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怕,更慌。
急忙的绞着衣角,用力的绞着,只想用那力道来消除自己的紧张感。
不怕,为了珍儿的自由为了自己的自由,她也不能怕。
脚步声越来越近。
“吱呀”一声,门开了。
相锦逸快步的走了进来,一股酒气也瞬间就溢满了房间。
他走近了她,床前的那方寸之地上是他的枣红色云靴,她的头垂得更低了,仿佛是害羞一样。
“夕沫,我来了。”
“相爷……”她微嗔,满满的都是羞意。
“刚刚喜婆说了,要拿着秤杆子才能挑盖头,夕沫,你等我一下。”相锦逸喜气盈盈的说道。
夕沫不出声,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相锦逸。
他去了,很快就转了回来,拿着秤杆子那么一挑,夕沫头顶的红盖头立刻被挑了起来,也露出了她娇嫣柔美的一张脸,男人的手指轻轻一抬,便抬起了她的下颌,夕沫不敢看她,只还是垂着眼睑看着面前相锦逸的衣角,心口跳得是那么的快,那杯酒,还有……
“沫儿,我要你看着我。”相锦逸霸道的说道。
她不想看他,可他的手指用力的抬着她的下巴,那痛意让她不得不看向相锦逸,说实话,如果不是她知道,她真的分不出他是相锦逸还是相锦臣,兄弟两个是那么的象。
他的样子很好看。
“沫儿,你知道吗,我爱你爱了五年了。”
她无声,对于他的告白她没有什么感觉,就因为爱了,才要处心积虑的来得到吗?
那么这爱,就真的只剩下了自私。
“沫儿,你有幸福的感觉吗?我有,我真的有,你听听我的心跳,跳得多快多热烈。”手指从她的下巴上移开,然后抓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上。
怦。
怦。
那是节奏加快的心跳声。
其实,不止是他,她也亦是,而她的心跳得快是因为紧张,是因为激动和期待,她要杀了他。
会是满手的血腥吗?
可他的血会是今夜里最为漂亮的血色,她想要看到。
“沫儿,你感觉到了吗?”
她无声的,只任自己的手被他抓着还放在他的胸口上。
“你说,你告诉我你感觉到了吗?”他的手轻轻的一摇她的手臂,他在催着她说话。
“嗯。”她轻应,原本的紧张感却在慢慢的退去,这是一个好现象,只要她不紧张,那么,就可以顺其自然的亲手杀了他。
他是一个恶魔,一个最会掩饰的恶魔。
这世上,没有谁比他还会算计了。
“夕沫,你不想知道五年前我是怎么爱上你的吗?”
她一惊,“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慕莲枫封存了你的那部分记忆,其实,你早就不爱慕莲枫了。”
“啊……”她更加诧异,相锦逸他一定是乱说的,他在扰乱她的心。
轻扬的一笑,相锦逸随手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然后倒了一粒药丸,你五年前的记忆只恢复了一小半,还有一些根本没恢复,来,“把这药丸吃了,你就会记起一切了。”
看着那红褐色的药丸,她却慌了,倘若是什么不好的药丸该怎么办,“不要,大婚的日子我不想吃药。”
“放心,这不是什么催`情的药,我若是要你,绝对不会象燕墨那么的心狠,他算什么,他根本不配娶你,只有我才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吃吧,我只是要让你彻底的恢复所有的记忆罢了,夕沫,你早就不爱慕莲枫了,他的心里,还有别的女人,那不是你。”
“是谁?”好奇心让她脱口问出。
“呵呵,你只要吃了这药丸,你自然就会记起一切,也不必我说了,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之所以让你吃下这药丸,是想你对慕莲枫还有燕墨从此死了心,那么,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我要要你的心,还要要你的心。”张狂的说着,可相锦逸的眸中却仿佛写着爱恋。
真的爱吗?
她还是不信。
药丸已经放在了她的唇上,只要她张开口再吞下去,很快,她就可以记起一切。
她心动了。
那些曾经的过往她真的很想要知道。
“吃吧,若是要害死你,我只要一根手指落下去就什么都结束了,夕沫,为什么你不试着相信我一次,就一次,我不想强迫你,真的不想强迫你。”他看着她的眼睛,他在期待着她吃下药丸。
也许,他说得都是真的吧。
夕沫缓缓的张开了口,那药丸顷刻间便被相锦逸送入了她的口中,闭着眼睛吞咽下去,不大不小的一粒,入喉有些干苦,“我要多久才能恢复记忆?”
