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突然间的变招,让相锦逸一下子招架不住,竟是连续的后退了几步,“夕沫,快走。”相锦逸着急的喊着,人还在不住的后退,却是向着夕沫相反的方向而退去。
蓦的,他的身形忽的一闪,然后如箭一样的射向房顶,而与此同时,他低喝了一声,“放箭。”
“刷刷刷……”不止是箭,还有无数的飞镖顷刻间如雨一样的射向燕墨,太多了,多的夕沫的眼已经花了。
“哇……哇……”小珍儿哭的更大声了,似乎是知道相锦逸欲要杀她的爹地一样,父女连心,她好象是感受到了燕墨现在有危险。
夕沫傻住了,眼看着燕墨疯狂的以衣袖挥扫着那些箭那些飞镖,那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险向环生,让她心颤莫名,只看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正在下意识的向着燕墨的方向而去。
“夕沫,你站住。”相锦逸站在房顶上急切的喊道,眼看着夕沫走向燕墨,他一下子慌了。
“夕沫,别过来,别过来。”比相锦逸更急的是燕墨,这一喊,一个分神,一支箭就射在了他的肩上,就那么硬生生的插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他挥舞着的手臂而晃动着。
血色,在灯笼和火把的照射下那么的鲜红和耀眼,夕沫的心在跳,看到他受伤,她居然会有心痛的感觉。
她居然就放不下他了。
她还在向前走,不顾一切的向前走。
“夕沫,你给我站住。”相锦逸的脸都绿了,这女人不要命了吗?
没有停下来,夕沫仿佛是受了盅一样的向燕墨走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都给我住手。”太近了,几支箭差一点就招呼在夕沫和小珍儿的身上,相锦逸眼看着那般惊险,居然,就让弓箭手停止了射箭。
可是,燕墨肩膀上的那支箭却还在,此时,正随着他身形的缓缓坐下而晃动着。
他受伤了,而且,绝对的不轻。
“阿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如此,她就是心疼了,趁着箭雨停了,不顾一切的就跑到了他的身前。
盘坐在地上的燕墨缓缓的抬起了头,身上箭伤的疼痛让他害怕夕沫走过来,他怕夕沫看到他的伤,“夕沫,别过来,别过来。”
刚刚他还让她过来,还说要带她走,可此刻,他却说不要她过来,他傻了吗?
怎么前后判若两人。
也不理他,她低下头就去看着燕墨肩头的伤,那支箭扎得很深,不住的有血水渗出,可那血却是黑色的。
天,相锦逸用毒了。
是的,他连他的亲弟弟相锦臣都会用毒,更何况是区区燕墨呢?
眼看着她呆在了当场,燕墨忽而仰天一啸,“哈哈,相锦逸,就算你是做了摄政王又如何,你靠的还不是我的女儿燕珍吗?没有他,你根本就没办法名正言顺的做什么摄政王,你算什么男人,居然靠着抢我的妻女来上位,相锦逸,你根本就是无耻。”
相锦逸轻轻的从房顶飘落下来,一身的青衣对着一身白衣的燕墨,说实话,刚刚他们两个打起来的时候,那画面尤其的唯美好看,可现在,夕沫却知道如若再打起来,那个败了的人便只有燕墨了。
他中了毒了,他根本就打不过相锦逸。
“是又怎么样,沫儿她愿意,而我也愿意娶了沫儿,我给她的是名媒正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会是我真正的妻子,而你,能给她什么?你那么多的女人,她在你身边就连个小妾也不如,你想要便要,不想要便弃之,你把她关在柴房里不闻不问,你任凭她被你娘亲羞辱,燕墨,你觉得夕沫跟着你的日子会好过吗?”
