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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胜利防空战

敌P-2V侦察机又使出了电子干扰的招数,但尚德赞早已练出了火眼金睛,从雪花中分辨出P-2V侦察机,死死咬住不放。

徐道还在空中焦急等待着上级的命令,徐道又一遍遍地请示撞机,他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王文礼启动按钮,一连串的炮弹射向了敌机,顷刻间火光一片,敌机中了一发炮弹,燃起大火,最后跌落下去……

1.王子民与敌战机空中较量

1960年2月的一天,国民党空军某大队8架F8-6F战斗机从台湾某机场起飞,他们的1号机、5号机各携带2枚响尾蛇导弹飞来。

面对敌人的突然行动,解放军空军某大队在队长王子民的带领下,率8架歼5战斗机迅速起飞迎战,一场激烈的空战马上开始。

两边的编队快速靠近,在厦门附近上空相遇,越飞越近,谁也不敢转弯,因为谁要是转弯就会给对方以快速攻击的机会。

双方的战斗机头顶头,越飞越近,最后,国民党飞行员耐不性子了,带队长机、据说还是他们飞行表演队的组长按下导弹发射按钮……这不是胡扯吗?哪有热寻的导弹迎头发射的?发动机喷出的热气在屁股后头吗!管不了那么多了,眼看就要撞上我军飞机,国民党飞行员实在是吓昏了头!

解放军地面指挥人员在雷达荧光屏上看见敌机的举动,马上对歼5战斗机的飞行员提醒说:“你们要小心,敌机放导弹了!”

解放军空中飞行员一听,哗地就散开了,都用事先学的战术动作规避导弹,有的向太阳方向急跃升,有的向大海俯冲。

敌机一看,也都哗的一声散开了,空中七零八落的都是飞机。

这个时候,只有解放军带队长机王子民沉着冷静,他以最大坡度、最小半径作了一个急转弯。

王子民绕过来一看,发现前面正好有一架飞机,很像解放军的飞机,于是,他就想靠上去想看看是不是歼5战斗机。

岂料这架飞机却是国民党带队长机。F8-6F外形跟歼5有点象!敌军带队长机一看,后面一架向自己靠拢,笑着说道:“是谁,来掩护我的?回去可要好好夸奖夸奖。”

敌军带队长机挨近了一看,惊恐地说道:“不对!是共军!”

敌军带队长机吓得加大油门就跑,王子民一看也加大油门紧追!

敌军带队长机看解放军的飞机追上来,赶紧就把导弹架给投掉了,加大速度就跑。

就这样,没导弹的追带导弹的,追得那个敌机狼狈逃窜……

敌F8-6F战斗机把导弹扔掉后,重量就轻了很多,和王子民飞行速度差不多,在距离1000米时,王子民怎么也追不上敌人了。

王子民怕敌人溜掉,就大喊:“打!”

王子民用活动环套住了敌机,在1000米距离上3炮齐发,“咣当”一声!命中一发!

歼5飞机的机载火炮的炮弹是三连发的,一发穿甲弹、一发爆破弹、一发燃烧弹,命中的这发恰好是颗穿甲弹。

王子民发射的炮弹从F8-6F发动机尾喷管穿进去,打穿座舱,正好从敌机飞行员握着驾驶杆的手上插过去,流了一滩血。

敌军带队长机挨了一炮,赶紧装死,朝着大海就俯冲下去!

王子民目睹了这一切,以为敌机真的不行了,就大喊起来:“打掉一架!打掉一架!”

地面指挥所看见后,也跟着欢腾起来,要知道,这可是世界空战史上,首次不带导弹的歼击机战胜带导弹的歼击机!

但这个时候,政委却喊道:“都别高兴!咱们的飞机还没回来呢!”

不一会儿,解放军的8架歼5飞机顺利地返航了。政委走过去,指着飞机,像数着宝贝似地,他一架一架地数了数:1架、2架、3架……8架!

顷刻间,机场又沸腾了,王子民立刻成了大家的英雄,因为他在没有导弹的情况下,去大胆地追击有导弹的F8-6F战斗机,并且还击中了。

不过大家后来才知道,是击伤不是击落,可同样是重大胜利,空军仍然按击落给王子民记一等功,并号召大家学习。

王子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把敌机打落,他去找军械师:“你干吗给我装穿甲弹?不然……”

军械师笑了笑说:“谁料到偏偏是这颗炮弹打中敌机呢,要是知道都给你换上爆破弹!”