“没有那么快,怎么也要半个多时辰以后吧,苦不苦?”
她一笑,“有点,相爷,我想吃个红枣,你要不要吃?”她站起身,越过她就走向了那喜桌前。
两个酒杯都在,一个里面是相锦臣送给她的药。
“吃,不过,我要你喂我。”相锦逸还站在床前,就等着她拿了红枣喂他。
没有拒绝,因为,只有让他此刻卸下了心防,那么,那杯酒才能让灌入他的喉中。
取了一粒枣吃了,然后拿着饱满的一粒递给了他,“相爷,你吃。”
相锦逸的手却用力的一带,顷刻间就拉着她靠在了他的怀里,“我要你喂我吃。”
她的身子一颤,实在是不习惯与相锦逸如此近的贴身,却又无可奈何,这是她与他的大婚之夜,甚至于,她与他已经拜了天地拜了高堂,也夫妻对拜了。
他现在真的就是她的夫君了。
燕墨,他从未给过她什么大婚,所以名义上她与他什么也不是。
多可悲呀,他至死也没有想到这个吧。
可他,却是因为要带走她才来的凤央宫,也才……
不敢再想那个字了。
此刻想着他的音容笑貌,她竟是怎么也不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手中的红枣轻轻的送入了相锦逸的口中,指腹与他的唇相触的那一刹那,她浑身的鸡皮都起来了。
真想要挣脱开呀,可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的大手就扣在她的腰上,然后吃着她送到他口中的红枣,“真甜,夕沫,那边的花生还有其它的东西你都要一一的尝了,这样,你才能为本王再添子女,本王要你给本王生个十个八个的公主皇子,不然,这宫里真不热闹,哈哈,这宫里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孩子的哭声了,小珍儿倒是第一个。”
她的心一抖,“你知道这些年是谁害死了燕康和燕墨的孩子吗?”这个问题,燕墨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出来,也憋在她与燕墨的心里很久了。
“你想知道?”相锦逸邪魅一笑,那笑容是那么的好看,如果他不是一个恶魔该有多好,其实,他可以与相锦臣一样的好。
“嗯,我想知道。”
薄唇随着笑意而俯向了她的左耳,“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今晚上你要好生的服侍我。”
夕沫的脸‘腾’的红了,除了燕墨她从未有过其它的男人,至此时,她才发现,除了燕墨以外她根本无法忍受其它男人的碰触,她只是尽力的在忍着罢了。
燕墨。
燕墨。
脑子里就是不住的飘过燕墨,就在相锦逸紧搂着她的时候,她对燕墨的思念如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来。
天,她是真的在想他。
那种感觉突然间就奇怪了起来,仿佛是刻在心底里的一种感觉。
那是爱吗?
她不知道。
只是觉得那种感觉与从前对慕莲枫的又不一样。
如果真的是爱,那她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晚些了?
为什么他死了,她才会有这样的特别的感觉呢?
“夕沫,你在想什么?”看着她潮红欲滴的脸色,相锦逸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要沸腾了一样,他真的很想要一下子将眼前的这个女子压`倒在床上,然后狠狠的要了她的身子。
男人要女人,天经地义。
他根本不介意她的过去,一点也不介意。
让燕墨和慕莲枫斗个你死我活才是他的本意,哈哈,他其实是最大的赢家,若不是燕墨夺了夕沫,慕莲枫也不会有了反叛之心的想要自己强大。
可是慕莲枫的野心不止是夕沫,还有这整个烈焰国。
夕沫急忙的收回心神,“没,我没想什么。”
相锦逸一笑,“去吃吧,那些都要吃,一样也不能少了,女人大婚之夜吃了那些就一定能生很多孩子的。”他催着她,然后推她向桌前移动。
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可她必须要忍受,走向喜桌的时候,眼睛里的不是那些吃的,而是,那两个酒杯。
不知道她的记忆是否会恢复,可此刻,先杀了相锦逸在说。
吃了花生,然后喝了一口银耳莲子汤,桌子上的东西一样的都尝了一点点,浅尝即止。
纤白如葱一样的手指端起了桌子上的酒壶,轻轻的倾倒,一股酒香就飘散了开来。
透明的液体分别倒入两个酒杯中,一手一个杯酒,她记着了哪一杯是相锦逸的。
端着酒杯走向相锦逸的时候,她的心在犹豫着要先递给他哪一杯,如果想错了,只怕,那杯对了药的酒会留在她的手中,到时候,她是喝还是不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