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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埋葬悲哀2

金色的阳光仿佛天神的普照,但是混合着清晨的寒露,并未带来暖意。其灿烂浪漫的颜色,冰寒入股的冰凉,就好似恶魔的狰狞笑意……阳光带来的,是老天爷也放弃了的无限的讥讽。

“明,明!你醒醒啊,你醒醒醒醒啊!”

少女的,急促的呼唤声。

在声音与眼泪同时落下的时候,悲痛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和斑驳陆离的阳光也同时洒下。四者看似毫无关联,但是都落在了同一个宿主身上……被少女紧紧抱在怀里的,闭着眼睛已经没有呼吸的少年,明,的身上。

“……你醒醒,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少女的,有气无力的挽留。

……悲剧发生在第八寸月亮,乔华清清的风刃法术被释放的时候。

少年与少女因为无法逃出公爵府邸,而一直躲在墙角。虽然之后被酒春发现了,但是好在似乎对方并没有想要对付两人,其杀戮只专注于巴克公爵,所以少年出于不要激怒对方,以及对当时少女的情绪极其不稳定的考虑……两个人,就安静躲在墙角绿荫下面。

直到后面……灵道十三的到来,事情再次峰回路转,乔华清清的无差别杀戮法术的释放……就如同酒春本能反应去保护后花园的雕塑一样,明也只来得及做一件事情。扑倒在蜜儿身上,为她挡住这铺天满地的风刃!

无数的鲜血流落,染红了两个人的衣裳……向来有洁癖的少女来不及心疼,鲜血迸溅到脸上的刹那,蜜儿醒过来了……之后,悲伤就烂漫在心中。

“……假如你死了,那我也不要活了。”

蜜儿说话的口吻很平静,也很认真。

这句话并不需要什么勇气,仿佛很自然很利落就能做出的选择。蜜儿也不知道自己如何了,像是中了蛊般对认识才仅仅一夜之间的少年,曾经掐着自己脖子的少年,也是那个逼迫自己脱掉了全身上下衣裳的少年……一个复杂的人,一见倾心吧?

“……能活着就已经感天谢地,既然活下来了就是最伟大的事情。所以,为什么我要嘲笑你的伟大很下三滥?”

【他说我很伟大,他说我并不下三滥。】

“……我背你,我们一起走。放心,我不会让你被关进斗兽场里面的……即使是发生意外被关进去了,那我也会进去,帮你打倒所有的野兽,直到我们都会活着。”

“抓紧了。”

“……所以,有这个在的话,作为交换至少我们会是安全的。”

“停手……我说了啊,住手。”

“我拿宝石和你换。”

……短短的月亮从第三寸天空走到第八寸天空的夜晚,直到黎明破晓的刹那……明明是短暂的夜晚,可是少年的声音回响在蜜儿的耳边,遥远飘渺的仿佛是一辈子那么长,回忆历历在目,泪水滴滴肆意。

“啪、啪……”

“混蛋……明明,明明说好了的啊!……明明,明明说好了我们都是安全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还想要杀我吗,为什么你还要保护我啊!……怎么看,都是我死了比较好,不是吗?……吗?”

明的后背上,横七竖八的风刃砍伤的痕迹。

血液落在泥土里面,宝石也没有出现……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什么都没有,生命也没有。

此时啊,阳光烂漫的刺眼,冰冷的可怕。

“喂,我来陪你了。”

身边有很多碎掉的木头。这些木头被风刃砍断,因此横截面无比光滑,也无比锋利。

蜜儿的右手边就刚好有一块被削成尖刃模样的木头,大小合适,长度也正好能从胸口刺入刺破心脏的样子……蜜儿慢慢的,伸出手捡起这块木头……然后……

“你想死?”

天空中,突然出现的,逆着光站着两个人。

一大一小,大的那个30岁上下的样子,眼眸中是超乎其真实岁月的沧桑。其面容干净严肃,而又淡漠冷峻,正是夜晚出现过的光明法师,灵道十三。

说话的是光明法师身边的少女。其眼眸是淡青色的,近乎刻薄无情的眸光像是刀子般镌刻在蜜儿的身上,倾国倾城的容颜,正是受古凤王最喜欢的女儿,白凤公主乔华清清。

“你想死随意,但是你死了的话,那你就白死了。”

乔华清清看着蜜儿。

但是蜜儿却没有看着乔华清清……公主又怎么样?公主又能如何?蜜儿悲从心来,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眼前的少年喋血的容颜就是占据蜜儿内心世界的所有。

所以……“咔哧!”……木刺瞬间,突破了肌肤、肌肉、肋骨,发出使人闻之惊悚的的摩擦声……然后是,心脏!

“明,我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

蜜儿的眼角有眼泪,是带着体温的眼泪。

身子脱力,疲软趴在已经逐渐僵硬的少年的身体上……两个人,这样子,才是这个年代属于奴隶应该有的那么个理所应当的结局吧?

“……十三,救活他们。”

空中,乔华清清冷淡开口。

然后,抬头看向天空……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划过脸颊。乔华清清擦了擦,抿出微笑……这清晨的阳光,可真好看呢?

“是……公主,不必伤感。君上对世间事情都有布局和想法,现在我们看见的全部,都是君上摆出来的棋盘上冰山一角。”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十三,我喜欢这两个人。他们也因为我才变成如此,所以等费尔米克的事了,交代假页将军给好好安排下吧。”

“是。”

……正午。

明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模糊不清的画面,记忆当中全是茫然。

“你醒了?”

明这才看清,眼前的画面是少女的胸脯、发丝、脸颊……还有一双红肿的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的眼眸。

而现在,这双眼睛看着自己,在发光。

“蜜儿?……这已经到正午了吗?太阳,好大。”

明喃喃开口,并不觉的活着很好。声音里面,也并不带着对死亡的眷念,也没有对生命的渴望……总之,很平淡,很平淡。

“什么嘛,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哼,滚起来啊!……还想,还想吃姑奶奶的豆腐多久,你个小流氓!”

蜜儿说着说着,所以就有气无力的,耳根子脸皮子全红。

于是明慢慢从蜜儿的膝枕上离开,脑子迷迷糊糊的,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妄……总觉的,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对了,放在风之国和海国国库当中的,有着一滴神血的矿石。我还有需要去做到的事情没有做到,我要活下来。】

死去的人等待挽留,埋葬悲哀,而活着的人注定要负重前行。这是无法避免的,既然选择就无法避免的悲伤……少年的眼眸,渐渐坚定。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哼,才没有关心你啊!”

话虽这样说,可是蜜儿脸上的开心做不得假。

“嗯?……蜜儿,我刚才在和自己说话,并不是和你说的。但是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谢谢你的关心。”

“……妈的妈的妈的,你欺负我。”

“……我没有。”

“你分明就是,你在笑!”

……画风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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