两个人都嘿嘿地笑了,自那以后,国民党的F8-6F战斗机就不怎么过来了。

2.空军改造飞机对付敌侦察机

自从勇敢的王子民在冒险的情况下,击中F8-6F战斗机后,国土防空转入下一个回合--夜间低空侦察与反侦察。

当然,夜间侦察反侦察从解放以来就一直持续着,但在台湾空军装备P-2V侦察机之前,一直是一边倒,解放军胜得多。

国民党空军在装备P-2V侦察机之后,形势完全变了,国民党的侦察机活动起来方便多了,胆子越来越大,气焰也开始嚣张起来。

因为P-2V侦察机是当时绝对的高科技,这样的飞机全身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电子设备,比如地形跟踪雷达,比如电子干扰设备……

P-2V侦察机专门在暗夜来,低空钻山沟,遇到拦截就施放电子干扰,致使解放军的雷达无法跟踪,就算跟踪上了,也会让敌人逃掉。

P-2V侦察机的主要任务,一个实施电子侦察,获取大陆军事、政治、经济方面的战略情报;二是空投武装特务;三是散发反动传单,在政治上对大陆进行所谓的“心理战”,进行反革命宣传和煽动,妄图策反大陆军政要员。

保卫诅国领空是我人民空军的神圣职责,他们为打击P-2V侦察机付出了艰辛的努力和沉重的代价。

为了确保国庆防空安全,尚德赞在江苏盐城率领杜-2II飞机和敌军的P2-V侦察机展开了空中较量,但由于敌机干扰雷达系统,才让敌机灰溜溜地逃掉。

那个时候,解放军夜间作战飞机只有歼5装备截击雷达,而它的最大搜索距离短,截获距离更短,根本没法和敌人先进的P2-V侦察机比。

歼5有很多次快要跟上了,但P-2V侦察机却往山沟里一钻,施放电子干扰,飞行员面前一片迷茫,什么都看不见,敌人就趁机逃跑了。

更糟糕的是,P-2V侦察机是螺旋桨机,巡航时速300公里,而歼5是喷气式飞机,比敌机速度快得多,更不能在空中停留,常常会冲过敌机。

就这样,P-2V侦察机常常肆无忌惮地从福建到江西,再到湖北、河南,甚至到了北京附近转一圈就跑,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台湾……

不能让敌人这么猖狂下去!为了对付P-2V侦察机,解放军空军想尽了办法,后来终于想起一招,就是使用同类型飞机拦截。

解放军的同类型机就是杜-2II轻型轰炸机,也就是尚德赞在江苏盐城驾驶的那种飞机。

杜-2II是苏制轻型轰炸机,乘员4人,包括飞行员、领航员、通信员、射击员。杜-2II轻型轰炸机也是二战时苏军战场的主力机种。

解放军装备杜-2II后,在抗美援朝轰炸大和岛和解放一江山岛作战中立过战功,炸毁了美军在大和岛上的电子侦察设施,还击沉沉过敌坦克登陆舰。

为了打击P-2V侦察机,空军就决定对杜-2II进行改装,后来就给杜-2II装上截击雷达,称为杜-2II轻型轰炸机。

于是,杜-2II轻型轰炸机成了夜间截击机,专门来对付敌人的P-2V侦察机。

有一天,P-2V侦察机又鬼鬼祟祟地来了,这个时候,解放军空军早就等不急了,很想试试刚刚改进的杜-2II战斗机。

接到敌情命令后,01号杜-2II战斗机起飞拦截,快速接近敌机。

敌P-2V侦察机一看解放军来追它,驾驶员就猖狂地笑了笑,以为解放军的飞机拿它没办法,就赶紧拿出看家的本事,钻进山沟,施放电子干扰。

01号杜-2II战斗机紧追不舍,也钻入山沟。

解放军地面指挥引导人员在雷达显示屏上,根据两机的回波,指挥杜-2II战斗机紧紧追在P-2V侦察机的后面,但机上截击雷达被干扰,看不见目标,飞行员无法瞄准,只能被动跟踪。

在追击中,01号杜-2II战斗机不幸撞击山体坠落。

01号杜-2II战斗机遇难,02号起飞!

P-2V侦察机准备返航的时候,我02号杀出来,以90度角进入,飞向P-2V侦察机。

面指挥引导人员通报:“02号请注意,敌机正前方1公里!”