“我没有,我没有关她在柴房,夕沫,你被关过柴房吗?为什么我一丁点也不知道。”看来,又是他的母妃,燕墨的表情更加痛苦了,“夕沫,你真的要嫁给他吗?我来,就是想听你一句话,只要你说不想,那么,我就带你离开。”
她不想,一点都不想,可她,也不想随着燕墨离开,凭什么他来接她她就随他离开呢。
她不要那么没用。
“燕墨,你已经有了婉儿了,不是吗?你还想要享齐人之福吗?可我不要,我守着小珍儿就足够了。”她看着他的眼睛,眸光中显露的都是痛苦。
为什么燕墨给她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痛苦,痛苦的让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沫儿,婉儿她……”燕墨刚想要说什么,突然间的胸口一痛,“哇”的一口鲜血喷吐出来,竟是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那画面让夕沫傻住了,她想要上前去帮他,可是自尊心让她又站在了原地,小珍儿哭得嗓子都哑了,她也忘记了去哄。
相锦逸不动声色的走到她的身旁,伸手那么一抱,就将小珍儿硬生生的从她的怀里抢了过去,“啊……”夕沫失声惊叫,才发现小珍儿已经到了相锦逸的手中。
“珍儿,乖,不哭,给你奶水喝哟。”相锦逸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奶瓶,然后送到了小珍儿的唇边,小嘴立刻就咬住了,小家伙饿了,或者,是奶水才能让她有安全感,她‘咕咚咕咚’的喝着奶水,也忘记了要找夕沫。
“珍儿,相爷,快把珍儿给我。”
相锦逸一笑,一手抱着正吃着奶水的小珍儿,一手轻轻的一拥她的肩头,“夕沫,别忘记了,在我手上的不止有小珍儿,还有太后娘娘和锦臣,你,真的想要跟他走吗?”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可是手指却是指向了燕墨。
夕沫的脑子里轰然一声响,她明白相锦逸的话是要绝了她随燕墨离开的心。
原本,她就在犹豫而没有决定下来,相锦逸的话让她更加的不能随着燕墨离开了。
轻轻的摇头,“不会,他有婉儿了,我跟他早就在被关在柴房的那一刻再也没有关系了。”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燕墨听见。
“夕沫,你说什么?”痛苦的看向夕沫,燕墨在坚持着,身体在痛,可是更痛的是心,他终于找到了夕沫,可是夕沫却不肯随他离开。
这就是他的报应吗?
“燕墨,我现在与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你来干什么?小珍儿也不是你的女儿了,明天我就要嫁给相爷了,这是我第一次要与人拜天地,燕墨,我这里一点也不欢迎你,你走。”她吼着,用力的一挣,那猝不及防的力道让相锦逸一个不防的就松开了她,再次的冲到燕墨的面前,夕沫的眸光中泛着说不出的复杂,现在,她也不知道她的真心是什么了。
可不管怎么样,为了兰婷和相锦臣她现在都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随燕墨离开,甩手就是一巴掌,“燕墨,你走,我恨你。”高声的喊着,字字都足以让这周遭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可是随即的,背对着相锦逸的她又是低声的以只有燕墨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相锦逸手中各个大臣的把柄我已经尽烧了,你与燕康明晚就起兵,切记。”
说完,她的手缓缓垂下,竟是,有些痛。
燕墨的脸上是清晰的五道印子,可他此刻的表情却是笑着的,刚刚夕沫的话就证明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他的,一定是的。
可她,为什么还是说要嫁给相锦逸呢?
他真的不想她嫁给他,不甘心的道:“夕沫,相锦逸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你千万不要嫁给他。”
夕沫见自己已经把应该说的话告诉了燕墨,她真的不想再拐弯抹角了,她累了,兰婷和相锦臣就在这凤央宫里在相锦逸的手上,“女人总是要嫁人的,而我只想嫁给一个最爱我,能给我一辈子幸福的人,燕墨,你不配,所以,我与你便再也没有关系了,相爷,我们走。”她的手臂挽上了相锦逸的,拉着他就要走进房间,直接就无视了燕墨的存在了,她帮不了燕墨,那么,倘若她带走相锦逸,也许,燕墨还有离开的希望,至少,燕墨可以把她刚刚说出去的话带出去,那般,京城里原来跟随相锦逸的大臣也便不会跟着相锦逸而只会反戈了,而同时,只要燕康出面晓以大义,既往不咎,那些人就会对燕家死心踏地了。
她是真的不想再让战争继续下去,和平吧,这样才是百姓的福音。
“夕沫,你瞧,珍儿笑了呢,她越来越象你了。”相锦逸仿佛是知道她的心一样的配合着她的与她亲络着,“对了,你下午为我做的桂花糕我都吃光了,等到明天大婚结束,等你歇歇要再做些给我吃,很好吃,又香又甜。”
“相爷喜欢我下次多做些。”她笑,一张脸上笑得是那么的灿烂,就许他燕墨有那么多的女人吗?
她也可以。
越想燕墨抱着婉儿的画面她就越是生气,太生气了。
那秋千上的一幕幕让她恨不得想要回首再给燕墨一巴掌,刚刚那一巴掌根本不够,一点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