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苏莫离的话,突然觉得很有道理,都纷纷点头。
执事官拿来厚厚一个大本子,用毛笔在上面匆忙的记下刚才听到的内容。
大门一开,果真是有人来报案的,大门口的卫兵带进来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叔,大叔满面愁容,进了大堂便双膝跪地磕头。
“草民参见大老爷!”那人边磕头边说。
苏莫离正襟危坐,心中居然还有些紧张起来。
“下跪者何人啊?”苏莫离有模有样的拍了惊堂木问道。
那人一听上头说话的怎么是个女人,抬起头来,果真见到一个小丫头在椅子里。
“小姐,还劳烦请城守大人出来,草民有冤要伸。”
“今日我便是这里当值的城守,你有何冤屈尽管说来便是,执事官,准备记录一下。”
执事官坐在下手,回了一声“是”,便开始写了起来。
“这……哪有女人在公堂审案的,再说……这让我如何启齿……”那人显得十分难堪,起身要走。
苏莫离急了,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报案的,怎么能走呢!
“站住!”
她一开口,一旁的衙役直接拦住了大门口。
“我是要报案,但是这事儿你管不了!一个小丫头,哪能断得来这种事!”
“今日我还就非要听听你这个案子,你若不说,我便不让你走!”苏莫离起身走到大堂中,对那中年男子面对面,“不管是什么案子,我断定了!”
“你……不要胡闹了,让我回家去吧!”
“大胆!这可是尊夜王府的三世子妃,岂容你如此不敬!”一旁的衙役大声呵斥道。
那人听到苏莫离的尊贵身份,立即变了脸色,哭唧唧的又跪在了地上。
“原来是世子妃殿下,草民有眼无珠了!其实……其实我今日是来告状的!”
苏莫离这才满意了,重新坐回比她身高还要高的椅子里,正色道:“你要告谁?”
“草民要状告南郊庄园主汪旺员外,他……他……他勾引我老婆!”
苏莫离一愣,怎么又是南郊那个汪汪汪员外?年纪不小了脸皮这么厚吗?真是被女色蒙了心吧?
“你老婆是如何被他勾引了?”苏莫离问。
那人有些为难,支支吾吾。
“但说无妨。”执事官提醒道,“这里是公堂,你是来告状的,若是不说清楚,殿下怎么给你断案?”
那人这才娓娓道来:“草民姓曹名真,是南郊的一名大夫,前些日子,汪员外家里的大夫告老还乡,我便被他家雇佣,去庄子上做了住家医,我老婆和儿子也跟着搬了进去。可是才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我老婆和那汪旺半夜厮混在一起,我质问我老婆,她却被那汪旺蒙了心了,非要带着儿子改嫁给汪旺那个老畜生,说是不跟我过了!咱们就是贫民老百姓,哪敢跟有钱有势的员外较真,于是我就一直忍着,可是昨天我老婆突然收拾东西,就要搬到汪旺的内院去住!我去找汪旺理论,不但没结果,还被他那些狗仗人势的下人们给打了出来,在外面晃荡了一夜,本来想跳桥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了,走着走着就到了城守府……听说是尊夜王在代任城守,我想他汪旺再厉害,也会惧怕尊夜王的吧!”
苏莫离想了想,花扶那件事,虽然是花扶她故意带着父母来告状,但也确有其事,今日这大夫被夺妻之事,也是因为霸占女子所出,看来,她得像个办法,让那汪汪汪员外永远不敢再对别人家的妻女动什么心思了。
“若是把汪旺和你老婆带来,你敢与他们当堂对峙吗?”苏莫离问曹真。
“我敢!”曹真大声说,“我死都不怕,还怕他汪旺不成!”
“好,衙役,去传南郊汪员外到城守府来,你跟他说,选秀在即,若是他不来,一定没好果子吃!”苏莫离上次便听闻汪旺有个女儿是准备送进宫当秀女的。
汪旺来的匆匆忙忙,上次是坐轿子,这次是骑马,他满头大汗的从马上翻身下来,笨拙的身体在马腿旁边踉跄一下,还没站稳身体,就朝大堂跑进来。
苏莫离看到汪汪汪员外直接冲进来跪在了地上,便知道送自己的女儿进宫,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了。
“小民汪旺,拜见世子妃殿下!”汪旺气喘吁吁的说。
“汪旺,你可认得你身边那人吗?”苏莫离问。
汪旺抬头看了一眼曹真,回答道:“此人曹真,是我庄上的住家医。”
苏莫离猜想,住家医的意思大概是家庭医生。
“他来状告你夺了他的妻子,可有此事啊?”苏莫离想着电视剧里那些审判的剧情,老气横秋的学着他们的样子问。
汪旺却突然磕了一个头,脸红脖子粗的说:“草民冤枉啊!是他妻子半夜在我庄子门口哭泣,草民出去吃席回家正好遇上,那妇人便跟我哭诉曹真一心研究医学,对她不闻不问,冷落她许久,那日正是吵了架要离开庄子,却因为走到门口孩子不愿离去一直哭闹,于是小民便劝了那妇人几句,后来她就主动勾引小民!半夜去敲我的门!”