01号全体牺牲,02号机长满腔怒火,什么雷达截获瞄准全都不管了,听见敌机就在前面,狠狠按下射击按钮,双炮齐射!

火光映红了夜空,机长看见P-2V侦察机就在眼前掠过,可惜炮弹没有打中,由于低空长时间开炮的后座力,使飞机失速,撞向地面!

02号机组壮烈牺牲!

一个晚上,损失2架飞机,牺牲8名机组人员,指挥员很痛心!

有人大声说道:“这个仗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我们得想办法……”

那时候,几乎所有空军夜间航空兵的飞行、指挥人员都在动脑子,怎么才能对付这个该死的P-2V侦察机,好给牺牲的同志报仇!

3.空中英雄尚德赞壮烈牺牲

1960年上半年,尚德赞的二大队奉命全部撤回临潼机场进行休整,借以总结两年来杜-2II飞机在作战和训练中的经验教训,并检修飞机和机上设备,以利再战。

1960年9月,二大队又奉命出战。在尚德赞大队长率领下,共9个机组和4架作战飞机,进驻河南省郑州机场。一旦发现敌情,常常是数架杜一2II作战飞机一起升空,在不同空域待机截敌,形成歼敌的有利态势。当时我地面指挥所和二大队全体飞行人员,都有一个共同的决心,只要敌P-2V侦察机进入我中原腹地,我多架杜-2II截击机立即升空,集中布防,诱敌深入,围追堵截,前赴后继,围歼狡猾的敌P-2V侦察机。

1960年11月19日的夜晚,天空一片漆黑,整个河南大地都被寒气笼罩着,天上不时下着下雪,北风吹来,直让人打哆嗦。

当人们都在温暖的屋子里进入梦乡的时候,七十四团飞行二大队尚德赞大队正在机场值班。他们知道,这样的天气,正是敌人喜欢出动的时候。

20时左右,突然响起了警报:敌人P-2V侦察机果然又来了。解放军4架杜-2II战斗机腾空而起,向敌机的方向飞去。

这时,国民党空军的一架P-2V电子侦察机,由浙江平阳进入大陆,经青田、金华、安徽合肥、阜阳、河南商水、洛阳、三门峡……进行入侵侦察。

解放军4架杜-2II出发后,尚德赞机组在许昌空域待命,副大队长李学增机组火速赶到周口去待命。当李学增机组被引导到P-2V侦察机尾后数公里位置时,大家都高兴坏了,盼望着再接近一点,一举把这个该死的P-2V侦察机击落!

没想到诡计多端的敌机凭借先进的“护尾器”,发现了正向它追来的李学增机组,便施放电子干扰,致使解放军地面引导雷达失去目标。

等到引导雷达再次找到敌P-2V侦察机时,敌机已窜到许昌上空!

面对这种情况,地面指挥所一面命令,李学增机组快速飞到到新乡、焦作空域待命,一面命令尚德赞机组拦截敌机。

尚德赞的机组在指挥所的引导下,很快到达敌P-2V侦察机尾后2公里处。尚德赞凭着他丰富的作战经验,很快从射击雷达上发现了目标,他兴奋的向指挥所报告说:“我已截获目标!”

刚摆脱李学增追击的P-2V侦察机惊魂未定,又发现被尚德赞挡住了去路,而且处于很快被击落的危险境地,这是侦察机很少遇到的情况。

为了逃脱追击,敌P-2V侦察机又使出了电子干扰的招数,但尚德赞早已练出了火眼金睛,从雪花中分辨出P-2V侦察机,死死咬住不放。

敌机采取改变航向和高度的机动飞行办法,妄图逃生,但这也难不住尚德赞,不管敌机怎样机动飞行,始终没逃出尚德赞的追踪,而且越来越接近杜-2II战机火炮的有效射程。

敌P-2V侦察机在夜空中折腾了大约20多分钟的时间,却始终无法脱身。正当敌机面临被歼的时候,敌机开始使用全景雷达,这种先进的航空设备又让狡猾的敌机逃跑了。

敌机飞行员从全景雷达上发现了海拔1440米的中岳嵩山,立即对准嵩山山峰飞去。

在临近山峰前,敌P-2V侦察机突然跃升爬过山峰,而尚德赞大队长在荧光屏上看到的亮点已不是P-2V侦察机,而是嵩山峰顶了!

