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腊月的雪好似不会停下,鹅毛大的雪哗哗直落,凛冽的东风吹拂过山涧小洞,山洞深处牛氓和毒老在研磨药材,剑衔玉靠着床头,他摸了摸床头坚硬的石块,还是想念山上那温馨的小屋。
“喂,小白脸,你要躺到什么时候,来这里就是休息的吗?”牛氓瞥见休息得舒服的剑衔玉,不住撇嘴道。
毒老当下一拳给到牛氓脑壳上,闷声道:“人家这样还不是你害的?尽给老夫惹事。”
牛氓做势指了指剑衔玉,不服道:“喂喂喂,老不死的,你看看那小白脸,从昨天来开始就一直躺着,你还惯着?要是换成我你早就动手把我拎下来了。”
毒老也用臃肿的老眼,看向剑衔玉,也不说什么一边捣鼓药材,一边给牛氓一个让他心领神会的眼神。
剑衔玉看了看拌嘴的两人也没好意思躺在床上,他揉了揉肩膀,将地上的四个黑铁扣在身上,穿着好衣物后才下床到忙碌的两人身旁。
只见毒老将木板上长似虫子一般的紫色叶子放进捣药缸内捣碎,牛氓又马上接着给毒老续上一株紫红色花朵,毒老要依法炮制的将花朵捣碎,牛氓又看了眼傻站的剑衔玉闷哼一声绕开他到一边的大药缸里取出一些蠕动的黑色虫子,再次递给毒老,这道工序持续了七八次,毒老才轻轻擦去额角的汗水对剑衔玉说道:“小子去药缸旁拿些这种黄色的叶子给我。”
剑衔玉看了看毒老手里黄色的叶子,这个叶子他倒是认识,当初自己每次练完剑,灵儿姐姐都会拿这个叶子熬汤给我喝。
剑衔玉应声到药缸旁拿叶子同时还好奇的看了眼药缸,这一看差点要了他的小命,药缸里全是蠕动的黑虫,最大的黑虫足足有他小臂那么大,这些黑虫让他一阵干呕,有些反胃。
“啧,小白脸,你别弄脏了缸里的赤虫,这可是宝贝。”牛氓看他这个反应马上把他赶到了一旁,接过他手上的叶子。
毒老瞥了剑衔玉一眼,干咳两声,“小娃娃,去外面搞点野味来,林子里有些小野味。”
剑衔玉如蒙大赦赶紧一溜烟跑到外面,去抓些毒老口中的野味。
牛氓不坏好意的看着剑衔玉逃跑的身影,笑眯眯的道:“老不死的,这外面有啥子野味,不是只有些毒蛇吗?”
“啧,小混蛋,你以为我像你吗?总想着怎么欺负人家,你抓不到这些毒蛇可人家不一样,他叔叔早就辟谷了,一日三餐都是他一手解决,他可是打猎的好手,你就等着吧,这小子可以让我们开开荤。”毒老笑了笑,他可没这么坏,这小子身上的炁可不简单,小混蛋修不了炁引不出那些大补药,那小子就不一样了。
月升日落,腊月的雪在晚上也开始了歇息,望着白皑皑一片的雪,站在山洞顶上的剑衔玉笑了笑,他将肩上与自身大小极不协调的“野味”掂了掂,自语道:“这老头子胃口这么大?”
剑衔玉也不管这么多了,不就是打些野味吗?不说这野味有多奇怪,但就这一死就散发腐臭的味道,难道老爷子就好这口?
尽管心存疑虑,不过剑衔玉还是抗着比自个大两三倍的野味进了洞穴。
“喂,老不死的,我都要饿死了,这小白脸都出去整整四个时辰了,到底能不能行啊?”
“呸,小混蛋,给老夫等着就对了,这赤虫今日份的养料你给了没有,这些赤虫有多宝贝你是知道的,别给我少了一顿的养料,不然等那小子回来了,你可就别想吃了。”
剑衔玉刚刚踏进山洞就听到爷孙俩儿在拌嘴,剑衔玉故作姿态的咳了两声,示意他回来了。
牛氓爷孙俩也寻声望去,这一看就吓了牛氓一跳,只见剑衔玉脸上血渍斑驳,衣裳破烂,可肩上扛着的野兽尸体却十分显眼,腰上也是挂满了稀稀疏疏的蛇皮蛇肉,尽管木剑断了,但剑衔玉表情仍然是神采飞扬。
短暂的沉默后,毒老的身影随风而动,他将剑衔玉扔在地上的野味拍了拍,随后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混小子,你很不错,小混蛋,快点起炉烧火今晚开荤。”
牛氓也是短暂的错愕后,嘀咕了一句臭白脸儿后起炉烧火。
看着忙活的牛氓,剑衔玉悄悄到毒老身旁道:“毒老,你说这些野味够不够?”
