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谨言能蹦会跳,动作利索,但关静萱还是有些不相信,他落了马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在外头的时候,关静萱也不好冲上去就扒方谨言的衣裳,虽然她挺想的。回了府之后,关静萱知道,若是她直接和他说明她的意图,那么方谨言如果真的心虚,恐怕今晚都会和衣而卧。
“方谨言,今天我有点累,把嘟嘟送到乃娘那里去吧?”关静萱一边说,一边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看关静萱这副模样,方谨言不疑有他,“好。”转身,方谨言就准备去吩咐默语。
“也没多少路,还是你直接把嘟嘟送过去吧。”
虽然觉得被绳鞭缠过的腰有些疼,但方谨言还是点了点头,平日里他和关静萱也不是没有自己亲手把嘟嘟交给乃娘的时候。
方谨言再回屋的时候,只觉得屋子里头十分地亮堂,亮若白昼,这看着有些不像是要睡的样子。那是他抱着嘟嘟离开屋子之后,关静萱让琥珀帮着点燃的蜡烛。屋子里头能搁蜡烛的地方,几乎都放了根点燃的蜡烛。
见方谨言进屋,关静萱虽然觉得有些冷,还是咬着牙掀开了被子,露出了只着夏日浅薄衣裳的身子。
“夫君”关静萱又开始拖尾音,若是仔细听起来,其实是可以听出其中的一些颤音的,那是冷的,“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但是方谨言此刻,眼睛有些发直,思绪有些混乱。关静萱从没在他跟前穿的这么少过,确切地说,是从未在灯火这般亮堂的时候,穿过这么少,那罩在肚兜外头的纱衣,比蚊帐还轻薄透光。
“阿,阿萱。”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啊。”关静萱朝着呆愣在原处的方谨言招了招手。再让他在原地呆站下去,她都要冷死了。
“哦。”
方谨言才靠过来,关静萱已经水蛇一般缠到了他身上。实在是太冷了,关静萱想从方谨言身上借点儿暖意。
“这位俊俏郎君,妾身服侍您脱衣裳,如何?”
感觉到关静萱在自己耳边吹起,小手在他胸前游走,方谨言的身子僵得更厉害了一些,只稍稍迟疑了一下,就点了点头。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出他脸上的一丝丝羞涩。
见达到目的,觉得很冷,后悔没有在屋子里头点炭炉的关静萱手下的动作因为快而显得有些粗鲁。关静萱是这么想的,赶紧给方谨言检查完,要是方谨言没事,她就赶紧抱着他睡,要是方谨言有事……那就让方谨言滚去书房,她抱着汤婆子睡。
关静萱粗鲁的动作让方谨言的神思恢复了一些清明,“阿,阿萱你刚才不是说,说你累了吗?”方谨言无力的手,有些徒劳地拢住自己的衣领。
关静萱终于扯掉了方谨言的腰带,把腰带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随手往地上一丢,“累?妾身是累了,但是,还可以更累一点哟。就是不知道,夫君您,奉陪不奉陪呢?要是夫君不行的话,那就算了,妾身也不勉强。”
在腰疼和被阿萱认为‘不行’两个选择里,方谨言果断选择了前者,毕竟阿萱主动的机会,实在是太少见了,那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为了安抚方谨言,关静萱一边给他脱衣裳,一边还不时地亲亲他的脸或者脖子,至于唇,关静萱没敢亲,因为方谨言的唇有毒,要真亲下去,只怕她很快就能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更不要说记得她做这一切的目的了。
很快,方谨言被脱衣渐渐熟练的关静萱脱得只剩下里衣亵裤。
在关静萱的手摸到里衣的系带之时,方谨言按住了她的手,“阿萱,熄蜡烛。”
‘熄蜡烛’这三个字,关静萱从来都是说的那个人,今天听到方谨言说,她觉得很有些新鲜。但这些蜡烛她既然叫琥珀点了,自然就不能那么容易给它们吹熄了。
“嗯这会儿我身上衣裳的数量,和夫君身上衣裳的数量差不多了。那么,现在开始,夫君脱一件衣裳,妾身也脱一件。夫君以为,如何?”
方谨言平日里就不是个正经的人,在敦伦这件事上,就更是不正经到了极点。但关静萱因为矜持、羞涩,很多事儿,都没顺过方谨言。比如,夜里的时候,蜡烛不灭,她是从来不肯在他跟前褪尽衣裳的。
今天……方谨言听关静萱这么一说,转头看了看满屋子亮堂堂的蜡烛,又看了看她单薄的穿着,咽了咽口水,利落地吐出了个‘好’字。
关静萱慢慢拉开方谨言里衣的系带,在手缓缓游走于他身上之际,仔细地查看起来,他身上有无淤青。一边摸一边很不愉快地发现,方谨言的肌肤貌似比她更柔滑细腻白皙。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那样一道青紫色的淤痕看起来才更加触目惊心。
方谨言只等关静萱脱了他身上这件,他就脱她身上那件肚兜。阿萱刚才也没规定,要按从外到内,还是从内到外的顺序脱。方谨言正噙着贼笑,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只觉得腰间一痛,那是关静萱狠狠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腰间的淤伤。
疼痛,让方谨言很快清醒过来。因为蜡烛的光足够亮堂,他只低低抬头往下一看,就瞪大了眼睛。再看关静萱,她此刻已经穿上了不知道刚才藏在哪里的厚实衣裳,将刚才外泄的春光完全包裹住,脸上刚才能溺死人的温柔神色,此刻也变得狰狞吓人起来。
关静萱用脚踢了踢方谨言的腿,冷声冷气道,“这儿怎么回事?说说吧,夫君!”
“这是……”方谨言以为,他如果说是腰带扎得太紧了,才成这样的,别说关静萱不会相信,就是他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没什么,不疼的。”
“我没问你疼不疼。”怎么可能不疼,刚她只是戳了他一下,他现在都出了一头的冷汗了。其实方谨言是出了冷汗没错,但小部分是因为疼的,大部分其实是因为被关静萱这‘乍暖还寒’吓唬的。
“我现在是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是等马跑的慢了以后,自己跳下马的吗?那么这个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明显的一圈,如果要是说是被树藤挂的?不行,没有树藤能给人绕腰一圈挂的。先被一棵树的树藤挡住,然后弹回来,再被另一棵树的树藤拦腰挡住?
“说实话!”关静萱刚才只是冰冷的声音,现在开始阴测测了,方谨言一个哆嗦,哗啦啦地把实话往外吐露。
“……我真没事,暗十六他们来的可快了,我屁股才刚离开马背,暗十六那条绳鞭就‘嗖’地一声,把我腰身给捆住了,然后他用力一拉,我就平稳落地了。我现在腰上这样,可能是因为暗十六,你也知道嘛,暗卫的力气都是很大的,我又……养尊处优惯了,这才看着有些严重。其实,真不疼的。”为了证明他真的不疼,方谨言咬了咬牙,准备用力用手按伤处给关静萱看看。
关静萱及时地拉住了他的手,“既然这样,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没和我说实话。”
方谨言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确实也没什么事,和你说了,不是让你白受惊吓嘛!”
“以后不许你骑马。”
“诶?阿萱,今天真是意外,后来暗十六他们查了,不是我骑术不好,是那林子里放了不少绊马绳。大不了我以后不在林子里骑马……”
对于方谨言的说辞,关静萱没有回应,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慑于夫人的雌威,方谨言有些忧桑地答应了下来,看向屋中烛光的眼神有些幽怨,本来还以为,是灯下看美人呢,没想到,是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