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未露头。
邓肯号的四周大雾弥漫。
白鸣和李延年两人闲来无事,站在船头上吹着凉爽的海风。
“这是什么?”李延年面露疑惑,看着白鸣手中的一个细长圆筒形的小玩意儿,不禁有些好奇。
那是一个圆筒望远镜,白鸣好不容易从杰克那里“借”过来的,他一边顺势摆弄起来手中的小玩意儿,一边向自己的师弟李延年说道:“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但如果把它的一端像这样对准眼睛……”说罢,白鸣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睛对准圆筒望远镜的一端。
“如此这般。”白鸣说道,“你就能从另一端看见海面上更远的位置,就好像把远处的景物拉近了一样。”
李延年挠了挠,很是不解:“这种鬼天气你能看见什么?”
白鸣没有搭理他,只是实验性地左瞧瞧,右看看,拿着望远镜望了远处的大海好一会儿之后,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师弟的声音:“我说白鸣,你能看到那个吗?”
白鸣应声拿下手中的望远镜,发现李延年遥手指着远处左前方海面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点。
白鸣立刻借助望远镜顺势望去。
“你看到了什么?”李延年站在他旁边,目光也投到前方的海面上,向白鸣催促问道。
“嗯……好像有一艘船。”白鸣看着望远镜里的景象,犹豫着道出口。
“不是好像,确实有那么一艘船,而且还是三桅杆的大船。”李延年在一旁补充道。
“这艘船上好像没人啊,连个站岗巡逻的都没有。哎,等一下,我看到了,还有一个人被吊在桅杆上了。”
“那不是人,白鸣。”李延年叹了口气,继续面无表情地补充道。“那是一具骷髅,身上的衣衫破烂,而且他还没了一条右腿。”
白鸣放下了望远镜,语气不满,扭过头对师弟问道:“延年你这人……怎么回事?”
“天庭境。”李延年自满地冲他喊了一句,示意自己的境界允许自己可以看到那么远的距离。
“我可没在问你境界啊,延年。”白鸣眉头微蹙,向李延年解释道。
李延年问道:“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就算你能看那么远,在这种情况好歹给我些面子,怎么能拆我的台呢?”
李延年昂着脑袋说道:“我想说的是,你那手上的那个东西没什么用,还不如我的一双眼睛看得清楚。”
“非也,非也。”白鸣摇着头:“你应该考虑一下发明这东西的人,平常人想不到的,这可是智慧的结晶啊。”
“那看来这智慧挺无力的,分明是给凡人用的,却限制了凡人的眼界。”
空气中陷入了一片沉寂。
“这就是你刚才问我话的原因?”李延年问道,心中暗想白鸣的度量未免也太小了点。
结果,白鸣竟点了点头,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见此,李延年不留情面地说道:“面子还用别人给的吗?不都是自己挣的。这些年你荒废了自己的修为,就知道吃喝玩乐。如果你想要面子,还不如把自己的修为往上提一提啊。”
“我的情况较为特殊,反正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索性不说,你只要明白我是有苦衷的就行了。”白鸣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又继续拿着望远镜望着海面,“还有啊,我好歹做了你几年的师兄,没必要说话都对我这么不客气吧。”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要辩驳一句。”李延年咳嗽两声,“刚才我这做也是无奈之举,你不努力,我只能想些法子来逼你上进了。否则我怎么对得起你娘亲对我的嘱托。”
……
“延年?”白鸣突然唤了旁边的家伙一句。
“嗯?”李延年回应道,不知师兄要问些什么。
“你觉不觉得那艘破船离我们越来越近了?”白鸣嘟囔了一句,有些不太确定。
听师兄提起,李延年倒是聚精会神地望着的那个黑点看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发现黑点它好像变得越来越大了。
“似乎是的。”李延年的眉头皱起,回应着白鸣的话。
白鸣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对师弟说道:“来者很是诡异啊,不知是敌是友。”
“何以见得?”李延年问道。
“要说是朋友,却没人站在瞭望台上冲我们打招呼或者挥旗来以示友好。要说是敌人,又没有发出警告要我们停下。”
白鸣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看这船的外形,破烂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下沉一般,但却依然稳稳当当地停靠在海面上,真是诡异啊。”
“最为奇怪的是,分明甲板上没人掌舵,为何会离我们越来越近呢?”白鸣说道。
“难道这艘船是随波逐流,借着海水的力量前行吗?”李延年顺着白鸣的思路,喃喃分析道。
“不可能。”白鸣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立刻否定了李延年的看法,“那艘桅杆的风帆没有升起,既然能追上我们,速度肯定比邓肯号来得快,在这片海域,体型相同的船,速度居然会相差如此之多,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啊。”
破裂的船只依旧沿着自己的航行轨迹,不断逼近邓肯号的船头,直到与邓肯号的船体发生了轻微的摩擦之后,那艘诡异的船才停了下来。
这下,白,李二人将这艘船看得更清楚了,甲板上空无一人,透过甲板上的窟窿也看不见下层有人的样子。整艘船冒着绿光,显现出一种冰冷的死亡氛围。
船只桅杆上的那具骷髅突然歪了一下脑袋。
“白鸣。”李延年眼尖注意到了这个举动,略微低下头提醒着身边人,同时将背上的长剑拿下,紧紧地握在手中。
然后在两人的注视下,那具骷髅不慌不忙,又伸起右手扯了一下头上的帽子,将歪一边的帽子扶正。
骷髅的两条腿骨自下一层迅速飞起,穿过甲板上的窟窿,自动与上半身接在一起,形成一具完整的枯骨。
而后他自高处跳下,然后越过两艘船之间的缝隙,来到两人面前,撩拨着自己的破烂衣服,开口叫道:“你们好啊,我的船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