的羽衣上夹带着斑斑黄羽,看起来就像是高贵的仙子降临人间一般。林羽轩向来都是跟着朝阳一同起身,她喜欢清晨山上的空气,每当闭上了双眼微微吸上一口,总是有一种脱离世俗的感动。
“师姐,又起得这么早啊?”同门师妹刚刚起身,便见到了林羽轩从她的房间走过;也对,这个时候,她也该洗漱一番,然后坐在静音阁中弹奏一翻,叫醒睡梦中的每一个人。
林羽轩转头看了看师妹,淡然地笑了笑,此种天人一般的笑容并不是每日都能见到的,即便是同门的师妹也不一定能见到几次。
林羽轩穿着轻盈的步伐,步子中便能看出这个小女子的武功在青山之中也会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甚至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趋势。她走到了井水边,将一旁的水缸填满,待会儿师父和师姐妹们都要用水,作为玄阁的一员,这也是她每日必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