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惊怕之中,还维持着一抹镇定,可见此女的心志与胆色绝非庸俗之辈!宣染这才顺便出手,解决了她身后的追杀之人,救下了她。
之后,才得知原来她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曾想家道中落后,沦为一介歌姬;后来一番辗转,便要被人送至一个大员外富贵人家给一个病重将死的傻子少爷冲喜。熟料,这人才刚刚过门的当夜,那傻子少爷便死了;这下倒好,冲喜不成,她却成了不吉之人,还不要她陪葬,哪能留得她的性命?
可惜,她认命至此,又怎能再认命下去;或者应该说她从未真正的认命过,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逃脱;正好那户人家的防守松懈,当夜她便独自逃了出去。
那户大员外家,原是在这京都周边镇落里的;所以她是徒步逃了这么多的路程,逃避这那些个打手家丁的追杀,直至在最危急的时刻,遇到宣染得救的。
现在的她,在宣染眼中,倒是个可造之材;有当初身为一个小姐的不俗气质与沉稳,又因有番坎坷经历,而反倒做事放得开;若是日后再经得她宣染一手调教,想来,定会是她的得力臂助。
眸光流转间,宣染看着刚刚说话的年轻妇人装扮的艳丽女子,温声道:“夏雪,我已经看出来了,这些日子你们经营如常,做得不错。只是,你所说的意外事宜,莫不是指有关同行眼红我们生意好,来做捣乱?”
宣染说着这话时,也有将眸光同时瞥向一旁的冷酷俊朗青年冷尘的。毕竟,这夏雪方才提及有关事宜这冷尘要更清楚些;这夏雪处事稳重,全局观也要强些;既然她如此提及,宣染自然下意识里便有所疑惑。
“禀坊主,这几日,确实有上门找茬的,但尚还都是耍些小手段,我等还能应付,不碍事儿。只是……”夏雪此时在人前类似于秦楼楚馆“妈妈”之流的浮夸之色尽无,只是神色上浮现一抹凝重,话到中途,便将眸光瞥向了那冷酷青年,示意他接着讲。
其实,这夏雪想要冷尘来回禀此事;一方面确实因为冷尘管防护那一块,有关事宜清楚些;另一方面,这冷尘太过冷酷寡言,她自个儿年长些,已自视为姐姐,每逢时机,她都是想引得他多说几句话的。
“坊主,还是让凌儿来说吧。咱们这里舞技卓越的好苗子如意姑娘与歌技最好的梦瑶姑娘,可原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啊。孰不料,在几日前也遭了那第一采花公子的毒手;奇怪的是,她们并没有被夺走清白之身,却心神恍惚了起来,仿若中了那人的迷障一般;整个人都看起来痴痴的,连她们最爱的唱歌跳舞都起不了兴致了。”
“这她们二人做不了事,可不仅妨碍的是她们的前途,更有碍于咱们风月坊目前的发展啊!毕竟,目前她们俩,可是咱们风月坊清倌之中的台柱啊!坊主,你说这可怎么办是好?”
此时按耐不住,先一步说话的正是这三人中的一个瓜子脸,样貌清秀,眸中闪烁着灵动眸光的年轻女子石凌;她是见冷尘平日里出手迅猛,却唯独要说起话来,往往迟钝寡言的模样;实在看着都一下性急起来,才脱口而出了这番话的。
“恩?先与我说说你得来的有关那第一采花公子的传闻信息。”宣染眸光微凝,淡淡地道。
这倒是让她想起了在璃国之行前,仅此一面,便欲要缠上她的那个妖孽美男。当日正要被他采拮的那个女子,被他所迷,甘愿献身的娇羞样,她可还印象深刻啊!莫非,他又在华国继续祸害起了几个女子;就是自己的风月坊,也未能幸免?
“是,坊主,根据凌儿打听得来的消息。据说那第一采花雅贼,长得很美,明明是个男子,却有着颠倒苍生的容颜。”
“只是,他屡屡作案,衙门官差都有从周边其它国家与本国其它地方处得来消息;说是他在很多地方,都是被通缉的对象,可惜他神宗飘忽不定,来无影去无踪,让一些个名捕官差连他的真容都没见过,完全束手无策。”
“然稀奇的是,据闻那些深受其害的女子,不管有没有被夺走清白之身的;都诸多有些痴痴迷迷、患得患失的模样,竟然几乎那些女子本人都不愿再去怎么追究那人的罪责的,反倒几乎都是那些个女子的身边亲近之人报得案。当然,这些都只是传闻,具体事实,凌儿也不怎么清楚。”
“只是,前两日又听闻,现在已经完全没了那人的动静了,估计现在已经离开华国京都了。不过,不得不说,就是这样一个连诸多官差,都不得见过真容的采花雅贼,我们冷尘反倒与他交过手呢。只是,害得我们冷尘也受了些内伤。”
此时的石凌一撇嘴,在宣染的询问之下;便也顾不得一旁原本想要冷尘答话,反倒又被她抢了话茬,而有些闷闷地看着她的夏雪的眸光;紧接着,便马上一股脑儿将她所知道的都脱口而出答话了。
对于,这石凌骨子里的那抹机灵调皮劲儿,宣染白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不过,在她听得她的最后一句话时,便又立马神色担心地瞥向了一旁的冷酷青年道:“怎么?你受了内伤,怪不得我方才见你的脸色,要比平日里苍白一些!现在,你感觉如何?伤得重么?”
言语之中的关心,宣染是真心实意的;既然,这几人是她现在手底下的让她信任之人;那么自然与他们共进退,他们也值得她关心。
这冷酷青年,脸面上虽然并无什么表情浮动,但心中却是一暖;便行着礼,认真地回道:“谢坊主关心,冷尘的伤势无碍。冷尘那日追出,倒是见着了那位采花雅贼;只是,与其打斗了不上短短五招,那人便似乎有所突发事宜,连忙甩下了冷尘,匆匆离去了。冷尘只是闻得有人叫了一声‘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