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爱情名义下的身体诱惑
帅哥美女,一次邂逅,一见钟情,然后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这是很多文学作品和青春影视剧惯用的桥段。一见钟情的爱情,看上去很美,但看得多了,便发现了其中的许多破绽。一见钟情,其实不算是真正的爱情,只能算是一种美丽的遇见,一见钟情的真实背后,是身体的诱惑,其本质应该是一种奸情。
这样武断的妄下结论,可能会被纯情的少男少女给骂得狗血淋头。且不说琼瑶阿姨讲述的那些经典爱情故事,主人公哪个不是一见钟情?更有反驳我的事实论据是,最近网络江湖闹得沸沸扬扬的日本小伙在北京遭遇一见钟情的感人爱情,就是一个明证。这个长得有些像网络红人小胖同志的日本小伙,大老远的跑到咱首都北京,本想好好读书,做个21世纪爱学习的好青年,哪知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不小心在北京环线地铁遇见了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女孩,并对她一见钟情。从此这个可爱的日本小伙,茶饭不思,无心向学,一边在网络发帖寻找那个一见钟情的“中国女郎”,一边果敢地举着一块寻人启事的招牌,先后6次到那个“中国女郎”出没的地铁站,希望能再次邂逅那个让他丢魂的女孩。不知是老天爷长眼,还是幕后有高人,历经32天感情折磨之后,这个叫斋藤卓也的日本小伙终于见到了他的梦中女郎——遗憾的是不是他宣称“很爱中国人”的中国女郎,而是一位蒙古国女郎,日本小伙有无伤悲,不得而知。
本来,这个一见钟情的“中日结合”的爱情版本,从中日要友好的角度讲,应该天随人愿,然而折腾的结果却戏剧性的变成了“日蒙结合”。为此,不少网友质疑这个俗套的爱情故事,是特洛伊公司为做宣传一手策划出来的。自从“丁香小慧事件”被披露出来是一场人为的闹剧之后,我对这个同样吵得快焦糊的爱情故事,到底是人为炒作还是矫情作秀,已经不是很关心了。我感兴趣的是,在日久都不生情的当下,一见钟情是爱情还是身体诱惑?尤其是在网络时代,可以一夜无情,可以日久情疏,可以调情但与爱情无关。网络真是个好东西,天涯不再是距离,爱情也无需等待,一按回车键,梦中情人就到了眼前。要做要谈,你情我愿,床上床下,悉听尊便。多么幸福的网络时代呀!
一见钟情,在文学作品中,是一个非常浪漫的主题,而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是在幸福的网络时代,一见钟情往往结出的是苦果,甚至是悲剧的警世故事。一见钟情,再见伤神,是目前现实中非常痛苦和无奈的事情。事实上,我一直认为:一见钟情找的是情人,日久生情找的是伴侣。这同时也验证了我酒后的论断:一见钟情背后是奸情,相濡以沫才是爱情。
所以,我对这个可爱的日本小伙,千辛万苦要寻找的那段比烟花还绚烂,比昙花还短暂的一见钟情的爱情,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的,用更准确的表达,那就是不曾为他的“痴情壮举”感动过。我曾经与很多朋友讨论一见钟情的话题,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男人和女人在对待一见钟情,看法是绝对不同的。女人希望有一见钟情的爱情,源于浪漫的幻想,而男人希望一见钟情,源于下半身的诱惑。有爱情专家早已作出结论:男人分两段,上半身是修养,下半身才是本质。而女人恰恰相反,她们更多的是为爱献出下半身。
无数的事实告诉我们:一见钟情通往幸福婚姻的道路,依然离不开对对方理性的分析和判断。一见钟情的可能性一定有,但是要定情的话,我还是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除非是两个都可以潇洒到什么都不计的活宝,像杨过和小龙女一样,一辈子只谈情,不做事,过着神仙日子。否则,“一见”可能是“钟情”,但“再见”可能就是“中伤”了。凡夫俗子,历来如此。
2007年9月20日晨屈默于广州
爱情,不过是换种姿势
在报纸上做情感版主持人久了,便突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一般做客情感版的大多是女人,讲起爱过的男人,都是一把眼泪一阵心酸,往往是痴情女偏偏遇到负心汉。而做客情感版的男主角,虽然不多,但绝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桥段:“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她……”。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所有来电或约请采访的故事主角,倾诉的爱情故事,虽然版本不同,结局却有着惊人的相似,那就是爱到最后都是伤害,令人叹惋。想必我等凡人,大都爱得辛苦。大侠金庸笔下的痴情男人杨过好不容易爱上小龙女,偏偏上苍捉弄人,一对好鸳鸯无辜等了16年。所以爱情是一件苦差事,不要随便谈。
像我等居无定所的男人本来是不适合做情感版主持人的,报社把情感版交给我做,主要是报社领导见我先天长着一幅风花雪夜的脸,不做情感版太浪费我的表情。整天围着我转的几个美女记者也老替我惋惜:屈默长得一点也不比陈坤差,咋个就没导演慧眼识珠呢?我这人致命的弱点,就是经不起美女的表扬。受此抬举,不胜荣幸之极。在做好自己的几个经济版块栏目之余,便替领导分忧,替爱情代言,揽下情感版,一边严肃地跟人探讨经济话题,一边悲凄地听读者倾诉那些风花雪夜。
说来也真想好好表扬一下自己。套用鲁迅先生的话说,世上本没有专家,咨询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专家。自领命以来,我的手机就成为了情感热线,我也渐渐的就成了读者和美女们眼中的“情感专家”。一遇到感情故障,就慌不择路找我负责“修理”。坦诚地说,我还真是一个演戏的主,只是前世投错胎,生拉活扯做了记者,要是投到演艺圈,说不定也如陈坤一样早红了,至少也要比芙蓉哥哥们红得体面一些。
