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相遇俩军合,乍见无恙心石落。
喜在心头有心罚,啄口难开眼求人。
刘梦龙气完赵灵玉心里一阵得意,得意刚过肚子咕咕直叫,转头问唐兵可曾开饭,唐兵会意出篷给其找吃的。
赵灵玉得知刘梦龙饿了,有心刁难一下,娇声喊道。
“什么吃的也没有,去梦里找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还有美人左右陪伴,哪吃的多好。”
刘梦龙一捂额头。
“女人心小记仇,我怎么给忘了,这下有苦果子吃了。”
唐兵回来双手一摊,刘梦龙叫他过来,附耳将几句话让其给传过去。唐兵听完,出车传给赵灵玉。
赵灵玉闻言玉面一红,娇羞不已。心里暗骂:“小没良心的,可真会借题发挥,这次饶你一回,下回我定好好收拾你。”
摆手让唐兵去给刘梦龙拿吃的,唐兵屁颠颠手捧吃得送进车内,刘梦龙一看,胃口大开,直流口水,接过烤羊腿,大口大口吃起来,边吃边用衣袖擦嘴,吃相,相当不雅。
就在刘梦龙等人往回赶之时,唐军驻地内,王庭州点齐人马,准备出发攻打突厥可汗营地,李安军率军镇守驻地,一路相送十里之外。
王庭州骑在马上回头对李安军道。
“李将军不必再送,把城守好守住胜利果实,就是对战死将士最大的安慰。”
“末将谨记,只是末将有一事还请元帅做主。”
王庭州闻言微微一愣。
“何事。”
“给此城命名,此城还无名字,请元帅赐名。”
王庭州侧头沉思片刻,转过头来道。
“此城是将士们,浴血苦战得来,就叫它豫州城。”
“多谢元帅赐名。”
王庭州微笑着一摆手,拍马而去,大军紧随其后跟上,李安军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默默祈祷。
“刘梦龙啊,希望你们能在元帅赶来之前立下大功一件,不然你们就是白入突厥腹地一趟。”
在李安军期盼的目光中,王庭州大军与赵灵玉大军对向而行。
俩军大概行了半日,互相看见对方军旗,都有一个斗大的“唐”字。
俩军往起一凑汇合一处,王庭州与赵灵玉互打招呼,大军停在原地。
王庭州看看赵灵玉军队,目光扫视半天,不见熟悉身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出事了,但看赵灵玉脸色平静如水,不像有人战死沙场,脸带悲伤的模样。
赵灵玉看着王庭州急切神情,已知他在找谁,冲其一拱手。
“元帅,莫非是找刘校尉,他在帐篷大车里坐着,我这就去叫他来。”
“不用叫他,带我过去就可。”
赵灵玉拨马带路,王庭州与刘福及周宗良等人跟随其后来到篷车前。
赵灵玉娇声道:“刘校尉出来一下,元帅要见你。”
刘梦龙闻声,挑帘门出来一看,顿时热泪盈眶,眼睛都红了,一跃而起跳到王庭州马背上,紧紧拥抱王庭州。
王庭州见到儿子无事,心中石头落地,也是激动的老泪纵横,张开双臂将儿子拥在怀里,眼泪如断线珍珠,滑落脸颊。
刘梦龙扎在干爹怀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哭泣,泪湿战袍。
旁边众人,刘福掩面无声哭泣,周宗良被感动的眼眶湿润,仰面朝天不使自己掉泪。
最能哭得反而是赵灵玉,不知看到这一幕,她想到了什么,触动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嘤嘤哭泣,泣不成声。
连一旁众校尉唐兵都跟着哭鼻子抹泪,哭声一片,好不感人。
哭罢多时,众人止住哭声,擦去眼泪。
王庭州搂着刘梦龙肩头,轻声道。
“儿啊,你这次偷偷随军出征,立下大功,本来是该重赏于你,可是有人……”
