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静萱后来是被方谨言抱回屋子里头的,因为方谨言嫌弃她腿短,走得慢。一路上,关静萱不怕死地用手去捏方谨言的耳朵,一边捏还一边说,“小兔子,其他兔子的耳朵都那么长,怎么你的耳朵就这么短呢?就算化了人形,还是该留着长耳朵,那才可爱嘛!”
面对关静萱言语和动作的双重挑衅,方谨言什么都没做,只抱着她的双臂,更有力了些。
会咬人的狗,往往都是不叫的。被不会说只顾做的方谨言好好地收拾了两顿之后,关静萱已经累瘫。
“阿萱。”不多时,方谨言又黏了过来。
虽然身体累瘫,但精神亢奋,关静萱嫌弃地说,“你起开。身上黏糊糊的,别靠我那么近。”虽然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她已经没力气管那么许多了。
“那,我抱你去洗洗?你要是喜欢,还是可以继续捏我的耳朵的。”
关静萱立马发出了‘呼呼呼呼’的声音,装作已经迅速入睡。
“阿萱?睡了?”
关静萱没吱声。
“既然睡了,那……”感觉到方谨言的魔爪又开始在她身上造孽,关静萱忙睁开了眼,娇叱,“再闹我,你就去睡书房。”
“为夫这么暖,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嘟嘟比你还暖和呢。也比你乖。我不是都把他舍到乃娘那里去了吗?”
“要不是我,你能有嘟嘟?”
这样的话题,关静萱不想接。想也知道,不一会儿,他就能和她探讨制造嘟嘟的过程了。要真任由他折腾,那么明天她很有可能起不来。
“阿萱。”趁关静萱分神之际,方谨言还是将她搂进了怀里。关静萱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很快还是被方谨言制住,“嘘,别动,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就抱一会儿。”
关静萱一句‘信你才有鬼’还没出口,已经感觉到了脖间的温热,先是他的唇,然后,是他的泪。
“方谨言?”
“嗯。”
“你都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还学嘟嘟啊?”嘟嘟才是动不动就哭的呢。
方谨言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关静萱想要转身面对他,却被他制止,“别,就这样。”
方谨言也不知道,在这一刻,他为什么会流泪。也许只是夜间偶尔的脆弱,也许只是感激上天,让他重活一回,变成此刻这样幸福的自己。
朦胧间,关静萱听到了嘟嘟的声音,清醒了些,想起了什么之后,关静萱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坐了起来。这一坐起来,关静萱感觉到了一股子凉意,低头一看,关静萱很快又躺了回去。
她还没完全躺好,已经听到了几声十分熟悉的轻笑。关静萱拉紧被子侧身,怒瞪明显正在笑话她的方谨言,“方谨言,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也不给我把里衣穿一下。你居然就让我这样子睡了一晚上?”
“唔。阿萱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关静萱一头雾水。她只知道,一觉醒来,她还是不着寸缕,他已经衣冠楚楚了。
“昨晚为夫给夫人你擦洗身子……”
关静萱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的。
“擦完之后呢,为夫自然是想给夫人你穿衣裳的,但是……”
经过方谨言这么一提示,关静萱模模糊糊想起了些什么,好像确实……是她拒绝了方谨言的服侍,坚持要光着睡的。
本来想让方谨言给她递衣裳的,突然之间,关静萱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对,她昨晚没有喂嘟嘟,照理来说,她这会儿应该很涨才是,结果……
“你,你是不是?”
方谨言但笑不语,关静萱用被子捂住了脸。
就算再害羞、郁闷,该起来还是得起来,关静萱换好衣裳,洗漱完了之后,一边用早膳,一边看着方谨言哄嘟嘟,她能看得出来,方谨言此刻,是真心在笑的。这样就很好,在一切都还未曾改变之前,就先保持这样高兴的一面吧。
山庄之中,郑皇后看着那两个平安扣发愣,方老爷走的时候,忘记让他带走了。这两个平安扣,一个给嘟嘟,一个给方谨言,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娘娘,该用膳了。”
刘嬷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郑皇后才回过了神。
“嬷嬷,你说这是有多巧,我谁都没碰上,就刚好碰上了他了。嘟嘟那孩子,我看第一眼就喜欢,很喜欢。若是将来他能够坐到那个位置上,那我一定真心地高兴。”
“娘娘,这话,可不敢说。”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话。皇上他,太过偏心。”其实郑皇后知道,庆丰帝是因为已经下了决心了,这样的决定,是他很艰难才下了的,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只是,她想替方谨言求一个公平。如果他真是贤王的儿子,那么他比忠王更适合坐这个位置,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年轻。
论年岁,忠王并不比圣上小上多少,这也就是说,若是忠王在圣上退位之后登位,那么他其实也做不了多少年的皇帝,终究还是要由他儿子继承皇位的。短时间之内,皇位几度变迁,不论是对大臣,还是对平民百姓,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若是圣上退位,直接把皇位传给忠王之子,那么忠王,会愿意吗?在她看来,忠王肯定是不会愿意的。权利这东西,没有人不想将之抓在手中,特别,他们身上流着的都是皇家血脉。
说起这个,郑皇后转向了刘嬷嬷,“对了,忠王快要到了吗?”
刘嬷嬷点了点头,“若是前头传来的消息不假,应该就是最近几天的事了。”
听到这个答案,郑皇后眉头蹙紧。在怀疑方谨言是贤王之子之后,她真的很希望忠王在来的路上出什么意外。如果没有了选择的余地,那么方谨言和忠王之子,会站在十分公平的两方。
其实在郑皇后眼中看来,他们现在也是公平的,忠王那边是忠王和他的儿子,方谨言这边是他和嘟嘟,嘟嘟是第三代,忠王之子能不能有第三代,还是另一说呢!不是她心狠,诅咒什么人,而是他们慕容家,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想来是子嗣艰难的。
想到这里,郑皇后突然又有了一丝疑惑,会不会是因为方谨言的子嗣来的太过容易,所以皇上才会怀疑他不是慕容家的人呢?新婚一个多月就有了孩子的,慕容家还真是没有这样的先例的。
另一头,被惦记着的忠王,正在他的小妾身上努力耕耘,他的兄长已经松口了,他必须得有一个儿子,一个真正的儿子,而不是一个假凤虚凰的儿子。
庄子外头,侍卫们冷地忍不住闲聊。
“诶,咱们王爷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了?怎么这么龙米青虎猛的,自从离开封地,夜夜都要宠幸妾室,没有一天得闲的。”
“你胆子倒是不小,连王爷的房事都敢管?”
“有什么不敢的?咱们在这外头站着,吹着冷风,王爷倒是软玉温香的。”
“嗤,我和你说,我倒是能猜到一点儿。”
“哦。那你和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