原来,尚德赞机组的雷达无法有效区分山峰和敌机的回波,仍然保持900米的高度向雷达指示器的回波点飞去,而这时雷达指示器的回波却是山峰的回波。

结果,杜-2II战机来不及拉起,就撞到嵩山山峰下约80米处,机上4人全部牺牲了!

他们是:大队长尚德赞、前座飞行员晁中学、空中通信员杜炳良、空中领航员邱业兴。

可恶的P-2V侦察机摆脱了追踪后,继续向纵深飞行,经洛阳,又飞到三门峡,然后沿入侵航线偏南60公里回返。

这次战斗后,二大队又回到了临潼,而在以后的战斗中再也不敢粗心大意。

但这次空中较量,尚德赞机组创造了截获目标后咬住敌机达21分钟之久的记录,这是自1958年以来截击P-2V侦察机作战没有的记录!

尚德赞等烈士,出色地完成了党交给的拦截,阻击P-2V侦察机任务,创造了空军在深夜和气象恶劣的条件下,打击P-2V侦察机的光辉范例。

1960年11月28日,在庄严、肃静的二十五师大礼堂里,集聚着1000余名空军官兵,精神饱满,怒满胸膛地参加师怀念大队长尚德赞等烈士的追悼会。

在追悼会上,空军王辉球副政委沉痛地发表了悼念词,内容如下:

今年11月19日深夜,在拦截阻击空中蒋匪P-2V侦察机,企图侦察我津京地区的战斗中,大队长尚德赞等烈士,英勇顽强,一直紧紧拦截阻击蒋匪P-2V侦察机27分30秒钟,迫使P-2V侦察机猖恐地逃窜。我代表空军党委向尚德赞等烈士致敬、致哀。

在全体官兵起立、脱帽敬默3分钟后,王副政委激动敌说:“他们无限忠于党的革命事业,在战斗中表现出的英勇顽强,大无畏不怕牺牲的英雄气概,是我们全体空军官兵永远学习的好榜样!”

在这样的气氛里,广大战士都忍着眼泪大声说:“向烈士们学习!”

还有战士的大声高呼:“向人民英雄尚德赞烈士学习!”

此后,在二十五师掀起了向烈士们学习、“以烈士们为榜样,搞好本职工作,时刻迎接新的战斗任务”的高潮。

大家纷纷说:“向烈士们学习,首先向尚德赞烈士学习!”

4.用照明弹对付侦察机

1961年1月25日,天空漆黑一片,在海南岛东北地区上空,一阵刺耳的螺旋桨推进器轰鸣声,由远而近,转眼间,一个巨大的黑影几乎贴着树梢掠过夜空。国民党P-2V侦察机又来了。

敌机把一件件空投物品纷纷抛下,这些东西有援助所谓“琼崖忠义救国军”的武器,还有大量攻击社会主义新中国、引诱中国军队干部战士携武器“弃暗投明”、卖身求荣的反动传单……

对于这些可恶的敌人,中国空军将士无不咬牙切齿,却一时拿它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它频频窜犯大陆,疯狂破坏国家的安全。

随着一颗红色信号弹的升起,解放军某部战斗机升空进行拦截。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勇敢的解放军飞行员全靠雷达跟踪和地面指挥所的指令,紧紧咬住来犯的敌P-2V侦察机。

这时,地面指挥部不断发来指示:

前方距离敌机3000公尺。前方距离敌机2000公尺。

前方距离敌机1000公尺……

近了!近了!更近了……只见雷达屏幕上一片闪光的亮点,目标混杂其中,顿时真假难分,负责引导的指挥员死死地盯着荧光屏。

指挥员焦急地说道:“怎么办?”

解放军战机设备落后,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放弃追击,但就这么让敌人逃之天天,逍遥溜走吗?不,这是解放军英雄飞行员的奇耻大辱。

这个时候,解放军飞行员以无畏的勇气继续追击,在干扰中搜寻目标,终于重新咬住了敌机,大家下决心非打下它不可!

这时,P-2V侦察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它又像往常一样往山区飞,然后突然减速,并降低高度,在两山之间“捉迷藏”,之后又跑掉了。

类似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而且在1960年还牺牲了尚德赞等几个空军英雄,这些都引起了空军将士的极大悲愤。

飞行员更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恨不得驾驶着飞机去撞P-2V侦察机,可是除了雷达上的光点,他们连敌机的影子都看不到。

P-2V侦察机的罪恶的行径,严重威胁了国防建设,理所当然地引起党中央、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的高度重视。

日理万机的周恩来,亲临空军某指挥所一个通宵,最后指示:“采用一切方法将敌机击落!”

