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剑冢,剑之墓地。成千数百的三尺青锋屹立在坟墓之上,形成浩瀚无垠的剑海,连剑冢的天空也是一片的阴暗,就像成千上万的将士之魂守护着剑冢,让剑冢充满着肃穆与压抑的氛围。
剑衔玉眨巴两下眼睛,不知为何在他震惊的同时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忧伤与悲凉。
“这……为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感觉心中好痛……”剑衔玉迈开双腿走在剑海中,身边的宝剑在阴暗的天空下散失了原本的锋芒,一片的死寂给剑衔玉带来的不仅是视觉的冲击,也是灵魂的冲击。
剑海连绵衔接在他眼前屯起一座大山,大山顶端一口利刃挺拔而立,似乎在像这阴暗的天穹示威也像在守护这一片剑海。
剑衔玉抬着头看着顶峰的利刃,目光疑惑,喃喃道:“能待在顶峰的一定是好东西吧,叔叔不是说过什么当我傲什么群雄时,就会体会孤独的味道……”
“既然这把剑可以待在上面,应该是傲什么雄了吧,不是姐姐说让我选礼物的吗,看来这些剑应该就是给我的礼物吧?应该……是吧?”剑衔玉嘟哝半天还是不敢确定,只得四处看去,却发现这里除了剑之外就只有这奇怪的天空了。
“应该是姐姐让我从这些剑中选一把,给我当礼物,正好,我早就瞧叔叔那三尺神剑老帅气了,这次,哈哈哈……我终于也可以拥有了。”剑衔玉一扫心中的负面情感,开始傻笑起来。
剑衔玉想到可以像叔叔一样帅气的拿住长剑在夕阳下舞剑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了剑山,剑山上的剑柄外露给剑衔玉的感觉就像天痕山脉的凸起岩石。
他一脚踏上离自身最近的剑柄上,接着纵身一跃到上方的剑柄。他来回纵跃慢慢逼近顶峰的宝剑,这种感觉跟他天天攀登的天痕山脉一样,只是没有那山脉危险。
终于他爬上顶峰,大口喘了口气,不知为何这剑山没有多高却感觉每上升一段便会有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压爆了,这种压力像是之前在菜桌上剑阁笙的压力一般,如山般沉重。
“哈……哈……这感觉……好熟悉……”剑衔玉艰难的在顶峰上挺直腰杆,他身上的衣裳被剑山的压力撑爆了,现在身上不着片缕,浑身气孔滋滋的冒出血液,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身子,但是他依旧不肯倒下他一只眼睛被鲜血浸没,他只能睁着一只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宝剑。
宝剑立在他十步左右,宝剑已然破烂不堪,剑身暗淡,半只身子没入剑山但他旁边却立着一口闪耀的剑鞘,剑鞘上黑白两气流转并且上面刻着龙凤相争的花纹加之金丝边纹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剑衔玉迈开步子,这一步极为艰难,从抬脚开始就有股无形的压力撞在他腿上,他大腿颤巍巍的抬起,额角的血液落下,血珠落地无声的浸入剑山之中。剑山的顶峰随着血迹的移动剑衔玉瘦小的身子到了宝剑旁边。
他嘴角溢出鲜血,他低头看着那把破烂不堪的残剑和极为不凡的剑鞘,终于他笑着跪了下来。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挺到现在的,这是在他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这种五脏六腑被压紧位移的感觉使他难以。
剑衔玉现在颤巍巍的举起手,他真的不该相信什么礼物,这那是什么礼物,这分明就是要他的命啊。他眼神恍惚的看着残剑,他感觉眼皮十分沉重重到他难以睁开,可是他这所谓的礼物就在眼前,他不甘啊……
噗通~
剑衔玉无力的倒下,倒在那柄残剑前,倒在剑山之上,倒在这浩瀚无垠的剑冢里……倒在自己希望的礼物前。
叔叔,我不行了,你快来救玉儿,叔叔……
剑衔玉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看到了美丽的晚霞,那披着红装的新娘在天边起舞,还有他的叔叔牵着他的手在大叔底下看落日。
剑衔玉嘴角划过一条弧线,傻傻问向他的叔叔:“叔叔,你说这夕阳咋这么美呢?”
