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人回到书房,手里拿着从淮园拿来的包裹,确认房外的人已走,说道:“你出来吧,事情办妥了”。此时从内阁走出一个人来,身形修长,半边身子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面容,只听到一凌厉的声音:“你放心,舍弟会安全回到家的,但是这件事你还没做完,你要亲手把自己手上的东西交给长鹪”。
任大人一听急到:“你只是说我当众把东西搜出来就行了,为何要……”他不是傻子,他想起花姑白天说的那些话,夏筠钰是太子要保的人,所以这个人的目标根本不是他,而是太子。那人闻言笑了:“你认为你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吗?有些错误只要犯一次就是致命的,你要命,你就要拿东西拿换”。
任大人心沉了下去,他不能背叛崔世恒,不能背叛太子,但是他的弟弟,是他唯一血亲,他不能失去,不然死了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那人见此未说什么,飞身离去。
花姑冷着脸进了房间,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传来尖锐的脆裂声,梅姑低着头急急进入,关了门。“你再出去一下,看长鹪是否有回信”花姑说道,梅姨闻言,低说了一声是,便又转身出去了。
花姑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心乱如麻,为何任大人会突然来搜查?那个包裹从哪来,是谁放在夏筠玥的房间?为何长鹪联系不上?这可是第一次出现如此情况,花姑心下不安。
过了一小会,梅姨急急推门而入,对花姑说道:“花姑,还是没有回信”。花姑一听,越觉得事有蹊跷,沉思了一会:“这样,我写封信,你亲自去交给崔大将军,然后你讲夏筠钰的事情说一下,顺便打探一下太子现在是否在议亲”。如果太子在议亲,那他可能已经将夏筠钰放在脑后了,而太子议亲,淑妃娘娘肯定会和自己的哥哥通信相商。梅姨说了是就立即转身出去了。
而让花姑等的焦头烂额的长鹪此刻却十分难过。长鹪此刻修长的身体全身赤裸,身上无数纵横的伤口,有些正在渗暗红色的血,颌骨已被卸掉,口中塞紧防止咬舌自尽的布条,这时他被喂了软筋散,高高地捆绑悬挂在高梁之上,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长鹪听闻任大人有事汇报,便去了任崇的兵属,见了东西,他正想回去向太子汇报情况,却不知在回去的路上被埋伏了,他武功不弱,本不把伏击的人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对方会用毒,他在失去意识之前想自尽,但是似乎对方知道他想干什么,直接卸掉了他的颌骨。这个毒药似乎不会要了他的命,只是让他的疼痛感更敏感,身上的刀痕虽浅,却是痛的入骨。他每三天给京都汇报一次信息,今天就是他应该发信的时候,不知道接应的人是否发现了他留下的痕迹。
第二天,花姑早早醒了,梅姨去了军营,她梳着头发,见到乌黑的头发里一丝丝的雪白,想起了苏儿。她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可是她的大仇却还是没报,想起最近的战况,她似有一口气堵在胸口,让人无法呼吸。花姑收拾好,去了花厅,却只见夏筠玥四人,花姑的脸色难看起来。过了小会,小宛扶着玉琢来了,玉琢见花厅如此情景,甚是惊讶,说道:“我还以为大家开的玩笑”。
花姑沉着脸问道:“什么情况?”。玉琢犹豫一下向前说道:“昨儿夜里金铃跟我说大家均是命薄之人,不适合参与造反之事。再说玉字辈不好忤逆,只好避而不见了”。这时在逼她将夏筠玥四人安排成银字辈了,花姑气着了,直接起身离开。
夏筠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冷了眼,夏筠玥亦然,而何怀玉和陶娇则很是生气,但也无可奈何。玉琢看着四人的表情,安慰了一两句便出了花厅。出了门,玉琢吐出了胸中的浊气,终于以后没人再能威胁到她了。
崔世恒看了花姑的信,听着梅姨汇报的情况,包括太子曾让长鹪保护夏筠钰的命令,皱了眉。“混账,我当初出手相帮,只是看在蒋家以往护卫边疆的功劳而已,没想到他却是为了一个女人”崔世恒拍了下桌子,只见桌上的镇纸弹跳起来,梅姨低下了头。
“长余,你去问问昨日送出去的驿报是否与以往一样,然后把任崇叫过来”崔世恒说了一声,一个青年在帐外领令前去,然后又对梅姑说道:“你回去告诉花姑,一切按照圣谕来”。梅姑知道了崔世恒的意思,抽身退了出去。
梅姨回到淮园已到傍晚,但见外院冷冷清清很是奇怪,等听说了早晨的事情,她知道夏筠玥四人终是没躲过一劫。梅姨进了花姑的房间,将崔世恒的话说了一下。花姑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子,既然这样,那就让她们四人出闺阁吧。梅姑担心的问道:“万一太子怪罪怎么办?”。花姑没有说话。
“你说驿报里这次没有夹信?”崔世恒听了长余的汇报,看来有人在这边向太子动手了。崔世恒想到梅姨和任崇汇报的情况,赶紧写了信让八百里加急送去京都。然后让任崇去查明布偶到底是哪个地方做出来的,然后将布偶烧掉。任崇白着脸道了一声是,然后退了出去。
“殿下,崔将军的八百里加急”影飞身而入,向正在批阅奏折的元煦说道,最近朝中二皇子的势力被一点点地清除,虽然过程很艰辛,但是对于结果元煦尚且满意,父皇已经让他独立批阅奏折了。元煦放下笔,接过影手中的信,一扫而光之后,赶紧在桌子上一摞奏折中找到了姚城的驿报,却见驿报中夹着一张纸,上面正是长鹪的笔迹,写着:一切如常。
元煦心沉了下去,在姚城驿报中无长鹪的汇报,而到了他的桌子上就有了,看来长鹪出事了,而有人正在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