总参谋长罗瑞卿向全军发出指令:“要以海底捞针的决心打下敌机!”

一时间,对付P-2V侦察机成为军防空作战的中心任务,如何击落P-2V侦察机成了空军必须解决的难题!

P-2V侦察机活动好像是神出鬼没一般,但解放军很快就掌握了它的活动规律:

它一般是在无月亮的暗夜入窜大陆,入陆的高度只有200至300米(目的是尽量避开我雷达探测范围),在大陆活动长达6至8小时,拂晓返回。

它在大陆定点、分段、计时作低空慢速飞行,航线曲折多变,通常在我重要城市、空军基地和高炮火力的边缘通过,这样既可以大量获取情报,又能避免遭我攻击。

如果碰上我战鹰拦截,它能迅速施放金属丝干扰和发射隐真示假信号,同时作不规则地航向、高度、速度机动,造成我机上雷达无法分辨目标,更不能瞄准攻击。这就是我战鹰奈何不了它反遭它暗算的原因。

另外,每周6晚上,P-2V侦察机都不出动,原因是为了让那些不知哪一天就会见阎王的驾乘人员醉生梦死,寻欢作乐……

海军航空兵某部指战员经过战术研究,认为P-2V侦察机利用黑夜掩护,是它的主要优势,如果能创造条件,使它暴露在明处,它就不堪一击了!这话在理论上当然是成立的,但有办法变黑夜为白昼吗?

当时,海军北海舰队航空兵副司令员陈士珍倡议,集中群众智慧,苦心钻研。

终于有一天,陈士珍看焰火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对付敌人的高招,后来空军给这个高招起了个代号,叫做“神炮”!

什么叫“神炮”?

是这样的:地面指挥人员先引导一架轰5战斗机飞到P2-V侦察机上空,跟着它飞,轰5战斗机带上几枚照明弹。然后引导歼5战斗机到P-2V侦察机屁股后面,这时候,下令轰5投照明弹,正好把P-2V侦察机照住,歼5上去飞行员用肉眼瞄准打!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剩下的就是空中、地面苦练协同作战,练了一段时间,很快配合默契,对歼敌也信心充足了。

没过多久,该死的国民党P-2V侦察机又来捣乱了,一阵较量后,被轰5战斗机用照明弹照住,歼5战斗机上去就是一顿猛打!

与此同时,有的部队又研究出“神枪”,比“神炮”更绝,就是在歼5战斗机上装上探照灯,地面指挥跟上敌P-2V侦察机立此存照后,打开探照灯,见了敌人就打。

不仅如此,空军还在地面发射照明弹,这种多机种协同,立体攻击的方法立即得到上级的支持,并从部队抽调飞机进行了“霹雳攻击”,即夜空照明战术的试验,取得了初步经验!

北海舰队航空兵副司令员陈士珍,不过看焰火仅仅是一个引子,完整的作战方法是集思广议发明创造的。

经过集体创造的种空战方法,在世界空战史中是首创,用落后的飞机和“笨”办法,成功击落先进的美制侦察机。

5.用“快速近战”法击落敌机

1961年11月6日,18时18分,一架国民党P-2V侦察机在黄海上空距辽东半岛200多公里活动时,被雷达发现,这个时候,解放军驻城子疃高射炮兵群迅速作好战斗准备,在距阵地40公里时,指示雷达突然开机捕捉P-2V侦察机。

探照灯兵大胆将敌机放近至5公里时,才突然开灯,4公里即照中目标,使敌机进入高射炮火力范围,高炮群集中开火,一举将其击落。

从探照灯照中目标到飞机坠地,只用了30秒钟,充分显示了“快速近战”战术的威力。

这次空战胜利后,总参谋长罗瑞卿亲赴现场向作战部队表示慰问,并指示将P-2V侦察机成员13具尸体,就近立碑埋葬,日后便于其亲属认领。

P-2V侦察机被击落后,国民党军此种飞机时隔7个多月才恢复活动,其活动地区多在大陆沿海,有时采取直进直出的方法,尽量缩短在大陆的飞行时间,同时,机上又更新了干扰设备。