“你胡说八道!我老婆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先前的确有一次我们吵了嘴,可她绝不会因此去勾引你!你谎话连篇,简直厚颜无耻!”曹真激动的说着,便要上前去打人。
衙役上前将曹真拉住,但曹真却火气上了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挣扎着就是要打到汪旺才罢休。
这时,突然一个妇人带着一名八九岁的小男孩儿冲了进来,看到此情此景,立即哭着冲过去,一巴掌打在曹真的脸上,那声音清脆,就连苏莫离都觉得脸上有点儿火辣辣的。
曹真被打蒙了,缓过神来看到是自己的婆娘,突然涨红了脸,哀叹道:“可悲啊!”
“曹真,你好不要脸!”那妇人扑倒在地上,哭的凄凄惨惨。
苏莫离看得有些不明所以,云里雾里了。
“曹真家的,你倒是和世子妃说说,咱俩倒是怎么一回事!”汪汪汪员外理直气壮的说,“是不是你主动勾引我,还说要和曹真合离,要来做我的小妾!我有小妾十五个,夜半向来不缺人。”
曹真的老婆没抬头,却低低回了一声:“是。”
“大点儿声,让你相公听到,免得他日后又来拉我对簿公堂!”汪旺说。
“是我主动去找汪员外的……”
“这就对了,曹真,你听到没有,是你老婆主动勾引我,与我无关啊!我是个正常男人,有女人投怀送抱,我自然做不到拒绝,你若真想告,就告你老婆红杏出墙!”汪旺十分气势的说,“太子妃殿下,曹真诬告小民,是否要按照诬告罪惩处啊?”
苏莫离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名妇人身上。
她一直不肯抬头是为何?
“曹真的老婆,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苏莫离命令道。
那妇人慢慢抬起头,看向苏莫离。
她长得倒不是十分出众,只能算得上是一般人,可虽然穿着衣裳,也不难看出她的身材非常好,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皮肤白皙,头发黑亮如瀑。
苏莫离低头看了看自己,只怪年纪太小,前几年又营养不良,身体一直没怎么发育。
“你刚才说的可属实吗?公堂之上,可不敢撒谎,若是不说实话,今日你相公便会落得个诬告罪,是要进大牢的!你儿子这么小,长得又这么可爱,你忍心让他失去父爱吗?”
苏莫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谁料那妇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你哭什么?是你对不起我在先,难不成还是我欺负了你吗?”曹真也眼泪汪汪的了。
那孩子见父母都落了泪,不直缘由,抱着娘亲也哭了起来。
“你当着孩儿的面承认自己红杏出墙,还打了自己丈夫,难道你对汪员外真的有情?”
“我……”那妇人被问的哑口无言,只会哭了。
“好,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可愿意与你的丈夫合离,给汪员外做第……”
执事官上前提醒道:“第十六个!”
“哦,对,”苏莫离心中惊讶不易,但表面还是十分冷静严肃的说,“做他第十六个小妾?”
妇人有些情绪崩溃是的,猛地磕头说:“启禀女菩萨,我……我不愿!”
“汪员外,我求求你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求你放了我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我求求你了!”那妇人抓着汪员外的衣袖央求道。
汪员外一愣,随后一把将妇人推到一边倒在地上。
“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相公诬告我,但是看在曹真为我庄上人看好了不少病痛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便权当没发生过,但是今后你们再不许去我南郊庄园!”汪旺对曹真夫妇大声说道。
“汪旺,你仗势欺人,别以为这件事这样就能算了!你欺负了我老婆,我要打死你才能泄愤!”
外面突然跑进一个下人,对苏莫离弯腰拱手,随后快步走到汪旺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一直跪在地上的汪旺大笑几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曹真,你老婆在床上像个死人,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意思,既然你这么较真,我把她还你就是了,本来也没说要收她做妾,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曹真朝苏莫离打了个揖,语气十分傲慢的说:“世子妃,真是不好意思,我女儿秀女初选第一轮通过了,而且是皇后亲自挑选出来的,我现在要回去庆祝一下,就不多留了,告辞。”
畔儿推了推苏莫离,示意她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