随后他眼光扫向刘福,他这一招祸水东引,刘福哪是老江湖了,一眼看穿,心里就知道王庭州没憋着什么好屁。
赶紧把脸往旁边一转,望向别处。心里这个骂呀。
“王庭州你个老狐狸,你与你干儿子穿一条裤子,合伙坑我,好人都让你做了,坏人就让我来当,你也太损了,你个老贼我偏不上你的当,你乃我何。”
王庭州看看刘福没有反应,正奇怪之时,刘梦龙顺着其目光看到刘福,顿时眼睛一亮,大喜过望,一个腾空落到刘福马背上,一把抱住他,大声喊道。
“福叔,我想死你了。”
刘福转过脸,露出笑容,伸手搂着刘梦龙,拍拍其背,慈声道。
“徒儿,为师也想你,不知你这些天在外受了多少苦,你脸都有点晒黑了。”
声音一顿,脸转向王庭州,接着道。
“为师这次不会责怪与你,但你日后要记住一心向善,不可学得老奸巨猾。”
说到最后四个字,语气加重,眼睛看着王庭州,其意不言自明。
王庭州老脸一红,手拂额头,灿灿一笑。旁边众将领校尉,都被俩人这为老不尊的行为言辞,逗得捂嘴偷笑,赵灵玉不小心笑出声来。
王庭州眼睛往众将领校尉这一看,个个赶紧挺直腰板,紧咬嘴唇把笑给憋回去。
众人寒暄几句,拨转马头,带兵一起向豫州城返回。一路上,刘福与刘梦龙俩人并马同行,说不完的离别之情,道不尽的草原所感。
把个王庭州郁闷的板着个脸,心里十分不快,众校尉见元帅不高兴,也都很识时务闭口不言,只能把与同僚想说之话,留到以后再说。
一路无话,到了豫州城,众人下马进城,王庭州升帐开会,众将领校尉依官衔,分列两旁一站。
王庭州一拍书案。
“赵校尉,把你率军偷袭突厥腹地,所有战役过程,战果详细言明,我好论功行赏。”
赵灵玉出列上前一步,抱拳拱手,樱口一张,将她带军在突厥腹地,所有战事全部一五一十言明。
旁边众将听得是频频点头,看向刘梦龙等人也是投去赞赏目光,大家都暗跳大拇指,不愧是将门虎子,计谋真够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王庭州一摆手,赵灵玉退入将列,王庭州手捋须髯,心中高兴。拿眼看看站在一边的刘福。
心道:“看看我把干儿子教的,兵法运用的出神入化,你能教他什么呀,切,不值一提。”
刘福目不斜视,但也感受到王庭州眼睛余光,心里大骂:“你个老狐狸,又开始得瑟了,你尾巴一翘,我就知你要放什么屁,哼。”
王庭州冲着刘福炫耀完,把脸一沉,一拍书案。
“赵校尉带兵击杀突厥骑兵五千,带兵活捉数名突厥大臣,升御侮副尉,诸卫羽林军府。”
“谢元帅。”
赵灵玉拱手施礼,谢过元帅,退到一旁。
“陆校尉随军杀敌有功,斩敌酋三百,升仁勇校尉,诸卫羽林军史。”
“多谢元帅。”
陆霄鹏谢过下去,车灵泉上前领赏。他与陆霄鹏一样,升为仁勇校尉,诸卫羽林军史。
王庭州手捋须髯,轻声道。
“刘校尉何在。”
“末将在。”
刘梦龙一瞅轮到我了,赶紧出列抱拳拱手。
“刘校尉未听将令,擅自随军出征,按律当斩,念你年小不懂事,罚你降为陪戎副尉,诸仓关津史。”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众将都不明白为何再给降一级。
刘福在心里嘀咕:“欲擒故纵,老狐狸又开始玩这套路。”赵灵玉出列要为刘梦龙说情,王庭州一摆手。
“刘校尉戴罪立功,献计献策设伏坑杀突厥骑兵三千,识破突厥埋伏反杀突厥骑兵两千,斩敌酋六百,千里追击未能抓到沙钵罗可汗,但抓到假的也当记下大功一件。”
话音微微一顿。
“特给刘校尉奖赏连升四级,升游击将军,西州司马,今后可自领一军,明日发信函报请兵部审批。”
“哗”的一声,两旁众将都惊呆了,没想到元帅一下就给升到游击将军,西州司马,这得多大的官,当朝五品,可了不得。
