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子言在门外,他只觉得碰巧,若不是林清缱托人来说请他们王爷去茶馆一聚,他恐怕也没有勇气开口,“林清缱说今晚请您到之前的茶馆一聚。”
屋里的人原本正在批折子,一听这话,笔顿了下来,沁着纸留下一大滴墨汁,白纸浓墨,如此鲜明,映衬着他内心的起起伏伏:“是林清缱?”
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又问了一遍。
子言还以为是他家主子不想去,提了意见道:“如果王爷不想,属下这就去传信说您没有时间…”
“不必。”他稳着心神,手上的笔运的行云流水,“你去给本王挑几件晚上穿的衣服。”
“是…”子言只觉得自家主子越来越怪了,这见的又不是谭小姐,还特地换一身衣服,未免也太费周章了吧。
“王爷…还有一件事…”他想了想还是支支吾吾地开口了。
季萧索性放下了笔:“进来说吧。”
“属下。”子言自知自己有错,一推门进去就跪了下来,头都不敢抬,“属下有罪,属下今早去找了谭小姐,可没想到谭小姐说,那只簪子被一个奴婢偷了当了,说现下正在找是谁买了,准备再买回来,若是王爷要责罚那奴婢,她定然送到您的手里。”
季萧的脸色咻地一变,眸中暗涌着什么,良久的沉默着。
子言跪在地上,头顶是他沉沉的目光,仿若一潭表面情景实则暗潮流动海水,他能感觉到自家王爷压抑着的怒火,空气安静得压得他透不过气,连尘埃飘落在他的背上都让他感觉沉重的煎熬。
“子言,你不用跟着我了。”他轻轻缓缓地开口,语气淡漠不起波澜,“你的位置让毕岁来代替。”
他颤抖着抬了头,眼眶已然通红,重重地又低头叩首:“谢王爷。”
他跟在季萧身边八年了,对他的心意揣摩的很准,即便有些失误,他家主子也就是轻罚,可这一次,他竟然因为一只簪子,就这么丢下了他。
他有些不能接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他想不通他家主子有一天会因为和谭小姐无关的事而做到这种地步。
…
天空已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夜幕,只是风景不好,星星稀疏点点,月光隐匿在大团乌云背后。
林清缱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太子,她从没想到碰巧遇到男主这种事情是她这种女二拥有的待遇,只是现如今她对太子的印象有些不同了,如今竟然下意识的反应是躲着…
“晏晏?”若不是太子主动叫了她,只怕她是不会回头的。
她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客套的要死:“太子殿下也在这里?”
“你如今怎么这般生分?”季未墨察觉到了她有些不对劲,声音如常般温柔,“不是说私下叫太子哥哥就行了?”
她纠结了半晌再也说不出口那四个字,只能鬼扯着理由:“这里人来人往,我怕旁人传出去不好。太子殿下怎么来这儿了?”
“哦…”季未墨垂着眼皮,“本宫听说今晚这里热闹,便想过来凑一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