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此刻所能想到的她的有关算计;无外乎就是想要自己当那出头鸟,而她若是对那一帮侍妾打压之余,还能将一切算在自己的头上吧?毕竟,云墨那句淡淡的吩咐之事可大可小,而其令的办事之人却是自己。
宣染眸中随之一抹不着痕迹地精光敛过,便又眸光淡然如常;算了,就是凭她有何算计,自己留心一二也就是了。
只是,现在时候真的不早了么?宣染一脸慵懒地一手抚向额间,慢条斯理地走至房门口处,寒冬的太阳已然能够拂照到她身上一些;其中的暖意,倒是让她觉得挺舒服的。她本就是情绪多变之人,这一时间倒心情不错了起来。
许是,之前刚从璃国回来,周途劳顿;加之自己昨夜回府太晚,实则也没能睡上多少个时辰,这才恍然只觉时候尚早,感觉上不过是凌晨的感觉,不曾想确实不早了。
一抹了然思绪闪过的宣染,瞬间又在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唉,尚未有足够的资本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就是不好!否则,她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想安心舒服地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岂能容人来打搅她的酣睡?
如此,这时候的赵曼儿,看着背对着她,自顾自地站在门口处的宣染,又一时气闷地有些牙痒痒的感觉。她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又没自觉性的女子;毫无点别扭感地在她这个外人面前穿着起了衣物也就罢了,这般又是闹得哪一出,迟迟不给她回应之话?
不就是仗着殿下待她与别个有些不同的容宠么?要是有一天容宠不在了,本小姐看着她如何卑贱如蝼蚁!
就在这赵曼儿因一时心下急切,而只觉宣染没有及时回应的短短时刻,就好似宣染是迟迟没有回应一般,而在心中狠狠地腹诽着之时;却又只闻得宣染一声略显轻快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际。
“沁儿。”原来是门口的宣染,在想到一抹思绪而眸光暗了暗,又在她重新抬起眸光之时,正好瞥见了从不远处正拿着一个食盒走过来的沁儿。
不过一会子,沁儿便已走到了宣染面前。“你起床了?早上起床时,见你睡得正酣,便不忍叫醒你;正好殿下的人,过来说今天上午不用你侍候,只是叫我先去东殿处理了一些琐碎事宜。期间,我可回来看了两次,见你都在睡着呢;这刚琢磨着你或许该醒了,便带了吃的回来,正好快趁热吃吧。吃完,再给你装扮。”沁儿笑着说道,眸中关怀备至。
而听了这话的宣染,眉梢微挑,这云墨之前便说上午不用她到跟前么?好吧,不管他有意无意,暂且算他上道;只是可惜了那个女人可没那么上道,偏要搅了她的好觉!
就在宣染不经意地将暗藏不爽之意的眼神,淡淡地瞥向房间里的赵曼儿之时;伶俐的沁儿,已带有着那么点儿疑惑之色,随之她的眸光而去。正好瞥见了有些脸色不大好看的赵曼儿,不过沁儿仍旧脸色无一丝异样地在看到宣染要走回房间之际,便随着宣染一起走到了赵曼儿面前;不亢不卑地微微弯了弯腰,行了一礼道:“见过赵小姐。”
“恩。”从赵曼儿嘴角生冷地溢出的这个恩字,仿若就是一个冷哼。
“这样吧,赵小姐,时候确实不早了。不如就等我稍作梳洗下,吃点东西,再去殿下那儿稍作交代下?接着,应该差不多就到午时了吧?我们就干脆用了午膳之后,再去兰苑走上一遭儿,赵小姐觉得怎么样?”
宣染这几句话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其一,总不好让她就这样头发没梳就走出去吧,她赵曼儿不是最讲规矩的么?其二,给那帮侍妾讲讲这太子府里头的规矩,是云墨之前吩咐的;但毕竟,她是云墨的贴身侍女身份啊,按理说,她下午便该去了他跟前的;所以,事先她还是得去打声招呼的。她赵曼儿担待得起,对太子殿下不敬的罪名么?
不过,她最后问赵曼儿觉得怎么样;可着实就是嘴巴上随便带过那么一句,仅此而已。
自然一旁的赵曼儿,见宣染又开始径自准备梳洗什么的样子,心中很是明白她根本不会真听从她什么话了;便只是一甩衣袖,冷冷地道了句“好,咱们太子府里头所有侍女用午膳的时间都是规定的;届时,我们就在午膳时间过后的两刻钟左右在兰苑碰面。希望,你不要到时又要本小姐亲自来你这里找你!”紧接着,便冷哼一声就要走了。
正好,转身之际的赵曼儿,迎面只见薄荷那丫头正赶来,要侍候她;便又直接一个手势示意,就直接带着那薄荷一起离去了。只不过,在步步离开之时;她仍旧在心中闷气、冷哼不断,若非殿下之前跟她亲口交代过,此女只需听从他一人的命令即可。就凭这个贱婢在她面前的不听从,便足以让她起码先狠狠地给她几个耳光了!
罢了,不过是看这个贱婢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再者,她也可以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段,先遣薄荷回丞相府探探那帮侍妾的虚实!
赵曼儿一时心中有所筹谋着,步步离开,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宣染与沁儿的眼帘范围之内时;沁儿这才按耐不住,出于关心地相问了几句。
继而,这一时间段过得也倒挺快的,期间也没再横出什么幺蛾子或者发生什么特别事;就到了那差不多的时间,宣染走进了兰苑。一进兰苑,宣染只见那赵曼儿已经先一步在正院子里等她了;而那一干侍妾,也已被她从各自的房中集中到了此院子里。
“咳……”宣染面带白纱,眉眼弯弯中似乎带有那么一抹干笑之意。
“呵呵,九儿姑娘倒是也没让我等多等。”其中一位侍妾迎上前来,笑道。
“我既然奉了殿下的命令,来给诸位夫人说解说解下咱们这太子府里头的规矩,自是不敢怠慢的了。不过,说到这府里头的规矩;根据身份不同,每个人在这府里该守的规矩,自然也就不同;我想这个道理,是每个人都能明白的吧?所以,在此之前,每个人便最先该认清自己的身份。”
“既然诸位夫人,在这太子府里是皇上御赐的侍妾的身份;那我们就先一起来说说,什么叫侍妾吧?”宣染没有怎么附和那个上前迎合的侍妾,而是径自边说边拉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很显然,宣染那个一屁股径自坐下的动作,又刺激得那赵曼儿嘴角抽了抽,多憋了口闷气在肚子里。有没有搞错?那可是她赵曼儿身边的丫头,刚给她准备的椅子;她看到她到来,可还一时没能坐下过呢!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和在场的一干侍妾一般;对于刚刚宣染讲的这话,眸中多了抹疑惑与惊愣。什,什么?她要先跟她们讲什么是侍妾?什么,什么是侍妾?难道她们中还有人不明白侍妾是怎么回儿事不成?不管是什么侍妾,不都属于在侧妃之位之下的妾室么?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