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血枫谷的谷主,身兼重责;却成日里只知在外游戏、胡闹。难道你就不能让为娘少操一回心,听为娘的一次;非得要气死为娘,你才开心么?”这金夫人一时间又在几个眸光闪烁过后,紧紧地看着凤倾湮,脸色缓了缓如此道。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一抹哀叹之意,就是他的眸光中似乎也带着一抹落寞惆怅之意。
只是,除此之外,她的眸光似乎还是略显复杂的;似乎她看着这个儿子时,总是不禁带有着一抹爱意;这抹爱意,略显有点重了的异样。若是被宣染看到,怕是在第一时间里,至少难免在心里调侃一句;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母爱泛滥了,带着点恋子情结?
而似乎,凤倾湮也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那抹落寞惆怅气息与话语中的哀叹之意,心中也顿起一抹别扭的无奈;不管她待他如何,总算她也是生养他的娘亲。
凤倾湮深吸一口气,明眸流转;再者,看得出来,她亲自赶到这里,是确实不想让他去璃国。那么,即便他今儿个能执意强自甩开他们,去得了璃国;想来,她也会着人百般追上他的行踪,紧紧留心着他的行迹的吧;如若那样,他此行岂不不舒服之极?
算了,多得是机会,还是先甩开了他们,让他们一时间追不上他的踪迹之时,他再来这璃国一趟吧;也省了,她这份儿烦心了。
于是乎,只见这凤倾湮一个沉吟,便接着道:“好吧,我就不去璃国了;但我还想去北方几个有意思的国家游历下,暂时还是不想回血枫谷的;你必不能再遣人四处找我,让那些个跟屁虫再来粘着我不放。”
“好,我答应你,不过最好不要在外游历过久;若是久了,我不免担心挂念,怕还是会找寻你的。”金夫人脸上一喜,眸光还是紧紧地看着凤倾湮,只是眸光似乎还是过于热切了些。
凤倾湮无意间又正好对上她这过显热切的眸光,眉宇间随即拧了拧,脸色略显复杂;但还是一下不得停留地,将眸光从她的眸光中抽离,避及了开来;似乎恍惚间带有着些逃避之意,或者其它……
但终归,他似乎一时间急于离开了,便只淡淡地应了声:“恩。”紧接着,便在一个转身间,就施展开了轻功离去了;但在他一袭张扬,红衣飘飘地几个飞落中;却又传来了他的一句话,“其实,血魄丸之歹毒,向来是用来对付外人之用的;若用在本谷中人,是否有些不合适了些。”
话音未落之际,那金夫人与一干谷众,便已不见了凤倾湮的身影;但他们一时倒似乎确实没有要跟着他的意思,只是金夫人的神色似乎略显复杂,略显异样。
其实,凤倾湮对于他所要求的他们不必遣人找他,与金夫人对他的有关答应之语,本身也就没放在心上的;实质上,他自有能耐与从前一样,一时间将他们甩开的。他虽然现在不怎么管谷中之事,但绝不代表他在谷中没有一定的实质权力……
此夜朗月灼灼,满是莹白的月光;如此光亮度,加之若是习武之人,便更是能在月夜近距离下;看得清楚对方之人,乃至其面部神色表情的。而此处是璃国边界处,所发生的事情,但再说,在璃宫之中,璃皇的寝殿之内;璃皇正安坐于龙床之上,他尚未招任何一个后宫女人前来侍寝。而此时身处于他面前的正是他最为真心宠爱的皇子百里煦风,当朝璃国太子。
“父皇,儿臣给您请晚安了。”百里煦风还是一贯的儒雅有礼,就是那眸光还是一派的柔和。
“恩,风儿,暂且无人,也就无需讲什么规矩礼仪了。你还是坐于父皇的身边,方便说话吧。”璃皇一脸慈爱地招手示意道。百里煦风一时间倒也没有多说,便微笑着走上前,坐在了他的身旁。他此时的笑容,还是那样的仿若如沐春风。
这让一时间看到这个笑容的璃皇,有所略一闪神;就是这样的笑容,这样的气质,这样一张类瓜子脸,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来。一时间,他的脸色似乎略显复杂。
“风儿,今夜父皇又想起了你的身生母亲了,正好唤你过来聊聊。不如,你先陪父皇到磬书阁拜祭一下你的身生母亲先?”璃皇轻拍了拍百里煦风的一肩,温声道。举手投足间,尽显父子间的亲昵。
“恩,好的,儿臣也有一段时间,未曾拜祭过娘亲了,我们这就去磬书阁吧。不过,这时节,夜间还是有些凉的,父皇注意身子;还是先披件薄衫,再去吧。”百里煦风说着,便先一步起身;好不乖巧亲和地随手拿起了挂在旁边的一件薄衫,披在了璃皇的身上。
继而,他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紧接着对璃皇问道:“对了,父皇,你近段时间还是有觉得有点疏懒,精神气儿不是怎么足么?你可有按时服用风儿为你找来的温补良药,好好地调理身子?”