后来,经解放军总参谋部批准,在山东流亭机场正式成立了海军航空兵独立第五大队,专门训练“霹雳攻击”战术。

各航空兵部队也相继成立了夜战独立大队,刻苦演练“照明”与“攻击”协同作战技术,并于当年12月6日起,担负起暗夜打击P-2V侦察机的战斗值班任务。

到1963年,空军认真贯彻罗瑞卿参谋长提出的“海底捞针”的指示,总结推广作战经验,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制度。

当时,驻南昌的航空兵第二十四师副大队长王文礼和战友们下决心说:“一定要苦练打下这种飞机的空战本领。”

在训练中,王文礼意识地在漆黑的夜色中,对周围目标进行观测标定,锻炼暗夜发现捕捉目标的能力,而夜间作战,发射炮火后往往眼瞳被耀花,一击不中,敌机会乘机逃跑。

为了锻炼开炮后视力适应的能力,王文礼买了一个手电筒,有空就对着眼睛照一下,然后继续观察目标。王文礼反复练习,寻找规律,终于能又牢又稳地抓住目标……

6.战斗机空中投放照明弹

1963年的春天刚刚来临,在一天深夜23时,一架国民党P-2V侦察机窜入苏北上空。

发现敌情后,地面防空指挥部马上各就各位,这时指挥员大声命令说:“801,月亮03,松涛32!”

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些暗语的意思是:敌机的高度是300米,速度是每小时320公里。801是解放军飞行员的代号,是驻徐州某独立大队飞行员徐道。

原来,由于P-2V上侦察机有专门的侦听人员,解放军空地间的指挥就使用暗语,这样才可以防止敌机逃窜。

空军高射炮兵与探照灯兵以及陆军隶属的高射炮部队,根据P 2 V活动的规律,采取堵口设伏和机动设伏相结合的方法,组织机动炮群在各地多处设伏予以打击。

这个时候,飞行员徐道驾驶着战斗机已经升入了高空,朝着敌机的方向快速接近……

地面指挥员又命令:“801,敌机高度150,方向360,速度300。战区平原地,你继续下降搜索。”

徐道回答道:“明白!”

空地间开始用明语通话,地面继续通报:“801,向左修正5度,敌机正前方3公里。”

徐道回答:“801明白。”

地面指挥所不停地通报:“注意雷达搜索。”

“3公里,2公里……”

突然,耳机里传来一声洪亮的命令:“801开‘神枪’,802开‘神炮’!”

所谓的神炮就是:为配合各独立大队打P-2V侦察机,用轰炸机空中投放照明弹,这个行动方案叫“神炮”,在前面已经提到了。

在徐道的801起飞后,装着照明弹的802战斗机也升空迎敌。802飞在801的上面,保持战术联系,但802始终保持无线电绝对静默。

当徐道靠近敌机后,与敌机仅有2公里距离,敌机还没来得及施放干扰,指挥员便下达了口令:“开‘神枪’、‘神炮’。”

“嗵!嗵!嗵!”802战斗机在高空打出多颗明亮的照明弹。

“刷”的一声!徐道的801的战斗机打开双“神枪”。顷刻间,战区的夜空犹如白昼一般,方圆数公里之内清清楚楚。

徐道终于看清P-2侦察机V的真面目了,它深绿色的机翼几十米长,悬在肚皮下的几部侦察器如同黑色魔爪显露出来。

徐道激动地向地面报告:“801看见敌机了。”

地面指挥员马上向徐道下达命令:“打!给我狠狠地打!”

这徐道是第一次看见现实中的P-2V侦察机,虽然他平时能把P-2V侦察机的性能、数据背得滚瓜烂熟,他还把P-2V侦察机的小模型吊在宿舍、摆在机场,天天都盯着它看,做梦都想打下它。

可今天看见真的P-2V侦察机了,徐道心里别提又多高兴了,没等地面指挥员打的口令说完,徐道按下了发弹按钮,空战激烈地进行……

7.飞行员徐道请求撞击敌机

“嗵!嗵!嗵!”徐道朝着敌机连续发了一连串的炮弹,可是,徐道发现炮弹却在P-2V侦察机的肚皮下面爆炸了,根本没有命中敌机。

徐道自语道:“瞄准点低了。”

之后,徐道一面拉驾驶杆抬高机头修正瞄准点,一面双指按着炮钮不放,他怒视着敌人,就象在地面上端着冲锋枪杀入敌阵!

