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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噬血之鬼十九 久远的回忆

熟悉的一切,总会有改变的一天。

再次回去时,早已物是人非。

.

“师傅……”

白衣老者微笑着站在阿漠面前,他伸手摸了摸阿漠的头,说:

“阿漠,你长大了啊。”

“师傅!”

阿漠伸手向白衣老者抓去,然而白衣老者的身影却越来越远,最终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阿漠猛地从床上做起,熟悉的木屋、熟悉的家具、月光透过窗户撒到屋内……

阿漠看向窗外,窗外那棵柳树的枝条垂下,迎着风缓慢地晃动着,但是却少了那个站在柳树下吹着晚风的白衣老者。

阿漠看着那棵柳树,再次躺在床上。

自己是多久没回来了呢?

太久了,不记得了,自从师傅离开后,自己好像就很少回来了。

师傅的样子阿漠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总是一身白衣,头发已经变成灰白色,他好像总是慈祥地看着阿漠……

自己和师傅是怎么相识的?

好像是有一天晚上,他坐在柳树下,那个白衣老者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也喜欢在这里吹晚风吗?”

……

阿漠还想接着回忆下去,然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段记忆,就像消失了。

阿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何时,他开始渐渐忘掉一些事情。有些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有些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但毫不例外,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记忆就在这样一天天消散,等到他发现时,那间事情已经消失不见。

阿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自己活太久了?但哥哥记得却比自己都清楚。

回忆不起来的事情,阿漠并不想继续去回忆。

.

第二天一大早,阿漠准备收拾东西,他该走了,再次离开这座小岛。

走在街上,再没有人与阿漠打招呼,他的邻居换了一个又一个。旧的邻居渐渐地老了、去世了,最终只剩下他一个。

现在的邻居与阿漠的关系早已不如最早的那些,没人会在意这个背着背包走在街道上的少年。

即使他在这里居住了很久……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街道,不熟悉的人……

阿漠慢慢地走在街道旁,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行人们。

“真怀念过去啊,可惜回不去了。”

每次站在街道上,阿漠总是莫名想起曾经:那条熟悉的街道上,一个白衣老者走在前面,一个黑发黑眸天真无邪的小男孩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和街道两边的住户打着招呼……

如今,邻居变了,白衣老者不在了,曾经黑发黑眸天真无邪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背着背包,走在街道上看着互不相识的行人的少年。

他的脸上不再有当初的天真无邪,只剩下叹息。

熟悉的街道早已变了样子,他该走了。

阿漠叹了口气,消失在人流中。

.

阿漠来到一座湖旁边,这个湖很大,但是湖面上并没有多少人。

阿漠找了一条小舟,带着一顶斗笠,将背包扔到船上。自己则站在船头,向湖中心划去。

.

白衣老者划着小舟,小舟听话地飘到湖中央。

白衣老者下了小舟,稳稳地站在水面上。

小舟中的男孩看向白衣老者,也想下去试试。然而刚刚下了小舟便扑通一声掉到湖中。

白衣老者稳稳地站在水面上,男孩学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

小舟已经划到湖中央,阿漠看着湖面。

他想再次尝试一下像师傅那样,站在湖面上。

阿漠再次站在湖面上,那个熟悉的白衣老者好像还站在他面前,微笑着看着他。

.

晚上,白衣老者再次撑着小舟来到湖中央,白衣老者拿着一盏莲灯,放到湖面上,莲灯飘在湖面上。星星和月亮的倒影围在它旁边。

男孩坐在小舟上,也拿着一盏莲灯,小心翼翼地放到湖面上。

.

阿漠坐在小舟上,一直坐到月亮和星星出来了。

星星和月亮的倒影一闪一闪的。还像当年那样。

当年的星星还在、月亮还在,湖上的景色依旧那样美丽。然而,再没有一个白衣老者撑着小舟来到湖中央放上一盏莲灯。

“师傅,我好像你啊。”

阿漠静静地看着湖面,喃喃道。

师傅是怎么走的?

记不清了,那段记忆好模糊,就像别人在写满字黑板上用板擦擦了一下: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阿漠只记得,师傅的身影再渐渐变淡,周围的风也渐渐消失,他想抓住师傅,但却只抓到一团空气。

师傅在身体完全消失前,脸上还保持着笑容。他笑着对阿漠说:

“阿漠,好好活着。”

随着师傅身体的完全消失和周围风的消失,阿漠彻底失去了他的师傅和他的异兽风谷。

风不再亲近他,他与风的缘分到此了结。

阿漠再次出现在曾经的深渊底部,魔恩站在那里,似乎早就那里等待着他的到来。

“你早就在这里等我了吗?”

阿漠看着魔恩,问。

“当然,我可以帮你为你的师傅复仇。”

“怎么帮?”

“你的身体里有一股很强大的离开,只是它一直在沉睡。现在,它该醒了。”

……

血红色触手状怪物从阿漠背部钻出。

“血魔。”

那些触手状怪物它们似乎由血液构成,长着巨大的獠牙。

“我失去了我的师傅和异兽风谷,但我……找到了血魔。”

阿漠看着天空,血红色的左眼看着天空。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具体忘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感觉:自己好像缺了些什么。

“到底忘了什么呢?”

阿漠怎么想不出来,自己究竟忘了什么,然而这种感觉却又特别真实。

.

.

阿漠擦了擦头发上挂着的露水,昨晚,他在小舟上做了一夜,在湖上漂了一夜。

“我到底……忘了什么?”

阿漠还是每能想起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每次忘了什么东西时,总是这种感觉。然而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那段记忆就像是被完全抹掉了一般。没有存在过的迹象。

但是它又真的存在过。

阿漠低头,对着湖水照了照自己的脸。

水面上的倒影中,他血红色的左眼异常显眼。血魔觉醒后,就只眼睛便一直都是血红色。

阿漠撑着小舟,回到岸边。

他背着背包离开了,这座小岛上,只剩下回忆了。

那些熟悉的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一件件记不清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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