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玛丽……”少剑仿佛看见玛丽站在对面的街道上,可是无论他怎样呼唤,她都无法听见他的声音,他想冲过街道,街道上来往的车流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玛丽在街道对面慢慢向前走去,少剑追逐着她的背影移动着脚步,嘴里不停地叫着:“玛丽,你等等我,等等我啊。”但玛丽似乎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连头都不回。
终于到了三岔路口,当他冲过街道,气喘嘘嘘的站在玛丽身后时,他终于松了口气。慢慢伸手放在她肩膀上,玛丽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身。当少剑看见她那张脸时,却被吓得倒退了几步。
“嘿嘿,你不是要找我吗?往哪里跑啊。”那哪里是玛丽,而是正在满脸滴血的塔汉。那张脸上布满了几个黑色的窟窿……他一步步向他逼近,突然手中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当他举起刀正要刺下来时,少剑突然大叫起来……
当他想睁开眼时,眼前却一片朦胧,几个恍恍惚惚的人影正冲着他笑着,他使劲摇了摇脑袋,一阵眩晕袭来。
“哈哈……想你的小妞了吗?感觉如何?是不是很舒服啊,需要再来一针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回旋,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可象失去知觉似的,眼皮根本不听使唤。
就在此时,一张狞笑的脸凑了过来,他听见对方在说话,却听不清楚究竟在说什么。他突然又感觉蚊虫在叮咬他的脖子,一点麻麻的感觉后,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陈一鸣刚刚打过了少剑的电话,可是电话关机。他又给刘家浩去了一个电话,可刘家浩根本没和少剑一起,他开始为少剑的安危感到担心。
“这可怎么办?他没有回家也没和朋友在一起,难道出事了?”他连续拨通了几个电话,但都不知道少剑的下落。他想了下,意识到情况变得非常不妙,于是从刘家浩处得到了少剑的住处,相约一起去少剑家。
“家里也没人,这么晚他会去哪里?”刘家浩看着外面被浓雾笼罩的大街,非常担心地说道,“据我了解,他不会在这样的天气一个人出门。”
“再想想,再想想,还会有其它可能吗?”陈一鸣皱着眉头问道。他们本来说好晚上通电话汇报彼此对网站的破译结果的,他凭直觉断定,少剑一定是出事了。
陈一鸣的目光停落在街道边还在继续营业的一家酒吧,问刘家浩道:“他有可能一个人消遣去了吗?”
刘家浩摇了摇头,非常肯定的说道:“绝对不可能,他可从来不会一个人去这种地方消遣,要是他想去的话,也一定会叫上我。”
陈一鸣见刘家浩回答得如此坚决,不敢再等待下去,于是对他说道:“你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咱们及时联系。”
“那……我们现在到底怎么办?要是他真出事了……”刘家浩还想说什么,却被陈一鸣打断了,他摆了摆手说道:“先这样吧,我得赶紧回去汇报一下情况。记住,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尽快联系我。”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刘家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个人独自站在街上,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接着再次按下了少剑的手机号,可仍然显示关机。
“你小子到底跑哪里潇洒去了呢?”他想来想去,还是无法理清头绪,他太了解少剑了,可此时却无法想起他最可能的去向。
陈一鸣在开车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他最担心的就是少剑被塔汉的人绑架,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他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
他几次想拨通玛丽的电话,可又不知该如何跟她讲,要是她知道少剑失踪的消息,一定会急得去找塔汉,如果塔汉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那么……他想到这里,想到了一个办法,立即拨通了玛丽的电话。
“陈警官……”
“玛丽,我有急事需要见你,你马上来警局。”
“现在吗?”玛丽愣了一下,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对,就是现在,事情很急,一切等见面再说。”陈一鸣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玛丽呆立了几秒钟,她从对方语气中体会到了事情的紧迫性,所以不敢耽搁立即出了门。
陈一鸣回到警局,在办公室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直到听见敲门声。
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之夜,当玛丽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玛丽小姐,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但是……请你不要紧张,不要太担心,也许我只是猜测……”
玛丽一听这话,怎么能不紧张,一把抓住陈一鸣的胳膊,瞪圆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支吾的问道:“是不是少剑出事了,是不是啊?”
陈一鸣垂下脑袋,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可是她已经从他的表情中明白了怎么回事,突然转身向门口冲去,陈一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厉声质问道:“你想干什么,可以先冷静下来吗?”
