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云墨只是垂眸,淡淡地应了声,外在表情无恙,内心深处却是不可抑制地一紧;紧接着又是在心中不着痕迹地自嘲一笑,呵呵,原本当初相救那个女人,其中一个莫大的原因,无外乎是她淡雅的身形背影像极了娘亲的缘故;一直以来,她在自己的眼中最多不该就是个特别些的侍女么?可为何在此时此刻,自己却有种出口推拒的冲动呢?
呵呵,连自己身边的一个侍女,他都要按耐不住如此了;莫不是,他忍了这么多年,终究要加快动作了么?
可是,于自己而言,该是注定要这般镇定到最后了吧;不是么,如若自己此刻出言推拒,想来,只会让他更加不善地冷眼“惦记”着她吧?
当然,这时候的华皇自然不知云墨如常平静无波的神色下,有暗自闪过这几抹思绪了。不过,是看着他依旧木讷寡言,却又显得顺从的模样;也是同样淡淡地道了一句,“恩,那没事儿了,你一路乏累,快下去休息吧。”
这句话,原该是类属关心人的话语,却让人听起来,总带有着那么点儿若有似无的冷漠。
“是,儿臣告退。”云墨也这么简单地应了一句,便转身退下了。虽然,语气淡然,那也是与往常无异,自自然然的淡然;退下时的礼数,却是恭谨周全的。
但即便如此,华皇看着这个儿子离去的背影,还是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森然冷笑。若非当年看在他总算是自己亲生骨血的份儿上,加之他够顺从听话,没有在自己赐予他的那碗汤药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记恨与提防祸心的话;恐怕当年自己也不会另置汤药,而是直接以原先的那碗汤药结果了他的性命了!
哼,是自己的亲生骨血又如何?既然是那个贱人一手养着的,便着实沾染了那个贱人的气息,他骨子里的那抹仿若高高在上的清冷气息与她是那么的相似,着实令自己生厌!明明不是那个贱人亲生的,经她一手带着,倒似是她亲生的种了!
哼,这样也好,这也说明自己当年最终的决定是对的了,他不是那个贱人致死都最为紧张、在乎的人么?那自己就让当年的一切怨恨,最后都将尽在他身上终结吧;要她即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生!
这不能怪自己,只能怪他终究不是清儿所生的孩子;而是一落地,便是由那个贱人所一手带着的孩子!
华皇一时间几个阴鹭的眸光一闪即逝间,便又思绪所及清儿的孩子;顿时,眸光便从深处流露出一抹真正的柔和。还是清儿为自己所生的孩子好,骨子里与清儿一般的温良;明儿个夜间又到了于这孩子见面的时间了,看来今儿个晚上自己得早些休息,养足精神……
而再说又过了几个时辰之后,夜幕降临,便很快地就到了这日的夜晚了。太子府与华宫之内,似乎都陷入了夜幕的一片静寂之中;却似乎独有宣染活跃在夜幕之下,很快地便已活跃在了华国京都最为繁华的地段处。在这地段即便是处于夜幕之下,也是人声喧闹,亮如白昼。
宣染以特殊的步法,很快地便来到了一家在个把月前还冷清濒临倒闭,此时却异常生意红火的秦楼楚馆处。只见,它上方挂着的气派牌匾处,写着“风月坊”这三个字;没错,这便是之前宣染拿着云墨给她的那数百两赏银,加之昔日从风府与其它地方顺得的财物,收购得来的其中一家正要关门大吉的产业。
当然,除此之外,当初那些钱宣染还用于开办了一家按摩坊,叫做“酥玉阁”的。这两家产业,都是宣染以最为低廉的钱财,以她在现代时的那种谋略与手;一手将它们改头换面、枯木逢春了起来。
到此刻,她都手头还剩下一些钱财,以备周转呢。这两家产业,将会是她宣染在这异世奠定的经济基础,她要在这异世逐步开拓真正属于她的黑暗帝国了。
许多天前,还记得在她准备璃国之行前,她原是打算再来和这两家当初她暗自一手寻觅选拔得来的主事人,再作几句叮嘱安排的;却不防被一个妖孽美男与烈阳天一番扰乱之下,害得她未及叮嘱安排,便先去璃国之行了。
想来,这也是对他们的一次考验;这不,一回来她当然在一番休息过后,要赶来瞧瞧了。希望,这里头那些个她的人,不会让她失望!
这时候的宣染立于“风月坊”的大门前,不过是在几个思绪眸光闪烁间,略一停滞,却没往这“风月坊”的大门处进入;反倒不着痕迹地随意绕走了一遭儿,在确定了着实没有可疑之人留意上她之后;便从这“风月坊”的一个边角隐僻处的暗门里,走了进去。
从这暗门中进入,可以直通楼上的一个隐僻小阁楼处;从那个角度,可以不着痕迹地居高临下,将整个风月坊之内的情况,一览无遗;就是二楼的清雅包间内的诸多情况,她的视线也能探清得一二。而且,那里也够隐秘,绝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
此时的宣染,正负手而立于这个小阁间的一处小窗沿处;凤眼微眯,随眼所及,看着这风月坊的整个发展事态与经营情况。
只见,这楼下正中央是一个伸展台。这伸展台之上有着歌姬舞姬,献唱或献舞,或展现着其它的才情。围绕着伸展台,有着诸多寻酒作乐的喧闹声;看这酒客人气,倒是较之她璃国之行前,越发地红火了。
再看看场中的几个新颖布局,加之那歌舞的新潮与火辣,无一不是按着她之前说过的意思,整改过的;看来,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这里的管事们,倒是也不曾懈怠,没令她失望。
呵呵,其实她在现代时,除了擅长古筝外,其它歌舞之类的,倒是本身不怎么会的;好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