“恩,倒是还有点疏懒,精神气儿不是怎么足;但是风儿放心吧,想来并无大问题的。既是风儿的一片孝心,父皇自是会好好地服用风儿找来良药的;再者,想来温补类的良药,通常也有见效缓慢的;但这样的药物,同时也是最为调理根本的。”璃皇也起身,温声笑道。
“恩恩,风儿知道了,父皇那我们这就去磬书阁吧。”百里煦风又是一派亲和地说着,便在璃皇点了点头之后,两日一起来到了磬书阁。
磬书阁,是璃皇的私人小书房,比较幽静;不是他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大书房御书房,而是他自个儿闲暇时放松用的看看书,练练字的小书房。但这里看似没什么人把守,实质上暗里潜藏着的把守力量,却是较之御书房还要大;平日里除了璃皇外,也没有其它人能得进来的。
御书房时不时地,还能有固定的底下人先前打扫卫生,整理整理什么的;但是这个磬书阁,却是无需任何一个底下人去打扫整理的,基本上都是璃皇亲力亲为。但除了璃皇本身外,实质上,却还有另外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百里煦风,他是除了璃皇外,唯一一个能够到这里的人,他也会有到这里打扫整理过。当然,对于这事儿,旁人自是不得而知的。
一进入这磬书阁之中,便有见其右侧,摆着一大篇幅的屏障的,屏障之上是璃皇年轻之时的英伟骑射图。而这时候的璃皇,一进入到这里,便直接走向了这屏障;紧接着,对着屏障之上,伸手按向了屏障右侧边框之上的其中一条木质纹路。很是特别的这条看似无异的木质纹路,竟然是可以往下按动的;很明显地,这个地方,竟然存在着一个机关小按钮。
紧接着,便只见刷拉一下,那屏障之中所镶表着的那副大画,竟突然间被新出现的一副大画所遮蔽了。而新出现的这副大画,却是一张看着娇柔的美人拈花仕女图。
只见这画中的女人,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美人胚子,长得娇柔貌美。再者,也看得出来作画之人的用心,却是画出了画中女子的精髓气韵。看着此画,便可看得出来这女子的气质,该是温婉乖巧中又夹着淡雅的气质的;但骨子里似乎又天生,隐隐透着点点疏离淡漠的气韵。但这疏离淡漠的气韵倒似乎该是与她本身的性情无关的,不过只是看着那样而已的生来如此一般。
再且看她的那双盈盈美眸,乍现微微笑意,似乎能够柔得滴出水来。从这双眼睛中便可看出,她或许原本是个性情温柔的女子吧。
只是这一幕略显诡异的是这张仕女图之上所刻画的女子,竟然与之前华皇与百里煦风在华皇寝宫暗道之内的那间密室中所祭拜过的女子,是同一个人。若说这世间真有两个人能够长得一模一样的话,这两张仕女图之上却是都有题着一些字;虽然这些字各有不同,但却是有代表着图中之人名讳的“楚清雅”三个字,却是一模一样的。
这绝对能够说明,这两张仕女图之上,所画着的女子是同一个人了。
而更为诡异的却是此时看着这张仕女图的璃皇,眸中尽是迷离留恋的情义,仿若画着女子是他此生最为心爱的女子一般。他这神色与满眸子的情义,倒似乎与当初的华皇是别无二致的。
“清儿,朕又来看你了。朕当年真是被天下大计迷了心了,一心只想着夺取天下,成就霸业;竟一时间没能看清自己的心,最初原以为自己并没有真的爱你,才想着利用了你;之后,有了感觉,却又想着自己并没真的有多么爱你,继续让你为朕做着些危险之事。”
