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沫很想要知道刚刚燕墨拿出来的那三张纸条所代表的都是哪三个人,那一定都是燕墨的死对头,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拿出那三张纸的。
旺福为方阿三松了绑,便有一个人带着方阿三从一个小侧门离开了。
夕沫随即从屏风后闪进了房间,见她走过来,燕墨随手一点,就点开了她的穴道。
“阿墨,他是谁?”她低声问,心里,已充满了恨意,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一心要杀死燕墨的孩子,可他对自己的孩子动了手,那这个仇,她就要报,就象是也要燕墨对她的孩子血债血偿一样。
“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轻扬着笑意,那是燕墨的脸上很少见的笑意,今天的他,似乎有些怪异。
“给我。”她坚持,坚持要看那张纸,只要看了,也许,她就可以认出那是谁的字迹。
“我带你来,只是要告诉你,真正杀死孩子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他说着,居然飞快的就将那张纸塞入了口中,夕沫着急的去抢,却只是把一根手指塞入了他的口中,根本连纸条都没有碰到。
薄唇一抿,她的手指就在他的口中被转了一圈,“蓝夕沫,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到底是谁?”不理会他的话,她的脸上写满了恨意,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人陷害她呢?
“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不如,你自己去查,从今天开始,你可以自由出入清心阁了。”燕墨大方的摊摊手,然后转身就步出了这个房间。
望着他的背影,夕沫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越来越捉摸不透燕墨了,真猜不出他带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要给她自由吗?
他走了,消失在转角之中,只陡留她一个人在这冷森森的房间里。
有些意想不到燕墨在这宫里居然还有他私自的监牢,她倒是小觑他了。
沿着原路返回,她对这监牢真的没什么兴趣,门外,马车在候着她,燕墨已不知去向,仿佛,由头至尾就只是她一个人来过似的。
“蓝小主,请问要去哪里?”马车夫恭恭敬敬的,显然已经是得了燕墨的令,随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心思一转,夕沫道:“去朝凤宫吧。”她想见见凤婉儿,再是淑太妃,既已出来,那就一个一个的见过,那个人,她还真的想要查出来到底是谁。
“好的。”马车辘辘而行,飞快的驶向朝凤宫,来得时候只她与燕墨,知夏没有跟过来,她这样,无约而访,也不知合不合礼宜,却不管了,总是要在这宫里多多走动,这样,才会查探出那个人的蛛丝马迹来。
是燕墨让她查的,她就一定要查。
手总是下意识的落向小腹,仿佛,她的孩子还在。
可孩子,却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她的孩子,再也不会有了,这一生,总也不会有了。
想一想,突然间就有些不甘,可是那红花,却是她自己亲自灌入喉中的。
秋风晚凉,宫里也是一片萧瑟,悄悄的看向马车外,路上的宫婢突然多了起来,她才想到这条路也是通向广元宫的路,不经意的向马车夫道:“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赶车的老伯倒也热情,“哦,听说是太妃娘娘病了,宫里的太医都抽到广元宫了,就连皇上也是日夜守着以尽孝道呢。”
“皇上他,现在在广元宫?”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只是听说除了早朝和议事之外,皇上都是守在太妃身边的,这会儿在哪儿,老奴也不知道。”
怪不得这么久她在清心阁里无人问津,原来是淑太妃病了。
突然间,她很想要见见燕康,那个男人,每次见了都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似乎知道她的所有过往,这宫里的每个人现在在她的眼中都是一团谜。
就去约了皇后,然后一起去广元宫,只是希望燕康一定要在。
那个,给了方阿三一万两银票的人到底是谁呢?