毒老干瘪的嘴脸笑起来更是瘆人,他笑着道:“够了够了,不过你小子可知道这野味叫什么?”
剑衔玉不明所理,回想当时这野味也很是奇怪,这么奇怪的物种当初一见是差点没吓死,他再次瞧向那野味,狼首虎身身后三尾呈一线,掌似鹰又似熊,简单来说就是四不像的怪物。
毒老看着剑衔玉思量半天,瘆人的脸上嘴角更是弯曲几分,他用手中竹杖把尸体翻了过来,让四不像仰面朝天并指着虎首的花纹道:“四不像是不是你对他的印象?豺虎是他的统一名称,一般到他头上显现花纹就表示快要修成妖了。”
剑衔玉听着就快懵了,果然是妖之类的吗?难怪与自己交手的时候这豺虎感觉有灵智一般,想着这豺虎临死前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狠与绝望。
“好了,小娃娃,不要露出一副后悔至极的表情,弱肉强食是世界法则,你不要想着去怜惜弱者,适者生存永远的丛林法则,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豺虎可是很团结的,你身上有那只牲畜的血腥味,不清洗干净只会被那些成群结队的豺虎找上门来。”毒老漫不经心道。
剑衔玉心想一只就让我那么狼狈了,那如果三四只甚至更多那自己就毫无生路了。他赶忙去清洗血迹,却被毒老拦着,毒老用竹杠敲了敲剑衔玉的脑袋,呵斥道:“糊涂,哪个野兽的嗅觉不灵敏。等下我给你泡药浴,你能活着回来就说明那豺虎的族群离这沼泽不是很近,可能也不是很远了,小娃娃。”
剑衔玉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悻然道:“多谢毒老,只是毒老,这豺虎不是成群结队出现吗?为何这只豺虎形单影只,难道是有何种目的吗?”
毒老眼眸里闪过一丝精芒,不过随后又只是敷衍的转移话题:“这就不知道了,看那小混蛋也将水烧开了,你将那牲畜给处理下吧,我来给你准备药浴。”
毒老说罢朝一旁用布帘遮住的山洞走去,见毒老这般剑衔玉也只好将那豺虎的尸首扛上,往牛氓那走去。
“啧啧,小白脸儿,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这么大力气啊。”牛氓看着剑衔玉走来,主动让开位置,当然不忘出言调侃一番。
剑衔玉瞥了瞥牛氓,虽然心里觉得这牛氓人是不错可就是嘴巴太欠了。
“哼,大黑牛,我不叫小白脸儿,我有名字的,剑衔玉,利剑的剑,衔接的衔,玉佩的玉。”剑衔玉将那巨大的尸体放下,随手取来菜板上的刀,三下五除二的将尸体分为三份,内脏毛发和肉。
看着华丽快速的刀光这么快的把这让他棘手的尸体解决了,忍不住惊叹,不过又皱眉道:“啧,那什么咸鱼,我也不叫大黑牛,我是你牛哥,牛氓的牛,牛氓的氓。”
“好好好,你最牛好吧,不过我是衔玉,不是闲鱼,弄清楚点好吗?牛哥?”剑衔玉丝毫不在意的纠正,现在他的心思全在解决这豺虎上,如果按照以前对付兔肉那一套,可能不行,他这就犯难了。
而牛氓好像看出了他的烦恼,“豺虎身上全是宝,他的肉质不算鲜美却又十分有嚼劲煮不烂,书上都说了豺虎的肉可驱寒,这腊月时分正好,随后这些内脏……”牛氓打起了哑迷他冲剑衔玉眨了眨眼坏笑道:“内脏有剧毒只可入药不可食用。”
剑衔玉一拍脑门惊讶道:“呀,牛哥,不愧是你,你一说书我想起来了我之前看的书也记载过豺虎。你放心吧,牛哥今晚我让你们好好尝尝荤。”
牛氓迟疑的摸了摸脑门,他将内脏收起,准备晒干后入药,顺眼看了眼在石室内捣鼓的老不死,想和剑衔玉说什么后又摇了摇头,静下心来看剑衔玉处理美味。
在捣鼓了近几盏茶功夫后,剑衔玉和毒老他们两人吃完饭后,毒老就把他拉到一旁用袖子抹掉嘴角的汤汁后森然笑道:“小娃娃,厨艺不错嘛,看来小剑疯这几年过的很滋润啊。”
剑衔玉也是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后谦虚起来。
“吃了你做的菜后,我花费几天时间给你准备的药浴也是值得了。那么,快下去吧。这药浴会让你的身体脱胎换骨的。”毒老那瘆人的表情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是令剑衔玉头皮发麻。
正在剑衔玉感觉这句话哪不对的时候,毒老一脚把剑衔玉踹进了冒着白烟的石室,由于太过突然剑衔玉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身边白雾弥漫和毒老似魔鬼的话语。
“小娃娃,今天就让你成为老夫的药鼎,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