“最后,朕想着自己是真的爱上你了,却是该死的,竟还有所想着;待你功成身退之时,再好好地爱你的。可是,没想到结局,却是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你就香消玉殒了。”一时间,璃皇走上前,一手轻轻地抚着画中的女子,径自悠悠地说着这些话。满脸的神色,好一副黯然神伤;只是在说到香消玉殒这几个字时,他眸中乍现一抹仇怨。
“父皇,你莫要感伤了,儿臣相信娘亲在天之灵,必然也是希望能够看到父皇开心,看到父皇安好的。”百里煦风走上前,轻顺了顺璃皇的后背,以示安抚之意。
“风儿,你长大了,倒是愈发与你娘亲长得相像了,特别是这脸型,总能让父皇看到时,想起你娘亲。而你的天性纯良,更是像极了你的娘亲,真是不知这是好是坏啊。但是,风儿,父皇定是能够护你周全的;怎么样也得在大事有所成之前,否则父皇如何能够放心百年驾鹤西去,去见你的娘亲?”
“当年,朕竟派遣她去当了细作,却终是没能保得了她;而今,朕定然好好地护住你!”璃皇似乎一时间很是情绪感慨地双手一把抓住了百里煦风的双肩,如此说道。似乎,这是他骨子里的一份执着。而紧接着,他又再次将他的眸光从百里煦风的身上,转到了那楚清雅的画像之上;又重重地道了一句:“清儿,你放心吧。终有一日,朕会助风儿得到世间最好的!”他这话,又似乎是在对那楚清雅的承诺一般。
“恩,风儿知道,父皇我们要不先拜祭下娘亲吧。”百里煦风温声道。他这般口口声声的娘亲,却并非众所周知他身为璃国大皇子身份该有的那个身生母亲;换言之,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璃国大皇子;却仿佛是璃皇还未及给出什么名分的最爱女子,所生的皇子?
于是,紧接着百里煦风便在璃皇的一个点头示意下;又走近了一个书柜处,启动了其上的一个小按钮;一时间书柜转动间,竟显现出了这磬书阁的一个内里小隔间。这小隔间里,俨然有一个拜祭台,而拜祭台之上只供奉了一个牌位;根据这个牌位之上所写,俨然就是那楚清雅的牌位。
接着,这二人,便拿着清香,对那楚清雅,好一番拜祭。
之后,这二人复又安坐于这磬书阁的两个位置上,似乎开始商议着一些事情。“风儿,你上回又去见过华国那个老匹夫了;怎么样,你真是觉得那个老匹夫,还是与从前无异么?呵呵,他永远都以为你是他最爱的皇儿吧;真是可笑,清儿哪里有为他留下什么孩子!”
“他当年想将朕的大皇子掉包,为保万全,竟直接剿杀了朕的大皇子;从而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上了你,他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呵呵,他人算不如天算,他是剿杀了朕的大皇子没错,却也同时让朕换取了朕真正所爱的一个皇儿!这倒也罢了。”
“不过这还不止,朕要那个老匹夫,这么多年来的筹谋助力,都在为朕的风儿做嫁衣!”璃皇一时间说到此时,竟脸上不禁略显得意之色。
“恩,父皇,不过在儿臣看来,那华国太子,倒似乎确实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府中倒似乎确有些特别之事,他竟似乎有些重用了我们璃国风亦寒风府之中的丑女风渲染。而那个风渲染,儿臣竟发现确实愈发有点特别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