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繁华的街道上,宾利豪车的雨刷不停地交叉刷着,陆承和坐在驾驶座上有几分失神,他紧抿着唇瓣,心底里微有几分烦燥,却又找不出任何原因。
方向盘一转,陆承和将车子调了一个头,直接开车前往酒吧的方向过去。
海城的霓虹灯从车道两排亮起,本是乌云密布的天空此时也变得越发黑沉,陆承和踏进酒吧之后直接找了一处较安静的位置坐上,他凝眸看着窗外的大雨,心底里总觉得很不舒服,像是遗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一样。
良久后,赵俊灿拿着一瓶威士忌来到陆承和面前,他将桌上的两个酒杯分开,各自往杯子里倒了半杯酒。
“你今天怎么想起往我这里来了?听说陆氏集团近几天来了一个美女,办公室就在十九层?”赵俊灿一脸八卦地看着陆承和。
陆承和冷嗤出声:“你倒是消息灵通得很。”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真的以为我这里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得来的,一般过来消费的都是海城的上流人士,你陆承和大名在外,想知道这些消息还不简单,可不止止是一两人在议论起这件事情,大家都说你陆承和好事将近了。”赵俊灿摇曳着杯中的威士忌,一脸揶揄地跟着陆承和说道。
陆承和眸光斜睨了他一眼,只将杯中的威士忌倒掉,自己往旁边倒了一杯冰水。
“哎,我说你怎么把我珍藏的酒给倒了?你倒掉的那半杯可值多少钱了你知道吗?”赵俊灿看到陆承和的举动,不由得心疼起了自己的酒。
早知道陆承和不喝酒,他就不应该拿这么好的酒来招待陆承和,纯粹是浪费好东西。
陆承和并没有将赵俊灿的话放在心上,他往嘴里灌了一口冰水,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透心凉,心底里的那股不舒服感也被他强行压下。
“布兰妮只不过是加拿大分公司的CEO而已,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别人想多了,你难不成也要一起跟着想多?”陆承和出声跟着赵俊灿说道,眸光微挑地直视向他。
赵俊灿早就知道陆承和跟布兰妮之间没有什么,要有什么的话,他赵俊灿三个字就倒过来写,今晚提起布兰妮也只不过是揶揄一下陆承和而已,毕竟像陆承和这样的男人想闹花边新闻可是比登天还难。
“行了,谁不知道你一颗心都在许一宁身上,现在许一宁跟张轩晨的婚礼也取消了,你难道就不想要再试一把?”赵俊灿喝了一口烈酒,借着微醺的酒意大胆跟陆承和说道。
陆承和望着窗外的大雨,眸光若有所思。
蓦然,陆承和收回了目光,他不禁讽笑出声,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嘲:“你忘了吗?是她抛弃的我,而且不止一次。”
“阿承……”赵俊灿听着陆承和的这句话,心底里不禁狠狠一顿。
骄傲如陆承和,陆承和何时受过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抛弃,可唯独许一宁,她就像是陆承和的命脉一样,掌握着陆承和的所有一切,明明是她伤害了陆承和,可陆承和却一直都对她念念不忘,始终都没有接受其他女人。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一切或许都是命吧。”陆承和看着赵俊灿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瞬间便猜到了赵俊灿心底里在想着什么。
有些话他听得多了便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世界上本就没有任何感同身受,他心底里的伤痛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而已。
酒吧里多呆了一会儿,陆承和陪着赵俊灿喝了几杯酒之后,他站起身,抄起桌上的钥匙准备离开。
“不多留一会儿?时间还早呢。”赵俊灿见陆承和准备离开,不禁出声唤住了陆承和。
好不容易陆承和过来一趟,他还想着跟陆承和来个不醉不归,结果陆承和今天非但滴酒不沾,更是早早就准备离开,这跟当初颓废于酒吧的陆承和还真是判若两人。
陆承和摇了摇头:“不了,明天公司还有会议要开。”
话落,陆承和径自往前走去,头也不回地朝着赵俊灿挥手道别,赵俊灿望着陆承和的背影只无声一笑,陆承和果然还是陆承和,酒吧里喝冰水的也只有他陆承和一人了。
摇了摇杯中剩余的威士忌,赵俊灿将剩下的酒都一饮而尽,他倒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地步,可既然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走到一起也不是不可能,他做为兄弟的也只能祝福陆承和了。
陆承和从酒吧出来后便想直接回家,可一想到酒吧离别墅不远还是将车子调头,往别墅的方向开过去。
自从搬出别墅后,他时不时都会过来别墅看一看,只是别墅里的东西依然在,人却早已经不在了,所以陆承和每次过来别墅心底里总有一股落寞感。
海城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的雨始终没有要停的迹象,陆承和车子抵达别墅,他独自一人撑着雨下车,往前走去。
车灯为陆承和照亮着前方的路,陆承和眉头微蹙地看着蹲在别墅门口的黑影,隐约能感觉得到那里有个人,只是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到是什么。
宾利豪车的车灯光线太过刺眼,许一宁本是将头靠在膝盖里,可刺眼的车灯还是令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她抬头往前望时,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一身正装的陆承和撑着一把黑伞缓缓朝她走了过来,为她挡住了大部分刺眼的光线。
“阿承……”许一宁不禁低低地呢喃出声。
陆承和脚步顿在许一宁的面前,他不仅看到了眼前的人,更是清楚地听到了许一宁的那声呢喃声。
眉眼间也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陆承和心底里涌起一阵复杂感觉,却还是极快地恢复往常的淡漠之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陆承和出声问着许一宁,语气淡得令人察觉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许一宁抿了抿嘴角,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里早已经不再是她的家,她已经没有任何资格跟身份出现在这里。
见许一宁没有要开口的模样,陆承和眸光冷扫了她一眼,出声道:“外边天冷,许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早点回去吧,周家院子离这里不是很远,我就不送许小姐了。”这一段的治安向来良好,所以他心底里也微微地放心让许一宁自己回去。
话落,陆承和将手中的钥匙插进钥匙孔,钥匙转动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显得格外明显,陆承和打开门,他一只脚刚踏进门的时候,一道小小的力度却拉住了他的衣角,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阿承……你还要我吗?”许一宁低着头,声音低低地问着陆承和,像极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陆承和心底陡然一颤,他眸光扫向许一宁,没有想到许一宁会问他这句话,可明明……明明当初是许一宁自己放开了他的手。
陆承和目光没有从许一宁的身上移开,只语气低沉地问着许一宁:“你觉得你凭什么?凭什么你想要就要,你不想要就不想要,许一宁,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陆承和的声音沙哑,很快便被这淅淅沥沥的雨声所淹没,可许一宁却将他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泪水从脸上肆无忌惮地滑落下来,许一宁眼底满是自嘲神色,是阿她凭什么呢,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仗着陆承和爱她就伤了陆承和那么多次,她又凭什么还跑到陆承和的面前问陆承和还要不要她,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