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肥式赶起了牛车,牛车走得很慢很慢,就那样的速度,几年也走不出草原的,可也就是这样的牛车,才不显眼。
燕墨还是紧盯着牛车离开的方向,就是不肯移开。
可是,牛车转弯了,一个哈瓦包挡住了他的视线。
“扑……”他突然间的旋身而起,硬生生的就追了过去,可只追了一半,他就停了下来,他不能……
他不能惹起别人的注意,谁又知道自己的人中有没有卓力格图的细作呢?
眼睁睁的看着那牛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只一个车把式,其实,他真的是把自己的命都赌给了那个车把式,那是一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家丁,老老实实的很本份,也只有把夕沫和小珍儿交给他自己才多少放下心。
只要走出了卓力格图的包围圈,外面,自然会有人接受,昨夜早就以飞鸽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他不离开,卓力格图就不会怀疑什么的。
他说过,要等天亮了之后再与夕沫商量的,所以要给他时间,那至少要一个上午,所以,就答应了卓力格图过午后再给其消息。
这么一整个上午足够夕沫和小珍儿走很远了。
就去洛城,那是一座小小的城,依山傍水,风景如画,父王就是那里遇见母妃的,可是父皇与母妃却没有一起走到最后,也害得母妃现在彻底的变了一个人。
这世上,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就那么的难以在一起呢。
静静的望着那个方向,只要夕沫和小珍儿走了,他就什么也不怕了,他可以杀出去的,卓力格图有多少人他也不怕。
他是血性的男儿。
夕沫走了,他就在哈瓦包里不住的踱着步子,不时的听着门外旺福向他报告现在外面的情况,一切,都很平静,卓力格图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怎么说夕沫也是他的女儿,还是他心爱的兰婷的女儿,他也不想伤害夕沫的。
可是利用的那颗心却是那么的明显,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自己之前的错了。
为了达到杀珍妃的目的,他数次的利用了夕沫,其实,与现在的卓力格图又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利用自己所爱的人。
只是区别在于夕沫是他的爱人,是卓力格图的女儿而已。
但人生的际遇,却是那么的相类似。
“旺福,有没有什么消息?”
“王爷,外面很安静。”
他的心又是平复了些,他坐立不安,所以,就只能这样的踱着步子,越接近中午他越紧张,在夕沫与小珍儿没有彻底的安全之前,他什么也做不了。
还在走,脑子里是昨夜里与她一起缠`绵时的画面,他现在发现他爱她已入骨髓,那么那么的深爱。
门外,忽而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象是旺福的,心底里一沉,急忙的打开帘子,“母妃,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珍妃的脸上噙着笑,目光却是直落向燕墨的身后。
急忙的松开帘子,不想让母妃看到哈瓦包里的一切,“母妃,你身子不好,还是歇着好,等离开了草原,我再送你去洛城。”
“呵呵,墨儿,你心里还有你这个娘吗?”突然间的,珍妃的面容变得凌厉了起来,带着疑问的质问起燕墨。
“母妃,发生什么事了?”
“你送她去洛城了是不是?”
“没有,她在睡觉,昨晚上没睡好,她还在月子里,白天晚上都要补眠的。”理所当然的说着,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门前不许母妃进去。
“我要看看我的孙女。”珍妃却要越过燕墨,一心一意的要闯进哈瓦包。
“母妃,儿子已经是大人了,儿子有自己的分辩能力,母妃,你累了,该去休息了。”身形一移,手起,燕墨及时的就点了珍妃的穴道,然后抱起了珍妃,转身向旺福道:“去查查,是谁走露了风声让母妃知道的。”如果母妃知道了,那么卓力格图的人就有可能知道,天,当想到这个的时候,他的心如坠冰窖,一片冰凉。
可是夕沫与小珍儿现在却离他远远的,他即使是担心也帮不上半分的忙。
不是他狠心,而是他知道他狠不下心的结果就是珍妃把夕沫的事说出去,那么,他昨夜的努力就全部都白做了。