玛丽回头望着他摇头说道:“我知道是谁绑架了他,我现在要去找他。”
“唉,我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现在倒好,你一来就要去找他。”陈一鸣从玛丽口里得到了一个信息,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塔汉在什么地方?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玛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冷冷地说道:“这是我的事,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什么,不过你以后会明白这一切的。陈警官,我必须马上去救人,如果我去晚了,少剑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等等,你必须告诉我实情。”陈一鸣曾和玛丽有过约定,如果她知道了塔汉的任何消息,必须拿来与他共享。
但是玛丽挣脱他的手说道:“陈警官,你难道想听到少剑被弃尸街头的消息吗?”
陈一鸣愣住了,他能体会到玛丽这话的意思,他沉吟了一会儿,松开了她的胳膊,但继续说道:“玛丽小姐,如果少记者真的被塔汉绑架了,那么塔汉的目标一定不仅是少记者本人。”
“我知道他抓少剑的真实目标是我,但是我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必须救他,即使……”玛丽非常坚定地回答道,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即使冒着生命危险?”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继续活下去。”玛丽说着这话,眼睛里似乎镶嵌着一颗晶莹的珍珠,陈一鸣从她眼里读懂了一切的意义,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一切小心!”
玛丽最后看了他一眼,接着象一只蝴蝶似的翩翩而去。
陈一鸣眼里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情,心里却象被压着一块铅似的,甚至连呼吸都不顺畅,但他心里此时已经有了主意。
少剑再次醒过来时,塔汉正坐在他面前,象在把捏一只被送上砧板上的鱼,正在欣赏鱼之将死前地痛苦挣扎。
“有本事就杀了我,玛丽不会上当的。”少剑有气无力地看着面前的这只老狐狸说道。塔汉却不紧不慢地抽着一只大雪茄,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面前的猎物,似乎在享受一种无尽的快感。
少剑使出全身力气挣扎了几下,可是铁链只是微微抖动了下就不再动弹了。
“嘿嘿……大记者,你最好期待玛丽小姐会来救你。”塔汉吐出一口浓烟,笑着说道。
“你痴心妄想,做梦吧。”少剑咬着嘴唇,头脑还有些眩晕。
塔汉慢慢站起来,向前走近了一步,凑近少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玛丽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嘿嘿,不过如果你能说出已经知道的秘密,我也可以考虑放了你。”
“我呸,你这只老狐狸,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就是我真的知道什么,你也永远别想知道了。”长期的特工生涯使少剑身上多了一种永不低头的精神,他当即使出浑身力气大声叫骂起来,可是话刚说完,脖子上便受到重重一击,又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长官,这小子看样子根本不知道任何事情,要是玛丽不来怎么办?”刚对少剑下重手的一个手下问塔汉道。塔汉冷笑了一声,眼里流露出一丝冷酷的光泽,而后斜视着被吊在铁链上,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少剑说道:“玛丽一定会来的,她不会不来,如果她真的不打算来救人,我可不在乎手上多沾点鲜血。”
“长官,您说得对,那个婊子本是可以被好好用来为组织做事的,亏就亏在一个情字上,如果没有这个小子,恐怕我们很难让她服服帖帖,言听计从。”
“不,你太小看这个女人了,她现在即使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可我们依然没使她服服帖帖,我估计她如果得到了少剑失踪的消息,现在应该在到处寻找我们,她绝对不会舍弃这小子的性命而不顾。”塔汉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仿佛已经看见了玛丽正在街头焦急寻找他的模样,继而盯着少剑狂笑道,“小子,看来你们这对小情人很快就要见面了。”
“长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初在阿加利亚时您为什么不对玛丽动手,而非得到这里来?”
塔汉一听这话,表情微微变了色。事实上,他也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没直接对玛丽动手,难道是他心软吗?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缓缓摇着头道:“我之前一直在追寻关于这个秘密的下落,但是这里才是我的归属地,来到这里之后,我才发现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竟然就在玛丽手上。”
他看了一眼对方迷惑的眼神,接着说道:“还记得一个叫伯格的人吗?他就是我的死穴。”
“伯格?”
“伯格临死前留下了一样东西,我估计在玛丽手里,但是玛丽背叛了我,背叛了组织,不除掉她,我心有不甘,当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时,也就是她的死期到了。”
原来如此,难道这只老狐狸正在找寻伯格曾经留给我的纸条?他还以为他要的东西在玛丽手上!少剑闭着眼睛假装昏迷不醒的样子,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此时对玛丽的安危感到极大的担忧,祈祷玛丽不要出现在这里,不要上了这家伙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