一时之间,夕沫真的猜不出来。
马车停下,一个人跳下去,没了孩子,她的身体怎么折腾也没关系,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可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这位是……”守门的小太监显然是不认识她,又见她只身一人,便有些疑惑的问出。
“蓝夕沫,住在清心阁的,六王爷的小妾。”她这身份,可是真真的,早就不怕被人笑话了,大大方方的说出,谁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早晚有一天,她要给燕墨脸色瞧瞧。
“哦,原来是蓝小主,我们主子正要出去呢,你这一来是不是……”
“无妨,她要出去我随她一起出去就是了。”果然是狗眼看人低,不过,她还真不生气,比这更让她生气的事多着呢,犯不着跟一个小太监计较。
“清旺,怎么说话呢?还不请蓝小主进来。”突的,宫门里一个宫婢厉声喝道。
那声音,竟是有些熟悉,也吸引着夕沫望了过去,确是婉儿,她一笑,只随意道:“夕沫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还请这位姑娘进去通报一下。”
“不用通报,蓝小主随我进来就是,我们主子昨儿个还念叨着呢,说是该去看看蓝小主了,只是太妃的病一直时好时坏的,让她不得空。”
“我没事的,要我来拜见皇后娘娘才好呢。”怎么瞧着这宫女都是别扭,她是叫婉儿呢,要是梅妃知道了这宫里还有一位燕墨喜欢的人,是不是更会嫉妒呢,只不知梅妃现在在哪儿?她有日子没有梅妃的消息了,从下雨的那夜开始,梅妃就不见了。
“阿婉姐姐,这是咱们宫里新来的姐妹吗?长得可真好看。”一旁,一个宫女走过来,笑涔涔的看着夕沫说道。
夕沫脸一红,出来的时候只随意的穿了一件不起眼的宫装,她现在这样子,如果是没见过她的人还真的以为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呢,可这也没什么,让她诧异的是这宫女对婉儿的称呼,居然不是‘婉儿’而是‘阿婉’。
“去去去,快别乱说话,咱们娘娘可是很喜欢蓝小主呢,她可是清心阁的小主子呢。”
“啊,对不起呀,我认错了人了。”一听说她是清心阁的,那宫女立刻慌了,‘扑通’就跪了下去,“蓝小主你大人大量,就当奴婢什么也没说过吧。”
这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不会吃人,夕沫一伸手,就欲要扶着那宫女站起来,谁知道,那宫女却缩回了手,慌乱的道:“蓝小主要是不原谅奴婢,奴婢说什么也不能起来的。”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起来吧。”轻轻一笑,一定是宫里的人传出了什么对她不好的传言,所以,只一听她的名字,人家就吓坏了。
也不计较,真的没什么可计较的,她现在要计较的只是那个害死她孩子的人,每一个,都要计较,第一个人就是燕墨。
那宫女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然后闪到一边毕恭毕敬的垂首站着等着她走过。
还没进去大厅,迎面就见皇后娘娘淡妆素服的走了出来,那细细的柳叶眉如画一样的弯弯在她的脸上,让她的五官看来生动极了,“蓝夕沫叩见皇后娘娘。”
“夕沫,快起来,你瞧,真不知道你要来,我要出去呢,不如,一起走走?”凤婉儿温婉一笑,落落大方中那抹尊贵之气让人不由得不侧目相看。
“不知皇后娘娘要去哪里?夕沫也可去得吗?”其实,不管去哪里,她都想要跟着去,就想宫里多走走,也多知道些风吹草动。
“本宫正要去广元宫呢,淑母妃病了,总也不见起色,夕沫,不如,你随我一道去吧。”
夕沫轻轻晗首,“好的。”
凤婉儿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婉儿,快去再宣一部辇车。”
“不用了,我坐马车来的。”许是因为天冷了,所以,燕墨才让她以马车代步,那比起轿辇来可是要暖和多了。
“那好吧,我们走吧。”朝凤宫距离广元宫并不远,两个人一前一后,虽然一个马车一个凤辇有些怪异,可终究是到了广元宫了。
看着广元宫门前的仗仪,夕沫的心口泛起了兴奋,燕康在,他真的在。
开心的走进广元宫,就象是才飞出笼子里的小鸟,她是这么的向往自由的天空,原来,翱翔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只不知,燕墨会给她多久的自由,只不知,自己能不能查出来那个方阿三的幕后指使者。
燕墨说他说了她也不一定会相信,所以,才要她自己亲自去查。
那个人,是她很亲近的人吗?所以,她才会不相信燕墨的话。
这样一想的时候,心里,是乱澎澎的跳,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呢?
跨过那道高高的门槛,周遭的人都屏着气息,才也不敢高声语,只低低的细碎的脚步声走在廊间,再走几步就进了广元宫的正寝,卧榻上,淑太妃蔫蔫的躺着,燕康正稳稳坐在床前,“母妃,今天可好些了吗?”
原来,燕康也刚刚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