“嗵嗵嗵,嗵嗵嗵……”

在“神枪”、“神炮”的照射下,敌P-2V侦察机无处藏身,它在高空中左闪右闪,但躲来躲去都在解放军飞行员的视线内。

徐道自语道:“P-2V侦察机怎么还没被击中?”

徐道看到敌P-2V侦察机如老鼠见了猫一样逃窜,却不能击中它,心里非常纳闷,于是他重新检查自己的攻击动作。

徐道恍然大悟,原来是他自己的眼睛欺骗了自己,自语道:“开炮距离远!可不是嘛!”

由于802战斗机高强度照明弹和徐道801战斗机“神枪”的光照,把敌P-2V侦察机映照得一清二楚,连青天白日的机徽也清晰可辨,而且飞机个头特别大,比解放军的飞机大多了!

因此,徐道产生了误远为近的错觉,再加上他急于想把P-2V侦察机打下,开炮太早,炮弹自然打在P-2V下方或后面了。

这个时候,徐道冷静下来想了想,在找到真正原因后,他一加油门直追向前。P-2V侦察机的速度小,近音速的801战斗机很快就追上了敌机。

徐道看清后,用力按下炮弹按钮,糟糕,听不见响声?徐道用手指又狠狠的按了一下,仍然不见响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道突然大叫道:“啊!不会吧……机上的炮弹方才已打光了。”

敌P-2V侦察机仍在前面光亮处飞着,徐道急出一身冷汗……

地面指挥所又发来命令:“801,801,敌机正前方,继续狠狠打!”

徐道又狠狠按下炮弹按钮,他确信炮弹已打光,但他怎能在这个时候退出战斗呢?

徐道深深的明白,“神炮”的照明时间是有限的,是以分秒计算的,再让战斗机升空攻击敌人已经没有时间了!敌人今天来袭了,这千百次难得的机会难道就这样再次放过?

突然,徐道咬了咬牙,对地面报告说:“1号、1号,801报告,炮弹已打光,801请示撞下敌机!”

地面指挥所人员一下全愣了!飞机撞飞机?难道要于敌机同归于尽?

这时,无线电里传来地面指挥员口令:“801,801,待命行动!待命行动!”

这样的冒险行动,做为师一级指挥所的指挥员自认为决定不了,要请示上级,于是,暂时让空中的徐道待命行动。

地面指挥所马上向上级请示,电话很快打到了军指挥所,但军长听了以后也犯难了,不知道是否同意徐道的决定,于是,军长又请示到军区、军区又请示到空军总部……

如此危险的空中行动,可各级首长都不敢轻易拿飞行员的生命做赌注,电话一直请示到军委罗瑞卿总长,问他该怎么办。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这个时候徐道还在空中焦急等待着上级的命令,徐道又一遍遍地请示撞机,他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但地面指挥员的回答仍是两个字:“801待命!待命!”

徐道下意识地紧紧安全带,他坚定信念,等待着庄严的命令,神圣的一刻就要来了。

地面指挥员忽然对徐道命令:“801,801,退出战斗,返航!”

这最后的决定,是请示罗瑞卿总长作出的。罗瑞卿总长从北京打来电话说:

飞行员精神可嘉,但技术还不过硬,回来好好总结经验就行了。留得青山在,来日方长!

徐道沮丧地退出战斗,他的眼泪在流,引擎在泣诉。

徐道虽然没有撞机,但他的勇气仍然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表扬,成为大家心中的英雄!

8.周恩来接见空战英雄王文礼

1963年6月19日20时42分,某雷达部队紧急报告说:“敌P-2V侦察机一架,由浙江路桥东北窜入大陆,飞行高度为200到500米,请求空军部队截击!”

担任空二十四师独立大队副大队长的王文礼,奉命起飞截击。

在这次战斗以前,王文礼和他的战友们曾多次同P-2V侦察机交过手,但始终没把他揍下来。王文礼和战友们憋了一肚子气,他们下决心一定要把P-2V侦察机打下来。

怎么办?练!在部队党委和首长的领导下,他们又认真地研究了多次与P-2V侦察机作战的情况,总结了经验教训,并分析了敌机的特点和活动规律,终于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方法,并投入了紧张地作战训练。

