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方老爷这么一解释,方谨言只觉得脖子又是一疼,立马就有些坐不住了。怪不得阿萱听完之后就一副那么凶悍的模样,想来也是算出来了。
不行,他得和阿萱解释一下他的清白,他当时真的觉得四年抱三要比三年抱俩轻松,谁知道原来是倒过来的啊?
想到这里,方谨言对着方老爷说,“爹,您自己先吃着,我回房去和阿萱解释解释,她夜里还要给嘟嘟喂女乃呢,万一她气得吃不下,那嘟嘟晚上恐怕也要饿肚子了。”
方老爷本来还想问一问那位夫人和方谨言他们谈话想细节,这会儿一听到嘟嘟可能会饿肚子,连忙冲着方谨言挥了挥手,“那你赶紧回去,好好跟阿萱说,实话实说就行,就说你正经书读的不多,对数字也不敏感……”
方谨言:“.…..”打人不打脸,伤人不伤心。
出乎方谨言意料的是,他以为生气吃不下的关静萱,其实吃的挺香。
“阿萱,你听我说。”方谨言匆匆进屋的时候,关静萱正吃得满嘴油腻。
方谨言进屋半响,关静萱才把嘴里的东西全咽了下去。
“方谨言,进来之前,能敲个门吗?不知道我在吃饭吗?不知道吃饭的时候被吓到,是有可能呛死或者噎死的吗?”
“我,这是我们的屋子啊。”进自己的屋子还得敲门?这什么规矩?
“不是让你陪爹去吃饭了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吃完了?”
“还没呢,我没动几口,和爹说起了许愿的事,然后爹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四年抱三你才更累。阿萱你听我解释,我当时真没……”
“这么说,你现在是打算和我一块儿吃了?”
“嗯,一起吃也是可以的。”见关静萱似乎有那么点护食的意思,方谨言忙道,“没事,我现在不饿,阿萱你先吃,你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你别说了,愿都已经许了,你和我说再多也没用。”其实,关静萱是想明白了,不管是三年抱俩,还是四年抱仨,她到时候一碗避子汤往下一灌,或者直接给方谨言赶出屋子,就能让他们都成零。
晚上,方谨言自然是一个人睡的,他的位置,被比较受宠比较听话的嘟嘟给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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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兄,你刚才就不该赌那最后一把,那么多银子呢!”
不用孙少爷多说,潘大力也心疼地不得了,自他进赌场以来,都是输多赢少的,今天好容易手气顺了,把把都是赢的,本钱越翻越多,他还以为他终于开了赌运,最后一把便不顾孙少爷的劝阻,把银子全都压了下去,想要赢一把大的,没想到,全部又都还给了赌场了。
“潘兄,平日里你不是这么不沉着的人,怎么今天,就这样了呢?可是有什么地方急需用银子的?和兄弟我说说,若是数目不大,兄弟便先借给你,待你手头宽裕了,再还给我。”
“真的?”潘大力眼前一亮,忙将事情说了出来,原来……
“潘兄,你居然……这事要是真的,那潘兄,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哪,这四方城里谁不知道明月姑娘的美名啊。”这句其实不是好话,但潘大力以为孙少爷能借他银子,高兴地没能听出来。
“明月待我痴心一片,我若不能替她赎身,那她……那个妈妈也不知道会把她卖给哪个路过的行商为妾。”想起明月扑在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潘大力就止不住地心疼。
“正是正是,花楼的妈妈都是不讲情分,只讲银子的,肯定是谁出价高,就把姑娘卖给谁的,才不管买下姑娘的是好人还是坏蛋,将来会不会打骂甚至重新给姑娘转卖给旁人。若是转卖给旁人倒也罢了,最怕的就是他们玩腻味了,把姑娘重新卖进火坑。到那时候,可真是……”
“那,那孙兄,你能借我点银子吗?我保证,待我以后有了银子,一定会还给你的。”
“哟,潘兄弟,这可真不是我不帮你了,明月姑娘的身价,这四方城中谁人不晓啊,那是出了名的高啊。那花楼的妈妈既然准备要卖明月姑娘,那定然是随意喊价,价高者得。这……你也知道,我家老头子,可没那么大方,能给我那许多银子傍身。”
送走了失望的潘大力之后,孙少打了个哈欠,一个贼笑,冲着方府就去了。
方府之中,方谨言看着早上起来就只顾着逗嘟嘟的关静萱,有那么股淡淡的忧桑。早知道,他就该撒谎的。对方老爷撒谎,或者对关静萱撒谎,或者对他们都撒谎。反正许没许愿,也只有他和嘟嘟知道,嘟嘟又不会说话,还不是都由着他说嘛!
只怪自己是个诚实的人。
方谨言才想主动再和关静萱套个近乎,房门被敲响了。
“少爷,少爷您起了吗?”
方谨言看向关静萱,关静萱被他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吭气,只是逗嘟嘟笑,哄嘟嘟高兴,默语是个执着的小厮,没有得到方谨言的回应,敲门声就没停止。
敲门声实在太烦,关静萱终于开了口,“还愣着做什么?找你的,出去吧。”
虽然关静萱这句话不是冲着他说的,但只要关静萱主动和他说话,方谨言就很高兴了。
“好,阿萱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的。”
方谨言出去之后,关静萱咕哝了声,“谁等你!”
然后又冲着嘟嘟笑了笑,嘟嘟也跟着她傻笑,“哎呦,我们家嘟嘟也觉得你爹傻,是吧?笑话他,趁你爹不在,咱们母子尽情地笑话他,啊?”
“一大早的,什么事啊?”方谨言的语气有那么些不耐烦。
“少爷,是孙少爷,他又来了。”
“又来了?这家伙。”
“哟,方少爷,添丁之喜,还没来得及恭喜您呢!看您这满面红光的,心情不错?可别高兴地忘了兄弟我才好。”
方谨言打量了他一番,眼底青黑,脚步虚浮,衣服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在什么地方鬼混了一夜,还没回家梳洗过就先来了他这里,方谨言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亲近,“今天来这儿,什么事?别拐弯抹角的了,直说了吧。”
“方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地爽快。兄弟找您,还能是什么事啊,还不是……”孙少爷搓了搓手指,觍着脸又凑到了方谨言跟前,“最近手头有些紧,看您能不能仗义疏疏财。”
“你刚才也说了,兄弟我刚添了个儿子,这把儿子养大,可是得花不少银子的,哪儿还有闲钱可以仗义给你啊。”
“哎,方少爷,这话,您说的可就不对啦。我这手头之所以这么紧,那完全都是因为您的吩咐啊。这快一年的时间里头,我天天什么事都不干,就跟着潘大力了,跟着他去花楼,跟着他去赌场,这哪个地方,不是花钱如流水啊?”
“花楼暂且不说,这赌场……你前几次找我报的账,说是潘大力输的,我哪一回没有给你?”
“对啊对啊,您方少爷银子多,不在乎这点儿,也给了那么多次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次两次的了吧?”
“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再带潘大力去赌场了。你又听了吗?你倒是慷慨,敢情输的不是你的银子,是吧?”
孙少爷正要开口,方谨言又继续说,这一回,他的语气并不大好,“姓孙的,你别把我方谨言当冤大头,前几次我虽然没说,但我心里门儿清,潘大力输的那些个银子,至少有一半,是进了你的口袋的吧?你串通赌场骗他的钱,次次都让他输的米青光,转头就来跟我报账,你这两头吃,这算盘倒真是打的啪啪响啊!孙老爷没让你去他铺子里帮忙,真是他的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