剑阁笙:“玉儿,你看这落日美不可方物,其实这是他今天落幕带来的繁华,也是为了明天升起的晨曦做准备,这就好比我们人生一样,无论今天过的如何也要对自己的未来明天做准备。”
剑衔玉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剑阁笙将遮住双目的纱布解下对剑衔玉笑道:“玉儿,你还小,不懂不要紧,但是要记住,人的一生一定要活的有意义,你今天过的不好,不代表你未来以至于以后都过得不好,并且你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剑衔玉看着剑阁笙的双目一怔,对于他今天说的话由他失明的双目记忆尤深。
叔叔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不敢忘,我知道那是他对我的教导,可是这次我恐怕真的不行了,叔叔……如有来世,玉儿愿再做你的玉儿。
剑衔玉倒在剑冢的剑山上,他边上的残剑兀自颤抖两下,边上华光流转的剑鞘一缕白光自他身上飞出,落在剑衔玉身上,剑衔玉身上的血液居然开始回流,落在剑山的血液开始疯狂的钻进他每一个毛孔,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回流进他的每一根血管,再进入他的五脏六腑中。
咚咚~
寂静的剑冢中兀然间响起这生命的声音,剑衔玉手指动了两下,嘤咛了一声从地上爬起,他晃了晃脑瓜子,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他看着自己全身赤裸却完全没有血液的痕迹,他又看向身边的残剑咽了口唾沫,踌躇的拔出残剑,又将剑鞘拔出将残剑收进剑鞘。
他挠了挠头,看着华光流转的剑鞘,一脸茫然,自己不是要死了吗,为什么玩感觉自己除了衣服没了好像就没什么事了?
突然间他背后的空间扭曲,黑暗的天空以奇怪的方式旋转,他脚下的剑山化为一片漆黑,一股空洞的声音荡漾在他四周仿佛声音的主人无处不在。
“咦~小娃娃,剑零宗是没人了吗?”
剑衔玉疑惑的转身寻找声音的主人,但四周一片漆黑根本没人。
“谁,谁在说话?”剑衔玉紧抓手中的剑鞘,很是紧张。
“咦~小娃娃,你居然选了把凶剑?”黑暗中的声音在他四处响动让剑衔玉很是不安。
“什……么……凶剑,这是姐姐送的礼物……”
“小子,转头。”
“啊?!”剑衔玉悄悄转过头,可身后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他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被吓得一个机灵。
猛然间他面前一只庞大无比的竖瞳睁开,竖瞳撕裂黑暗,在黑暗中足足撕裂开一口一丈多高的口子。
剑衔玉倒退两步与其保持距离,黑暗中的竖瞳眨动两下,随后竖瞳消失在黑暗中,只有那股空洞的声音。
“哼~小娃娃,虽说本尊被镇压在此,可是你如此对我不敬,不怕本尊杀了你?”
剑衔玉挠了挠头不解道:“什么什么不敬,我没做什么事啊!”
黑暗中的声音沉重起来,“哼~小娃娃,你甭想在本尊面前装傻,你居然敢赤身裸体见本尊,你可知这是有违大道的?”
