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队……城南……城南……发生了两起命案。”小吴急匆匆地打开门,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
赵寻翘着二郎腿哼着歌,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吓,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两起?”赵寻挑眉,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朝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招手,“兄弟们,有活干了,大活。”
刑侦队的人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么振奋人心的消息了,吵吵嚷嚷地出了门。
城南。
老北风呼啸着,巷口的人都捂着口鼻,努力忽视随风传来的血腥味。
现场已经拉起来警戒线,赵寻一行人到的时候,巷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交头接耳讨论这起案件。
麦佳朝赵寻走来,颔首,道:“今早六点多,有人在城南南邦巷发现了这两具尸体。死者面目模糊,据目击者说,他是被这股腥味引进来的,才报了警。这是死者生平。”赵寻接过麦佳手里的资料,翻开。
两个死者皆面目模糊,是靠从身上搜出的证件才辨明了身份。
赵寻看完,皱起了眉。从资料上的照片看,两位死者长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一位叫王古,出租车司机,忠厚老实,在邻居亲朋中口碑不错。另一位叫胡一山,穷鬼一个,好贪小便宜。这两人无亲无故,性格迥异,但长相却惊人的相像。除了这些,他们还有一个相同点,就是单身,家里只剩自己。
赵寻把资料交到旁边的陆乘风手上:“拍照,取证。”转过头时,刚好看到一个人颤颤巍巍地朝巷口走去,脚下无力,还打了一个趔趄。
赵寻眯了眯眼,偏头问小吴:“那是谁?”
小吴扭头看了一下:“哦他啊,就是那个报案的人。据说从没看过这样的场面,报完案就晕了过去,现在才醒呢!我估计啊,这事得给他留下很大的阴影……可怜,可怜!”
赵寻瞥了他一眼,把手搭到他肩膀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同情心?既然这样,小吴啊,你哥我这个月生活费紧缺,你打算从你工资里扣多少钱补给我啊?!”
小吴嘿嘿笑着,一溜烟跑远了。赵寻放下手,又朝巷口看了一眼,才晃晃悠悠地走到尸体前。
法医林暗正在验尸,周围的人皆是神色凝重。
“如何?”赵寻问。
林暗站起来,道:“两位死者都是利器致命。其中,王古腰间肋骨全断,面部被玻璃扎破,致命伤在脖子。据推测,应该是车祸。”
“车祸?”陆乘风看向赵寻,“如果是车祸,那就有抛尸的嫌疑了。”
赵寻若有所思。
林暗继续说:“另一个死者胡一山,右腿畸形,是陈年旧疾,面目模糊出于利器划伤,致命伤在腹部。”
赵寻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赵队?”林暗试探道。
赵寻回过神来:“哦,今天先到这吧,保护好现场。那个乘风啊,回去以后把死者生平和验尸报告整理一份给我。”转身反手在陆乘风的下巴摸了一下,大步向前走。
“小陆啊,胡子要刮了啊!扎手!我们虽然单身,也要注意形象啊!”
陆乘风:……
幽暗的地下室里,一个女声缓缓传来,显得有些阴森。
“做干净了吗?”
过了许久才有人应答:“放心。”那是个十分沙哑的男声,仿佛已经了许久未曾开口,透出浓浓的压抑感。
女人莞尔一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让人琢磨不透的寒光。
她十分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外面的人吵吵嚷嚷的声音通过这里唯一的一扇窗传了进来。有多少人劝她放下过去踏上正道,可那些人有什么资格又是以什么身份这么劝她?!
只有她是真真切切确确实实从过去走了过来。不,是熬了过来。
那段时间有多难,有多苦,怕是只有她知道了……
哦,还有他们。想到那些人,女人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许感情,不同于她平日伪装出来的那种热情,而是真正的,可以说是有了生气了。
这里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就这样沉默着,沉默着……
她靠在椅子上,闭目,似乎回到了从前……
“我们回来啦!”东丹和陈意将货车上的东西一趟一趟地搬进店里。
随着货车发动,一声尖叫传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店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没有人去问是怎么了。因为……下一秒就知道了……
“小强啊啊啊啊有小强啊……”木文的声音嘹亮得让人耳朵发痛。
许寂定面不改色,随手抄起一只拖鞋走到木文身边。
“呜呜呜我就知道啊五你会来救我的哈哈哈哈……”啊五是这里的人对许寂定的称呼,以至于很多人不知道她的本名叫什么。
许寂定朝木文温柔的一笑,瞄准了蟑螂,把拖鞋往……呃木文身上扔……
???
木文表示很疑惑,等她回过神来,许寂定已经走开了,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留下一句话。
“嗯,小强不大,你自己练练手。”
许寂定离开后,木文的咆哮又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他人发出了一阵持久的爆笑。
她们八个人由于各种原因租了同一座房子,外面一格用来开了一个小超市,里面四室两厅,两个人一间刚好。在这里开店其实挺划算的,交通不发达,人少,也没什么地方卖杂货的。人们需要什么东西一般就来小超市,生意还不错。
这里是这座城市的老住宅区,房价低廉,所以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住的多是老人,平时自然比较安静。现在是晚上九点多,这个时间店里一般没什么人。
可能是习惯了安静的环境,木文刚住进来的时候,有好几次被邻居投诉了。
邻居是一对在市中心购物广场做推销员的中年夫妇,膝下无子,脾气不怎么好,有些惹人烦。妻子叫余啊苗,总是三天两头来找茬;丈夫周树,性情暴躁。这对夫妻几乎是日日都要吵架,似乎只有在找邻居茬这一方面才有共同认知。
文介坐在收银台里,低头玩手机:“哦对了,今天隔壁那谁又来了,顺走了一瓶二锅头,记得记账上。”
林早点头,取了账本记上。
“咦?元元和车韦还没有回来吗?”木文四处张望。
东丹:“哦,她俩啊,我们去进货时碰着了,去逛街了,说是顺道办点事。晚一点才回……”
“等等?……”文介打断东丹,在旁边柜子里翻了翻。不久,举起了手里的两串钥匙,“这俩傻逼都忘带钥匙了!”
……
一阵沉默过后,文介把钥匙重新扔回柜子里。
“都愣着干嘛呢?又不是第一次!哪一次她俩说晚一点回来然后有回来的?”陈意不以为意。
“就是。”林早从厨房里端了一锅八宝粥出来,“喝粥吧!”
“啊啊啊啊啊宵夜我来了!!!”一群人一拥而上,离得远的文介低咒一声:“操!至于吗你们?!给我留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