王文礼更是把整个身心都用在了训练上,就连爱人生病住院也没有分散精力。终于,王文礼熟练地掌握了跟踪技术,不管目标怎么机动,他总能稳稳地抓住它。

1963年6月19日,击落P-2V侦察机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这天深夜,我雷达发现一架P-2V侦察机,高度200米,从浙江路桥东北窜入大陆。这架飞机在大陆上空活动已达3小时50分,航程1000多公里。一路上狡猾的敌机施放干扰,实行机动摆脱,骗过了我起飞拦截的8架飞机,20日零时32分,向王文礼所在部队的防区飞来。

“进入一等!”指挥所发出了战斗警报。

空军江西向塘机场,早已在米格-17波爱夫型歼击机座舱里待命的王文礼,一面打开无线电准备随时接受起飞命令,一面考虑着已制定好的方案。他竭力控制着兴奋的心情,但心里仍然非常激动,就像在陆军时在战壕里等待冲锋号一样。P-2V侦察机是“老相识”、老对手了。几年来,没有打下P-2V侦察机,他吃饭不香、睡觉不甜。今天敌机又来了,消灭敌人的决心就要实现了,他的心情怎么能不激动呢?

“518开车!”耳机里传来了指挥员响亮的声音。

王文礼驾驶米格-17波爱夫型歼击机腾空而起,向战区疾驰。

“518,春天。”

王文礼一听到领航员呼叫“春天”,知道离敌机不远了。他聚精会神地搜索着,恨不得一眼就发现敌机。

“夏天……秋天……”领航员不停地通报着敌机的距离,每一声通报都叩击着王文礼的心弦。

“为什么还没发现敌机呢?”王文礼问自己,“难道敌人用了新的干扰装置?要不就是我的航线不对?”王文礼边思考,边继续搜索。

“冬天……在一起啦!”领航员叫道。

一听“在一起了”,王文礼知道此时自己已经冲过了敌机。冷静考虑一下后,他知道这是由于和敌机高度相差太大所致。他冷静下来,请求下降高度,再次接敌。

重新进入后,王文礼很快发现了目标。他陡然高兴起来,心想,这下可把你抓住了,便轻轻地操纵着飞机,向敌机接近。

“狗强盗,有什么花招你就使出来吧,反正你是跑不了啦!”他一面压坡度跟上去,一面调整方位。速度过大,眼看就要冲过去!王文礼心里想着“沉住气!稳住!”以精湛的技术调整了跟踪动作,再次咬住敌机。等他调整好方位正要按动炮钮的时候,敌机忽然向左机动,一转眼,目标不见了。

“狡猾的东西!”王文礼心中愤愤地骂道。他根据敌机机动的方向,继续搜索,很快又发现了敌机。糟糕!交叉角度太大,冲过去了。反转搜索,也没找着目标。

王文礼真的恼火极了。难道这一次还让它乖乖地跑掉吗?不行!坚决不行!打不掉你,我撞也要把你撞下去!王文礼下定了不消灭敌人誓不罢休的决心,再次请求地面指挥所引导他接敌。

这时,敌机已飞临山区,如果让它进入山区,拦截难度就更大了。不能让它跑掉!地面指挥员果断地命令王文礼改变进入方位。在领航员的引导下,王文礼很快又在漆黑的夜空中发现了敌机。

这次王文礼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一发现敌机,就减速靠近。

敌机又做起惯用的左右机动飞行来摆脱攻击。王文礼始终紧咬敌机的尾巴不放,当修正好方位、进入有效射程后,他立即向敌机开炮。可惜,因提前量过小,炮弹在敌机尾后爆炸了,没有打上。但开炮后王文礼没有即刻脱离,而是继续死死咬住敌机不放。他柔和地操纵着飞机,一点点地逼近敌机。已到了最有利的射程之内,王文礼又一次狠狠按动了炮钮,敌机顿时浓烟、烈火滚作一团,摇摇欲坠。

“着火啦!”王文礼激动地喊着。

“什么?”因为王文礼过分激动,报告不清,地面指挥员在询问。

“敌机被打着啦!”

“打狠一点,不要叫它跑掉!”指挥员又命令道。

“它跑不掉啦!”王文礼对准下坠的敌机又发射了一排炮弹,然后大声报告。

接着,王文礼在赣中临川地区上空盘旋一周,见敌机确已坠地爆炸后,才驾着矫健的战鹰,带着胜利的喜悦返航归来。

被击落的P-2V侦察机机组14人全部毙命。

1963年6月28曰,周恩来在北京接见了飞行员王文礼、领航员张健和空24师师长王子祥,表彰了他们的功绩。空军授予王文礼以“夜空猎手”的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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