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人们的议论,高烈也略有耳闻。当他在武院中行走时,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他能感觉背后看向自己的眼中,充满怜悯之意。
隗红武院,占地面积仅次于王宫,一条条道路纵横交错,将武院分割成一个个小小的板块。高烈如今要去的地方,就在武院南边。
沿着道路走到临近尽头时,一座座颜色各异的小山包出现在高烈眼中。在小山包中间,坐落着一座四层高的铁楼。
铁楼下,是一个个洞窟样的建筑,有人在里面忙碌着。走近后,高烈发现这些建筑都是冶炼炉铸造台等物件。
正在冶炼或铸造刀剑的青壮男子们看见高烈走来,微微挑眉,便不再观看。高烈也不管他们,兀自打量着铁楼正门匾额上的“元铁楼”三字。
这里,就宁不悔让他来的地方。从眼前所见推测,这里应该是武院的炼器场所,而统管元铁楼的宁不悔,自然也就是一位炼器师。
炼器师类似于炼丹师,具有自己的传承及鉴定机构,这就是炼器师公会。
炼器师通过不同方式,将各种材料炼制成兵器。根据材料以及炼器手法等的不同,炼器师炼制出来的兵器,也有不同品阶。
最基础的,是凡铁所炼而成的各种兵器用具,其次是用元铁铸造而成的元器。元器根据材质等的不同,分为一二三等品阶。一品元器,可以承载武者元气而不炸裂;二品元器,能承载武师真气而不炸裂;三品元器,能承载武宗罡气而不炸裂;四品元器,能承载武王冥气而不腐朽。
武王,元气在罡气基础上蜕变为冥气,具有腐蚀性,能轻易腐蚀武宗罡气。一般兵器,承受不住冥气侵蚀,一时半刻,就会化为一滩铁水。
高烈刚走进元铁楼,便听到一个声音从三楼传来:“上来见我!”
是宁不悔。
高烈没有犹豫,抬腿走上三楼。宽阔的房间中央,安置着一尊三丈高的炼器炉,三耳四足,通体黝黑,表面布满纹路,有元气流动。
此时,宁不悔站在炼器炉前,双手按在炼器炉上,源源不断地注入罡气。
见宁不悔正在炼器,高烈安静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
一炷香后,宁不悔忽然收功,一掌拍在炼器炉上,炉盖飞起,一柄散发锋锐之意的直刀从炼器炉升起。
宁不悔伸手,罡气化为一只手掌,抓住直刀刀柄,将其拔出炼器炉,放入旁边准备好的漆黑液体槽中。
伴随着滋滋声,一丝丝黑烟升腾而起。
三个呼吸后,宁不悔取出直刀,就见雪白刀身上浮现一道道细微纹路。
宁不悔握着刀柄,旋了两个刀花,便将直刀扔给高烈,“试试,看看顺不顺手?”
高烈握着直刀,还有温热感。他运起元气,元气竟能畅通进入刀身。高烈心间浮现断岳刀的心法,举刀劈斩,临近地面时定住。
把玩几次后,高烈便喜欢上这把直刀。
“感觉很棒!”
高烈对宁不悔说道。
“它属于你了!”
坐在一旁的宁不悔说道。
“多谢师尊!”
高烈感激道。
“如你所见,为师是炼器师,虽然不如炼器师公会那群蛮夫,但三品元器,还是能炼制的。”
宁不悔看着高烈说道。
“宇文夏曾言,你是金元气属性,适宜炼器。他对炼器认知不多,才觉得只要有金属性就能成为炼器师。”
“其实不然,金属性只能让你少些努力,但要想成为一个炼器师,最重要的,还是精神力的强弱。”
“所谓精神力,就是灵魂外化的一种力量。灵魂强大,精神力就强,灵魂弱,精神力也弱。但又不完全绝对。灵魂强弱,天生注定,但精神力,却可以通过修炼来提高。”
“无论是炼丹师,还是炼器师,都注重精神力。强大的精神力,才能在炼器过程中如鱼得水,也能走得更远!”
“现在,需要测试下你的精神力强弱!”
宁不悔说着,看向高烈。
高烈微微沉吟,问道:“既然精神力可以通过修炼来增强,为何还要进行筛选!”
听到高烈的话,宁不悔并不意外,“上限,灵魂强弱决定了精神力提升的上限。就像元铁,可以炼制成一品二品元器,却无法炼制成三品元器,这就是元铁的上限!”
“灵魂,决定了精神力的上限。没有经过修炼就自然拥有强大精神力的人,灵魂也强大,所能抵达的上限,也必然高过平庸者。这样的人,才能在炼器一道上走得更远!”
闻言,高烈叹服。果然,热门职业都有着自己的门槛,不是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而精神力的测试,也让高烈大开眼界。当高烈表明愿意接受测试后,宁不悔就展开一张画卷。
画卷上画着一株花卉,一个个花骨朵隐藏在叶间,只有一朵绽放的。白色画卷,墨色花朵,就是这样组成,却是测试精神力强弱的宝物。
“精神力的强弱,在精神力不能离体的时候,主要表现为敏锐的感知。测试也正是基于这一点而成立的。当然,若是精神力能离体,这样的测试完全没有必要。”
宁不悔给高烈介绍该如何测试,说来也不复杂,只要握着画卷,凝神想象绽放的花朵即可。
高烈如实照办,就看见画卷中绽放的花朵上有一瓣花瓣变成金色。
金色花瓣一瓣接一瓣,眨眼间,整朵花都变成金色的。
看着画卷中的花朵变为金色,宁不悔也有些激动。他已经很久很久没遇到精神力如此强大的学生了。
“不错,很不错!”
“这朵花,名为云梦花,属于灵植,能提升武者的精神力,是不可多见的珍宝。云梦花的花瓣,吸收精神力后,会变为金色。”
“这画中的云梦花虽不如真实云梦花,但也有云梦花的特点。能让七瓣花瓣变色,就能满足炼器的要求,而你,给我一个惊喜!”
宁不悔目光灼灼地看着高烈。
“徒儿愿意修习炼器之道!”
听到高烈的话,宁不悔顿时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