“肃静,今后谁若能像刘校尉哪样,屡献妙计,本帅也一样赏赐于他,散会。”
众将拱手行礼,退出大帐。
刘梦龙未走,他挠挠脑袋,有点摸不清干爹这是怎么了,给他这么大一个官,有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帐内孤零零只剩三人,王庭州走下帅座,来到刘梦龙面前,摸着其脑袋,语重心长道。
“儿呀,为父这样做自有道理,日后你自会明白,还有你这次的回府多住些日子,你干娘和红袖都很想你。”
“多谢干爹,可是你说的自领一军是何意,孩儿不明,请干爹教导。”
王庭州揉揉他头上黑发,轻声道。
“自领一军,也得等兵部批阅通过之后,才能组建,而且我只能给你权力挑选铺左你的校尉。”
“其余兵马钱粮,朝廷不会拨,只能你自己去想办法筹备,批文下来三年后,你筹建不成,就去骁骑营做前锋官,我儿意下如何。”
“多谢干爹,孩儿定组建一支威震突厥骑兵,大杀四方,为安西都护府杨威。”
刘梦龙看着王庭州坚定意志说道。
“走,陪我回城溜达一趟,回来顺便为你摆酒设宴接风洗尘。”
“谢谢,干爹。”
俩人并肩而行,刘福跟在他俩身后,一脸苦笑,心道:“这个王庭州,跟个小孩一样,谁还会跟你抢刘梦龙啊,处处跟我争风吃醋,所为何来,难以理解。”
三人上马离开军营,出了豫州城,亲兵在后面悄悄跟随,一路纵马奔驰,父子二人,聊着离别之后各自在草原所经历之事。
聊着聊着,就聊到突厥各部落之间矛盾一事,王庭州听完刘梦龙从突厥大臣们口中所得情报,皱眉紧锁,凝目思索。
微风轻轻吹拂,青草绿波逐浪,几只野兔随草低浮现,望着一望无际大草原,即时心怀沮丧之人,观之也能心情舒畅许多。
良久,王庭州转头对刘梦龙道。
“我儿,你认为放走哪些突厥大臣,会对我们日后征讨东突厥有利吗。”
“回禀干爹,孩儿以为,可以让这些突厥大臣写下和唐文书,有此文书,放他们回去。”
“他们必然会制造矛盾,搅乱各部落之间短暂和睦,从而陷入连年自相残杀之中,实力大减之后,就是我唐朝军队,做草原主人的时候了。”
王庭州闻言不住点头,搂住刘梦龙肩头,轻声道:“儿啊,你熟读兵法,洞悉人心,日后必将成为一代名将,但你也要知道朝中险恶,若有机会回京,务必记住我今日之言。”
刘梦龙轻轻点头,父子俩遥望草原,目光深邃,心中思想不知飘到何处。
就在二人驻足草原之时,赵灵玉等人得知彭公谷阵亡消息,顿时泪如雨下,几年同在军营,关系好如兄弟,这份深情没想到一战之后,天人永隔,怎不令人伤心涕零。
赵灵玉与陆霄鹏及车灵泉三人,来到彭公谷坟前,摆上几朵鲜花,放上几盘其平时爱吃酒菜,三人默默垂泪,孤坐到天黑,才返回军营。
一阵马蹄声响,父子二人回头一看,是中军官来请二人回去上席,二人打马如飞回到营地,各自按爵位品级官位坐好。
王庭州与周宗良、李安军等八名将军加上刘梦龙,正好十人一席,其余酒席也是十人一席,众人推杯换盏,划拳行令,席间气氛十分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庭州举杯祝众将领一杯,大家举杯同庆,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声音响起。
“真是结为一党,好处多多,不仅能升官,还能连升几级,我等自愧不如啊。”
众人寻声看去,一名脸庞瘦削,贼眉鼠眼,尖鼻薄嘴的校尉,在哪端酒自怜自艾。
王庭州沉脸不悦,李安军大步来到哪校尉面前,嗤笑一声。
“我道是谁,原来是董浩天校尉,你家主将侯良不在了,你跑出来博人同情,也不看看地方,若是要追究昔日之事,我看你也该陪郭士杰这个叛国賊,去刑场挨上一刀。”
