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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正入万山圈子里3

王阿四正在家中和老婆李尾妹一起神色慌张地收拾行李。

刚才王家突然派人来传话让他们赶紧离开太平城,王阿四听到通知后心里焦急万分,想要早点走,无奈老婆李尾妹舍不下家里这些瓶瓶罐罐,非要收拾了一起带走,任凭阿四怎么劝说也没用。

李尾妹手里头在收拾,嘴中还不忘埋怨王阿四:“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见过几个大户人家的家仆做成你这般窝囊样的,钱没挣着几个不说,还要被赶出城!”

王阿四叹了口气道:“唉,现在莫要说挣钱,依少爷的性子,能留我们一条活路就谢天谢地了!”

“那还不是怨你?”李尾妹想到这个就觉得生气:“傻乎乎地跑去帮少夫人给外面的男人送信!用你的榆木脑袋想想都能知道这肯定不是好差事,否则少夫人怎么会想到你身上?王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下人!你吃饭光长个儿不长脑子是吗?”

王阿四耷拉着脑袋,默默叠着衣服,不敢顶一句话,反倒是李尾妹越说越来劲:“老天可怜你这个傻子,让你把信给丢了,没送到伦老板手里,可你这短命的倒好,还傻了吧唧地跑去找回来!既然找回来,你将信烧了也就罢了,可你竟然还交给了少爷!还好少爷忙着对付伦老板,没时间搭理你,我还想着也许少爷大人大量,就不追究你了,没成想最后还是要把我们赶出城!这还不如打你一顿呢,好歹能把饭碗保住……”

“你说说,你干这些蠢事的时候,哪一桩哪一件先跟我商量过了?自己冒傻气也就算了,还要连累我跟你挨饿!你这杀千刀的,我上辈子是倒了什么血霉,这一世竟然嫁给了你!一点福没享到,净吃苦了!老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李尾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最后干脆坐到地上撒起泼来。

王阿四收拾衣服正收拾了一半,李尾妹突如其来的哭闹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停下来安慰老婆吧,王阿四又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继续收拾吧,又怕会火上浇油,再激怒李尾妹。最后,王阿四只好愣愣地僵在原地看地上的李尾妹扯着嗓子哭嚎。

正当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阿四吓了一跳,以为是王家又来人催了,于是神色慌张地对李尾妹说道:“王、王家,王家好像又来人了,你赶紧起来!”

李尾妹闻言哭声戛然而止,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在脸上胡乱擦了几把就走到木柜前,装出一副在收拾东西的模样,然后用眼神示意王阿四赶紧开门。

王阿四将门打开往外一看,却一下子愣住了:门外站了三个人,却都不是王家的人。

其中一个穿警服的年轻男子开口问道:“你是王阿四么?”

“我是王阿四,你们、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王阿四一见警服心里就害怕得不行,声音有些发抖。

“我们是太平警察局的,我是警察队队长汪怀赤,这两位是高局长和高秘书。”那男子道。

王阿四一向胆小如鼠,何况此时心里头还藏着丁兰那档子事,所以一听汪怀赤自称是警察队队长,就以为是警察局派人来抓自己,立马吓得腿肚子发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一个劲儿地磕头道:“各位官爷,少夫人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求求你们不要抓我去坐牢!求求你们了……”

屋里的李尾妹听见门口的动静也吓坏了,跑出来也跟着王阿四一起跪在三人面前哭道:“各位官爷,我男人就是个缺心眼的傻子,只会做傻事,做不了坏事,少夫人的事真的跟他无关,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千万不要抓他,你们要是把他抓走了,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高瞻远看着面前又是磕头、又是哭喊的两个人,便明白他们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才会有如此反应,于是伸手扶起了李尾妹道:“你们先不要急着害怕,我们不是来抓人的,只是有些问题要问问你们。”

汪怀赤也一把拉起王阿四道:“只要你们实话实说,我保证不抓你。”

李尾妹见高瞻远语气和善,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是便止住哭声,半信半疑地试探道:“你们真的不是来抓人的?”

汪怀赤耐心道:“你们要是真的没有犯法,我们抓你们做什么?”又指指高瞻远对王阿四说:“王阿四,我们高局长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好好回答就肯定什么事情也没有。”

王阿四拼命点头道:“高局长,你问啥我肯定说啥,只要不抓我就成!”

“你知不知道你们少夫人跟伦哲旭是怎么回事?”高瞻远问道。

王阿四有些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我、我真不知道。”

李尾妹一看高瞻远皱起了眉头,于是着急了,急忙为王阿四解释道:“几位高局长,阿四就是个跑腿送信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说,丁兰给伦哲旭的信真的是你送的?”高秋阳问王阿四。

王阿四闻言哭丧着脸道:“是我送的,但我事先真不知道那信里写的是什么。”

高秋阳道:“那你就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王阿四便将事情经过向高瞻远他们说了一遍。

原来这王阿四是王有继家中一名负责清理庭院的仆人,与丁兰本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有一日,王阿四在除杂草的时候在草丛中捡到一只翡翠耳环,料想是之前少夫人不小心落下的,这换作是别的仆人,当下肯定会偷偷揣进兜里,然后等着什么时候暗地里找外面的当铺当掉换钱。但王阿四老实,二话不说就把耳环交回给了伺候丁兰的丫鬟。

丁兰得知此事后,一下子赏了王阿四十个银元,并开始隔三差五地叫王阿四帮她做一些跑腿的活儿,而且每次给的赏银都特别多,惹得王家其他仆人都眼红起阿四来,说不知道他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这一世才交得这样的好运。

王阿四心里也挺美,因为少夫人交给他做的事情都很轻松,无非是买些小点心,或者给少夫人的舞伴或者其他太太送送信之类的,但给的钱加起来却比他正常的工钱要多得多。虽然王阿四有一些不明白,为什么少夫人摆着家里现成的电话不用,跟朋友说个事情还非要写信这么麻烦,但后来一想,有钱人的事情不是他这种人能理解的,而且主人家吩咐的事情,自己照做就是了,想那么多也没用,更何况自己因此也多赚了些“意外之财”,于是便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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