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索亚毫不避讳地在她抹了许多粉底的,但完全不妨碍美貌的脸上,扯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其中不乏有流出,张小雅是替姜总去办事了,所以才辞职的说法。”
“慧拉,你不了解我哥哥。”
孔慧拉不能说是不了解,是完全不了解。
姜索亚利用姜氏物流的非法暴力手段,以及通过收藏品帮助商人们把他们手中不干不净说不清楚来源的大额款项,通过一个小小的拍卖手段,转为光明正大的出售所得,从中牟利不是一星半点。
那些她赚得的资金,正是由孔慧拉在外部管理及进行金融投资的。
因此,她哥哥与孔慧拉,这是两条完全不能令其接触,并且需要隔离的线。
孔慧拉对古玩城一无所知,正如古玩城对她一无所知。
姜植隶回来的可能性越来越渺小,而她又需要信任的人来肃清公司人员,这才用了孔慧拉。
她认为正是时候,因为这两条线看起来是没有机会接触的了。
“我哥哥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自己的员工。员工是他花钱雇来的,花钱雇来的就基于钱的利益之上。就像天枰的两端,谁加的砝码沉,哪一边自然更有分量。这是他亲口说的。他更加看重感情,就像什么时代都会有的那种圣人,浊世什么……总之就是大多数人都不相信的他非要去坚持一下。”
姜索亚不怎么忌讳自己人看到她露怯,比如此时诗句不通之类的,让人发现些小毛病更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所以张小雅替姜总办事那套说法,就是员工之间的瞎猜而已。我哥哥能把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去办呢?我倒是想不出来。她不辞职也呆不长的,要不然你怎么来呢?”
姜索亚用一种施恩之后还不忘提醒别人不要忘记回报的表情轻飘飘地扫向孔慧拉。
孔慧拉领情地将她那原本就保持的微笑绽放得更灿烂一些。
“喔对了,说起她。你们事务部要起草一份新的公司规定,不允许职员互相之间谈恋爱,一经发现立即开除。她和蔡时康那事,都上社会新闻了。”姜索亚说,“播出的时候虽然并没有指名道姓,用的某公司员工张某与蔡某之类的化名代称,可他们拍的那背景就是咱们古玩城,这和直接说出来有什么两样。现在的媒体,为了博关注也太无良了。”
她的样子很烦恼。
孔慧拉抓紧接上话题。
“蔡时康的妻子……来公司闹过两次。说她丈夫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全因为小三也是公司的人,而公司又想解散网络运营部门,所以是公司环境不好影响了她的丈夫。她说现在没有工作,蔡时康又被抓了,自己没有经济来源,纠缠着让我们补偿,以及支付她以后的生活费。还说如果不同意的话,就要去找网络自媒体,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让她滚蛋!”
姜索亚毫不留情地咒骂道,同时还翻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厌恶的白眼。
“这种人就该扇两巴掌扔厕所里去,一点价值都没有跟细菌差不多。好逸恶劳好吃懒做的,丢女人的脸。他们俩夫妻可算得上不是一般人了,也不知道姜总是怎么招的人。瞧瞧那张小雅,真是的。你不用管了,等许涩有时间我会交代他办的。噢,另外,”
她接着又说,“一会看看郑在冉在不在办公室,在的话给我叫来。最好不要让韩律师看见。”
孔慧拉只管答应,别的什么都不问。
她与许涩是不同的。
许涩尽管沉闷,但是会在工作中注入私人感情,会把别人的事情因为自己个人的喜好而更加尽心尽力。
孔慧拉则不同。
她是个公事公办,按部就班的老手。
受雇时尽量做好份内的事情,但倘若明天公司倒闭了破产了,老板出车祸了等等,她也依然能面不改色地在第二天找到新的工作,按部就班公事公办地替下一任老板恪尽职守。
她甚至一滴眼泪都不会掉,没几天就会忘记前老板姓甚名谁。
路上碰巧遇到或许连招呼都不会打。
正因为要时刻提醒自己注意这一点,她才总是保持着像电线杆一般的大管家姿态,好让自己即不逾矩,又保持距离。
“要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姜索亚淡然地说。
孔慧拉想了想,姜副总交代她办的丁一表的合同改签还没有办好。
于是说,“丁部长还没有同意合同……”
姜索亚打断道,“没空搭理他,晚点再说。不是还有一年呢吗。他现在,还照常上班吗?”
孔慧拉给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那就行,先放放吧。实在不行答应他的要求就是了。”
孔慧拉出去之后,没一会儿,郑在冉就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件看似有袖子,实际上袖子部分是裁开设计的时装,即像外套也像斗篷。高级的奶白色,立领处一枚水晶蜻蜓搭扣以及坠链。下身是长度很短的包臀裙,外加一双让她母亲见了直皱眉的过膝长靴。
“你就穿成这样来上班?”
姜索亚指责道。
“我一会儿要去应酬,参加个活动,这么打扮正好。这不就是公关部的业务吗,不管男人女人,都喜欢漂亮的事物,既然喜欢,那就一切好说。”
她走到母亲的办公座椅旁,紧紧贴着她。
“妈妈,你最近在忙什么,很少在这里见到你啊。”
郑在冉说。
姜索亚拉起女儿的走,往一侧的沙发上去。
“有个事情要交代你。你去国外呆一段时间,孔慧拉那里,有我为你开的理财户头。以后回来不回来,随你喜好。”
郑在冉意料之外地情绪波动一点都不大。
“怎么,你没意见?”姜索亚盯着女儿肤如凝脂的脸蛋儿看,没察觉出她的反对。
“随便吧,反正在这里也是混日子。丁一表乔兴根那些人,也不像是会听我话的样子。架子也摆了谱儿也摆了,收效甚微。你还是自己管吧。我都听说了,丁一表同你之间闹的很厉害,就因为不服气我们小辈。倘若他真的把那些商户都带到别的地方去,那这儿就剩下一座空大楼了。去国外认识些新朋友,我还是适合这个。”
她停了一会儿,接着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烧柴。你把这里保住了,还能有资金供应给我,我以后再接管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