“你放屁,郭士杰他是他,我是我,他投敌叛国,我没有,你少来给我栽赃陷害。”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酒席上争吵起来,刘梦龙对王庭州低声道。
“干爹你先回去,我来处理。”
王庭州一甩袍袖,不悦离席而走。
刘梦龙拉过周宗良,俩人耳语了一番,周宗良点点头,大步流星来到争吵二人前,将二人劝走,随后众将也无兴致,纷纷离席而去。
夜半时分,关押突厥大臣营地,一个黑影悄悄进入其中,过了半晌又偷偷离开。
次日一早,众将升帐,王庭州端坐帅位,一拍书案。
“来人将突厥大臣都给我带上来。”
“喳是。”
中军官下去传令,不大一会,众唐兵押着三十余人突厥大臣们及假可汗,进了大帐。
王庭州一拍书案,手指一名突厥大臣。
“突厥人,你若是投降可放你一命,如何。”
“我宁死不屈,不必多言。”
王庭州一拍书案。
“拉下去斩了。”
唐兵上前拉着他就往外走,这名突厥大臣急了,冲着董浩天喊道。
“你为何不救我,言而不信。”
董浩天听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指着他大骂道:“胡狗,你放屁,我与你素不相识,凭什么救你。”
“胡说八道,你与郭士杰不是说好一同投入突厥旗下,攻下西州城,共享荣华富贵。”
突厥大臣也出言大声反驳。
“郭士杰得了你们突厥人好处,也没给我好处,我凭什么投入你突厥旗下。”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众将惊愕地看着董浩天,他话音一落。突厥大臣又道。
“郭士杰当初投奔突厥,可是说好,一旦不成,会留下暗棋帮助突厥,你难道忘了。”
董浩天气得跳脚大骂。
“你个直娘贼,你放屁,谁稀罕当暗棋,成天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没有梦七牵线搭桥,谁懒得理你们这些胡狗。”
刘梦龙在旁,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赵灵玉伸手在其腰上一拧,疼得其差点痛呼出声。陆霄鹏与车灵泉在边上捂嘴偷笑。
王庭州看看董浩天,又看看刘梦龙等人,已然大概明白了其中深意。
猛地一拍书案,令壶弹起多高,洒落一地。咬着牙说道。
“董校尉,突厥人所言可是真的,侯良将军手下校尉都已投降突厥。”
“元帅明鉴,这是突厥人,临死前血口喷人,万万不能相信啊,元帅,我是冤枉的。”
王庭州冷笑一声,将案上令牌一把扫下地面。把惊堂木甩手扔到董浩天面前。
“来人,将侯良将军帐下所有校尉捉拿,打入囚牢,回西州城详细审问。”
“喳是。”
众唐兵上来拿人,有的校尉束手就擒,而有些不明智的,当场抽剑反抗。
刘梦龙一提真气,施展鬼影七闪,到了一名持剑校尉身后,啪啪啪,连着三掌,一掌击落宝剑,再一掌击中后腰,打的他一个趔趄,补上一掌击中屁股,扑倒在地,拿脚一踩,别动。
唐兵上前抹肩头拢双臂,来个五花大绑带走,不到片刻工夫,十名校尉都被捆绑押走。
王庭州气色稍微缓和一些,转头看着刘梦龙。
“刘将军,借刀杀人之计用的妙啊,一下炸出一堆内奸,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刘梦龙灿灿一笑。
“是元帅明察秋毫,末将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俩人相视哈哈大笑,赵灵玉看着俩人,心中暗道:“真是一对老狐狸,以后可得防着这父子俩,免得我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