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了?”丁一表眉毛一横。
“我把他们留下才是坑!实体,满大街都是。资源一到位,要什么实体有什么实体,我只要去就是一把手,后台老板们等着吃红利就是了。我用得着在这听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给我摆姿态发号施令?
二代想掌权,不是不行,那她得自己从基层做起,自己去网罗人脉,自己能留得住人。靠着一声令下就要让人乖乖服从,那年代早过去了!”
姜索亚的嗓音也冷了下来。
“丁部长是执意要与公司对着干了?”
丁一表哈哈一笑。“姜副总严重了。我一个打工的,没有股份,哪里敢跟公司对着干。
你当时在姜总面前,邀功请赏的时候,是怎么许诺我的。如今改朝换代,你一个人说了算,我没地方说理,当然得自己想办法了。”
他缓缓地站起来,拎起边桌上的威士忌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拿眼角斜着在沙发上坐着的姜索亚。“姜总去哪了,也没人查查吗?不是一个二个人联系不上他,以他坚持的习惯,哪怕是到了国外,也要定时收邮件的。前几天来警察调查张小雅,姜副总也要避而不谈吗?姜氏物流到底是做什么的,真的以为没人知道吗?”
杯子被放回到了茶几上,碰击桌面的声音挺大。“姜总走了不一定是结束,没准是刚开始。”
姜索亚由于气愤导致胸部剧烈起伏,她咬牙切齿地站起来拿起那个杯子,准备狠狠地往地上砸,却看见外间她的私人秘书恩秀正站起来跟走出去的丁一表打招呼。只好接连喘着气,平顺情绪。
杯子在她手里,随着她的手微微颤抖。
车宋河中午撞了韩成俞之后,心情大好,把找崔必杲的事暂时放到了一边。被布置到任务的书妍终于大舒了一口气。
放下了一件事,就有另一件事被想起来了。
既然是做戏,就要做全套。这会儿,她去财务部煞有介事的拿着三个月前磕破脑袋的病历去领医药费去了,去之前把有日期的那一小块撕掉。
财务部看是她,连病历都不用看了,直接说多少钱,就把多少钱打到了她的工资账户。
接着要去事务部申明旷工缘故。她在张小雅的办公室门口往里面探了探,是好久没有人呆的空落落的感觉。
徐朗星上次来公司调查什么了?她也忘记问韩成俞了,公司里有什么事吗?还是说就是因为张小雅?
金终究组长只说保障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提供一些姜氏公司的内线情况给他,他要什么情况啊,也不清楚。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糊里糊涂的,除了谈了恋爱什么都没做成。结果恋爱还谈崩了,真是酸爽的滋味。
哎呀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到某人就胸闷。
不过找个时间去问问金组长,他到底要什么情报倒是必要的,况且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联系。是不是跟电视剧里一样配备另外一部电话,整个安全屋什么的。
古玩城四楼有日渐萧条的迹象,不仅她自己的宣传部人员不齐,事务部好像也挺凄惨。管理不在,职员也只有实习生小爱与两名负责人力资源的年长者在。
她和小爱打了个招呼。
“车部长,你也脑袋也受伤了?那你得多注意观察。”
车宋河露出春风化雨般的笑容。“什么叫也啊?难道还有谁跟我一样倒霉吗?”
“我啊。我。”小爱对她说。“我不是前阵子被敲了一棍子吗。”
对的。她想起来了,丁一表那次开会吵架的时候说起过,文件被盗时,值班秘书被敲晕在卫生间。莫非是真的?
“你被谁敲了,不知道吗?”
“不知道,反正不是跟着我进去的,应该早就在里面。”
“几点,还记得吗?”
“下班之前吧,商铺们关店门,古玩城打烊的时候,十点左右。”
“噢……”车宋河点点头。“那你以后晚上上卫生间要小心点。”
“不要紧,我之后都没有值过夜班了。丁部长帮我打过招呼了,不再给我安排夜班。”
“那就好。”她说。
下班之后,车宋河有三个地方考虑要去。一是姜索亚私人秘书恩秀那,询问姜索亚如何得知崔必杲盗走了文件。二是根据人事资料登记的地点直接去找崔必杲。三是去银西区警署找金终究组长,问他到底要了解姜氏公司的哪部分情况,以及以后怎么联络。
她把汽车钥匙套在手指上把玩,往自己的车位去。
她其实是最想去警署了,但又不想承认,承认又很丢脸,总之就是无限纠结。
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要说自打遭遇过贺立金家那次与南老师的邂逅,她已经没有那么害怕捂嘴这种袭击方式了。毕竟是有经历的人了嘛。况且如果真的是暴徒的话,实在也想不到她有什么可值得袭击的地方。
要钱没钱,要颜没颜。
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下,估摸着又是南老师没跑。他成天神出鬼没的,自从上次在张毅朝车里跟踪贺立金与人接头后,他还没再出现过呢。
来人把她塞进了黑色小型车的后座,紧跟着自己也挤了进来。
还真是不怎么陌生的环境,她不是坐过吗。
“你神经病啊!”她冲他骂道,一边往靠窗那边使劲挤挤。
他用深沉的眼睛紧盯着她,嘴唇紧闭。一手扶着她旁边的窗户玻璃,把她挤到最角落。
“你别说,我还真的也这么觉得。”
像女孩一般清秀的五官说出语气冷冰冰的话,莫名有些冲突感。
“眼神能杀死对方吗,显然不能。所以别瞪着我了,除了自己眼睛累之外,基本没有什么用。”
这是她与姜美娜在书店给自己的画册挂海报时,他第一次寻来,对她说的话。为了表达中学时期的她在他的心目中的可爱形象。
现在她想起那句话来了,于是说了,也符合他对她怒目而视的情景。
他无动于衷。眼睛里像是容纳着海岸线,初看是岸的土质,瞧进去,就是海的波光。
“我跟你说了,让你不要来了,你就没有一句话是好好听着做的。你不是最在乎徐朗星吗,如今连他也不好使了?这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你,一而再再二三的规劝不住。你看上我了?”
“呸!”车宋河一听炸雷了,手脚并用的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