而小珍儿……
他不敢想那后果了。
他绝对不许自己的女儿成为烈焰国兵荒马乱的一个被牺牲品。
小珍儿就是一个孩子。
放珍妃在毡布上,心沉沉的走出来,母妃的哈瓦包已经被团团的围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被旺福带走了。
去审吧,这个人要审出来,但只要没有传出去就好。
忐忑着一颗心,却也只能这样的等待着,这一刻,他突然间后悔把夕沫送走了。
“王爷,哈瓦的使者到了,请王爷去大汗的哈瓦包一叙,大汗想要知道王爷与公主商量的结果。”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他沉声答应着,幸好夕沫还在月子中,所以,他可以理所当然的不带夕沫过去,他要尽可能的为夕沫争取时间,越晚被人发现夕沫不在,夕沫才越安全。
又是离开他了,在一起还没有一个月就又是离开了。
希望将来再见,她不会恨他的自作主张。
换好了衣衫,大步离开哈瓦包的时候,只走了几步他便回了头,那是他与夕沫一起住过一个月的地方,心,真的很不舍。
看了一眼旺福,所有的所有都在按照预先的计划在进行着,卓力格图并没有发现什么。
从信使来他就知道他赌对了,虽然还没有夕沫的消息,可他的心已经放下了。
夕沫安全了,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真的不怕了。
从昨夜接到被卓力格图包围的消息到现在,他紧绷的神经才微微的放松了一些。
夕沫与小珍儿,果然盛载了他太多的担心。
卓力格图的哈瓦包,豪华而又气派,弯腰走进去,正中正坐着卓力格图,“哈哈,燕墨,你迟到了。”
燕墨一笑,淡定而从容的坐在卓力格图的对面,“呵呵,刚刚小珍儿醒了,给她换了尿布,还看着她吃了奶,你瞧,我现在根本就不适合打仗了,更想在这草原上安家呢。”
“是吗,那小家伙乖不乖?”
“很乖。”
“象她娘还是象你?”
“都象吧,有些象我有些象夕沫。”
“有没有些象我和兰婷?”
“有。”这是真的,小珍儿的五官还真的有那么一点象卓力格图和兰婷,就连夕沫也是有些象的,不过,那时候谁也没有想到而已,夕沫倒是吸取了卓力格图和兰婷的优点,所以,才那么的好看。
“那还行,怎么样,什么时候抱过来给我看看我那个外孙女?”卓力格图端起桌子上的酒一口喝掉然后豪爽的说道。
“怎么也要满月吧,不然,夕沫的身体会做下病的。”
“那倒是,你们中原的女人生孩子规矩真多,当初惠敏生下拓瑞的时候也是,我还以为没什么事,眼见着拓瑞要满月了,就带着她出去外面走走,结果,中了风差一点就……,后来吃了好些药才好些了。”
燕墨在心里感谢惠敏王妃,只要让卓力格图相信夕沫还在就好,这样,就会为夕沫争取更多的时间,不管多久都是好的。
他觉得他是赌对了,夕沫遇见古拉噶和萨玛真的是她的福气,不然,他身边的人能混出卓力格图的包围圈的人真得找不到,也就只有会讲哈瓦语的古拉噶和萨玛才能混出去,才能带着夕沫安全离开。
那些,旺福都安排的好好的,虽然临行前他没有见过古拉噶和萨玛,可他相信他们。
“两天就两天吧,我等得起,燕墨,昨天我与你谈过的事有没有与夕沫商量过?”
“哦,我跟她说了,她说要考虑一下,因为,小珍儿太小,还有,小珍儿是七个多月生的,她觉得孩子还小,若是长大了身子不好担当不了大任,岂不是……”
“那怕什么,有你这个爹,有我这个外祖父,小珍儿就是你们烈焰国的小皇帝,这可是你父皇当初亲自定下的旨意,你与燕康谁先生了孩子,将来的皇位就归谁,不是吗?”
“是的,所以,我与燕康这么些年谁都是无法让自己的孩子顺顺利利的生下来。”燕墨苦笑了一下,“我常常在想那个一直要杀死我与燕康的孩子的人是不是想上位呢?”随口的一语,可心思这样一转,也便认定了那个人是兰婷,却又是那么的不相信,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可是,现在想要上位的的确也是兰婷,只是,百姓是反对她的,她的上位名不正,言不顺,倒是小珍儿还真的是名正言顺了,可也,就这样的被兰婷和卓力格图所利用了。
他是早没想到卓力格图原来是那么的深爱着兰婷,他只以为卓力格图与兰婷的那一次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所以以为卓力格图不会参与到烈焰国的内战中的,但现在看来,是他疏忽是他错了,卓力格国为了兰婷现在居然是什么都做了,甚至于要逼着自己的外孙女称帝,然后垂帘听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