剑阁笙依旧不解,却明白他的何事了。这才解释道自己的衣服在取这柄残剑时被撕碎了,还举了举手中的剑鞘,表示自己所言属实。
黑暗中在剑衔玉解释完之后一片寂静,黑暗中一颗竖眼睁开,盯着剑衔玉半响才闭上,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小娃娃,即是如此,但你赤身裸体便是对本尊的不敬,这样,这件破衣裳先给我穿着遮羞。”
剑衔玉看着黑暗的空中飘下一件蓝色的衣裳,他慌忙接着,穿在了身上,可是这衣裳还是太大了,明显不合身。
这样就像他以前偷偷穿他叔叔的衣裳一样,十分不合身。
衣裳虽然不合身却十分好看,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这让剑衔玉不知道为何这是一件破衣裳。
黑暗中那颗竖眼再次睁开,竖眼的瞳仁边上环绕着些许符文咒印。
剑衔玉两颗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这颗硕大的竖瞳,兀自道:“这些符文有点眼熟啊……”
黑暗中的声音闷雷般响起,“当然熟悉,你们剑零宗那些老不死的封印肯定熟悉啊!”
“什么剑零宗?”剑衔玉此时才发现他一直说着剑零宗,可是他从没听说过。
庞大的竖瞳瞳仁赫然间睁大,黑暗中的声音十分激动的吼道:“臭小子,装!你还装!不是剑零宗的是不可能打开这剑冢,更不可能来这搞什么心魔炼!”
剑衔玉再次倒退两步,听着黑暗中的粗重的喘息声,嘀咕道:“我真不知道什么剑零宗……”
“滚!臭小子,你不就想激我,想让我早点给你完成什么心魔炼吗?!你们人族真是一如既往的丑恶嘴脸!来……小子,让我给你体验下你来自心底的恶魔吧!”
硕大的竖瞳瞳仁中激射出一缕黑线撞在剑衔玉的眉心,剑衔玉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他双目被黑暗取代却突然间又绽放一丝清明的神色,重新恢复清明多彩的颜色。
剑衔玉眨巴两下眼睛,不知发生何事,从地上坐起,揉了揉肿痛的眉心笑道:“嘿嘿,没事……”
“不可能!我刚刚可是把我黑暗面打入了你的灵魂,你不可能没事……”硕大的眼睛猛然一怔,黑暗中的声音骤然间戏谑的笑道:“你不是剑零宗的弟子,对不对?”
“剑零宗弟子?当然不是,我听都没听过这东西?可以吃吗?”剑衔玉眨巴两下眼睛问道。
那颗竖瞳眨巴一下,不由想到:这小娃娃不是剑零宗的?或许是剑零宗的秘法泄露,也可能是剑零宗出现了叛徒,是了,这小娃娃身上没有半分剑零宗独有的剑气,肯定不是剑零宗的人,可是他怎么抵挡我对他魂魄的攻击?算了,既然不是剑零宗的人那倒可以利用一下,让我重新恢复自由之身。
竖瞳盯着剑衔玉,剑衔玉丝毫不知道在短短几个呼吸间,便让这黑暗中的大家伙有了别的心思。
“咳……既然你不是剑零宗的弟子,那就拜我为师如何,我叫你魔……”
“不了,大家伙,让我拜你为师是不可能的,人的一生只能有一个师傅,况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怎么能随意拜师?”剑衔玉毫不留情的打断心魔的恋想。
心魔没想到他居然被拒绝了,这什么鬼?当年求我收徒都不知排到哪去了,这小娃娃真是不识好歹。
心魔阴恻恻的声音从黑暗中四处扑向剑衔玉,“好哇,不拜我为师,那就给我当粮食吧!我已经好久没吃过人族了!”
黑暗中竖瞳下一张吞噬天地的大嘴张开,大嘴獠牙如利剑,猩红的舌头散发着恶臭让剑衔玉做呕,可是又让他害怕的瘫坐在地上,眼看着大嘴要将他吞下,剑衔玉身上紫气腾升,心魔惨叫道:“啊!小子,你骗我!你个……啊!!不要!我不要回去!!”
剑衔玉害怕的闭着眼突然听见惨叫,一睁眼却是之前的剑冢,身后就是一扇大门,正是他进入剑冢的门户。
剑衔玉摸了摸手边的剑鞘才明白自己没在做梦,可是为什么明明那个大怪物要吃他却又消失了?
“算了,活着就好了,回去找叔叔他们。”剑衔玉回头进入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