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染眸光一闪间,又继续不动声色,让人探究不出其丝毫的心思想法地继续道:“争!争宠当然要争了!争得殿下的恩宠既然是你们终其一生要为之奋斗不断的目标,就是叫你们放弃,你们会甘心么?好似殿下这般恍如天神般的人物,想必你们就是如飞蛾扑火般,也甘之若醴吧。”
宣染眉梢微挑,淡然如常的眸光扫了一眼在场之人。果然见着她们目光闪烁间,皆是不甘寂寞的跃跃欲试。
于是乎,宣染反倒眉眼弯弯起来,似乎在所有人看来,她都是一番亲切的模样;只是实则她那眸光深处的笑意,却是不含丝毫温度的。“不过,你们可要清楚,与你们争宠的人,你们的对手,又非殿下!”
“你们虽然不可妄自亲近于殿下,可你们完全可以展现出你们独有的美好,来吸引殿下主动亲近于你们啊;想想,你们中如若有人压倒群芳、魅力四射,真的做到在这里一枝独秀时,殿下怕是夜夜宠幸都不及吧。”
“要知道以殿下的高贵,不免心高气傲,如若不是难得的佳人,便自然是如传闻中的那般不近女色的了。如果说男人是只爱腥味儿的猫,那么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鱼,多半是没兴趣的;也只有引得他们有兴趣去主动嬉戏的鱼,他们才会胃口大开吧?”
“而想来,殿下的不近女色,也不过是对一般的女子所入不了眼而已;相信,殿下绝对是高贵之极的真男人啊!对于这点,相信没人会比自小便是殿下的伴读,一直处于殿下身边的赵小姐,更来得清楚的了。赵小姐,你说是么?”
宣染特意将这番话之中的“对手”、“压倒群芳”、“一枝独秀”这几个词咬得重些,大有深意地说到这里时,又将话锋往赵曼儿的身上点了点。
果不其然,被这番话稍稍激了激的这一干侍妾,便若有所思地将精光隐隐闪烁的眸光瞥向了赵曼儿。
但宣染又径自在这一干人,包括赵曼儿都还未及说些什么时,紧接着一手抬起指向一块花园处继续道:“你们瞧那片花园,即使在这寒冬时节,也开了诸多各色这时节中该有的花儿。”
“如是在姹紫嫣红的春夏之际,想来盛开的娇花儿,更是娇艳欲滴,种类繁多了;你们觉得那种百花争春的场景,男人会选择采下哪朵花儿的可能性要大些呢?可若是在这其中,其它任它多好看的花儿都焉了、枯萎了,抑或干脆死了;最后,只剩下一朵傲然挺立的娇花儿;你们觉得,男人会不会眼前一亮,目光只有被其留住,更添兴趣将它采拮而下呢?”
“所以说,作为一朵娇花,与其去斗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心意;倒不如多花些心机,在自己同类身上的好;只因,娇花易逝,若是愿意好好过活的也好,抑或该争春时且争春?”
“话已至此,你们作为这个府里头正统侍妾的存在与殿下的规矩,我已按着殿下的意思,与你们好好讲明过了。殿下所交代于我的任务已了,你们中若是还有质疑我有所失职疏忽的,大可以亲自去问问殿下的意思;不过,别怪我没提醒诸位,妄自亲近烦扰殿下者的后果!”
宣染说到此时,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在场诸人;见这干侍妾中有眸中隐隐精光闪烁,若有所思的;也有眸光蒙上些许茫然,似乎还在处于理解、消化宣染的这些话中……但,宣染看得清楚的是她这番话的大概意思,她们定是听明白了的;毕竟,她们都是出身官宦之家,至少宅斗多多少少总是见过的吧。这,就够了!
特别在她最后眸光轻飘飘地瞥向那赵曼儿时,只见她双目中大有难以掩盖的偷乐与暗喜之色。呵呵,对于她,宣染可是足以确定她已然清楚她的话中之意了。想必,她是巴不得这些个侍妾不去主动向云墨献媚、勾搭,而是暗地里之间斗得个你死我活;然她最后坐收渔翁之利,能够得到云墨的恩宠吧!既然,她有这份心思;那么,她怎能不出分力?
于是乎,宣染还是没给在场之人开始回应什么的机会;又径自紧接着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至于你们学习这个中规矩的过程;想来,你们怕是具体要自己领悟;抑或,向赵小姐好好地请教一番了。毕竟,我出身寻常人家,跟着殿下的时日也尚短;就算我能成为殿下身边的大侍女,也不过是殿下使唤我比较顺手,并无其它。”
“可赵小姐就不同了,以她的出身,见得多了;加之,自小便伴在殿下身旁,身份自是非比寻常。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们要是有尚且听不明白之处;就让赵小姐与你们好好地说道说道,相信她会细讲得让你们真正明白,也定然有法子让你们明白的。”
宣染在最后这番大有深意的清楚明白之话讲完后,便随即起身,眉眼弯弯很是友好、客气地步步生莲,走向赵曼儿;一手轻拍了拍一时间有些楞然的赵曼儿的香肩,轻启唇瓣道:“有劳了。”紧接着,她便又猛然转身,径自带着有些许暗叹咂舌的沁儿,潇洒地说走就走;很快地,其身影便消失在了一时间有些许楞然的诸人眼前。
呵呵,虽然这些个古代女子,被自己一时间本身就极具道理的话给忽悠住了;但或许这些侍妾中,静下来还是会有人闪过那样的念头,总有那么点挑唆她们苦苦争宠,会不会有人伺机而动,有所图谋之嫌?
所以,自己便是要在她们有可能闪过此念想之前,先脱身而出,而将更关心此事的赵曼儿扯入局中;以这赵曼儿这么些年,能够一直呆在不近女色的云墨身边,她绝对不是够手段就是有古怪;自己倒是要看看,这赵曼儿到底能够安耐得住到哪个度!
或许,要是她能够与这帮炮灰斗成一窝时,自己反倒能够从中看出点点有关她的其中古怪吧……
这些刹那间的思绪,便是宣染在几步走开时,所在脑海中闪过的。
至于赵曼儿,则在宣染身影不见的瞬间,脑海中这才猛地闪过一抹亮光;紧接着,她便贝齿轻咬,却只得先在腹中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贱婢!”
之后,这日接下去便似乎平静无波了,太子府如此,华国深宫中似乎也是如此。但真正到了夜深人静的夜间,华皇的寝殿里却是有个特殊的时间段,又被不着痕迹地错开安排得空无一个旁人,唯独只有华皇。
只见,这华皇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里,又如鬼魅般地从偌大的龙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