我的表演天赋目前主要体现在接听电话上。每每接到读者的电话,我就与关心我情感版的读者同悲同喜。如果读者讲述的是悲情故事,我就把自己弄得比她还悲凄,寻找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如果读者讲述的故事是人间戏剧,我就比她还乐,简直就是赵本山在坐台接听。我这样做,并不是我虚伪。我只是凭着我与身俱来的表演才能,拉近与读者的距离,以便我的采访顺利而深入。事实上,我采访过的读者,后来都成了我的朋友。
在这些读者朋友当中,有位曾经为情所困的女子,年仅30岁,心态就沧桑得如《神雕侠侣》中的梅超风。有天深夜,她在电话中告诉我,她从18岁初恋,到现在已经谈了16个男朋友,居然没有一个修炼成正果,最后都分道扬镳,行同陌路。现在对男人都已经彻底绝望了,没有一个好东西。她最后在电话中,如《白毛女》中的喜儿,往事不堪回首,抹着眼泪控诉了男人的种种不是,一句话,男人都不是东西。我在电话中帮她骂着那些负心汉,还拿出我那篇《男人都不是东西》的文章来旁征博引。当这个女人控诉完万恶的负心汉时,突然在电话中问我:屈记者,你帮我骂男人,骂得比我还痛快,你老实说,你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我如实回答:遇到潘金莲,我肯定就是坏男人,遇到你,我可能就是好男人了。她破涕为笑,幽幽地说,爱得太多了,爱就受累。
事实上,不管你是千帆过尽,百年孤独,还是阅人无数,历经情劫,现实的爱情不过是换种姿势。我始终认为,爱情最好经历三次,一次一见钟情,一次刻骨铭心,一次牵手一生。一见钟情可以让我们相信童话般的爱情,依然是存在的。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可以让我们平淡的生活充满狂澜,任何时候回忆起来都是那样惊心动魄,激荡人心。牵手一生是爱情最后的归宿,可以让我们不再孤独。但现实的结果往往是,我们越来越难以找到真实的爱情,越来越难以相信爱情。
所以,屈默总结自己采访爱情桥段的体会是:当爱情像都市快餐一样廉价,当爱情与一夜情纠缠不清,当爱已成往事,新爱就提上日程,那么,爱来爱去,爱情不过就是换种姿势。所以,经历爱情次数越多的人,爱情成功的机率就越低。爱得专,你就会爱得真,懂得加倍珍惜,比如初恋。爱得多,爱情就泛滥,一泛滥你就会受累。阅人无数的爱情,因看得太明白,反而对爱情缺乏信心。有时爱得简单,爱得糊涂,并不是一件坏事。
2007年6月23日屈默于广州
广州人的爱情为何不值钱?
近日,在首届全国和谐家庭高层论坛暨第八届全国家庭问题学术研讨会上,来自广州社情民意研究中心的一份《广州人家庭婚姻爱情价值观变迁分析报告》引起广泛关注,调查数据显示,“爱情”在广州人心目中地位18年来达到最低,“金钱”、“事业发展”重要性比例都超过了“爱情”。不少外地人对此摇头叹息,广州人太现实了,甚至非常同情的发出感慨:在诗人裴多菲心中比生命更重要的“爱情”,在广州人心目中的地位却“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更让外地人大跌眼镜的是,调查数据还显示,广州女性更多地把“金钱”看得比“爱情”重要。本来,在咱们泱泱大国,自古都是常见薄情郎,少有负心女,在很多人心目中,爱情对女人而言,是神圣的,是不容金钱亵渎的。所以对广州女性爱“面包”胜过爱“玫瑰”的爱情观,外地人很是不屑。我远在重庆的哥们看到这则广州人爱情贬值的新闻后,马不停蹄的给我来个电话:屈默,在广州跟女人谈什么都可以,千万别谈爱情。那口气很替我在广州的生活担心不已。说实话,我这位哥们的可爱之处,不在于他的天真和纯情,而在于他对爱情的认识还没有达到广州人的高度和深度。
自打N年前,我孤身漂到广州这片热土后,就跟广州人缠上了。虽然我曾在南方的报纸上撰文《你的白话我永远不懂》,狠狠地调侃广州人,但心里并不排斥广州人。说广州人很现实,这一点不假。请客吃饭,谁买单,分得清清楚楚,绝不学内地互相争着买单,就是不见掏出钱来。更让我感叹的是,广州人请客吃饭绝不讲排场,绝不铺张浪费,吃不了最后绝对是要兜着走的,即便是腰缠亿贯的富翁,也会把剩下的食物打包带走。这在外地人看来有失体面的行为,在广州人看来却做得心安理得。所以对外地人蔑视广州人的言论,我是持保留看法的。在我看来,那不是广州人过得现实,而是活得真实。
真实的活着,在物质至上的社会,是不应该受到苛责的。记得小时候,语文老师每每讲到资本主义世界的现实生活,总会非常同情的对我们说,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人与人之间充满铜臭味,没有温情,活着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受此残酷教育,我那时对金钱社会的仇恨并不比痛恨小日本鬼子逊色。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我的同学们都为长在红旗下庆幸不已。遗憾的是,当房价、教育、看病等新三座大山把咱老百姓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那曾经非常痛恨“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的语文老师其实也喜欢钱,更需要钱。事实上,没有谁可以看破红尘,吃五谷杂粮,没有谁比谁更崇高,尤其是在爱情面前。我无意把情圣们反复歌颂的伟大爱情拿到物质的天平上称量,但当下的爱情,却面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曾经坚贞的爱情,在金钱面前不断妥协。当爱情唾手可得,瞬间即逝,甚至只能靠做爱来维持的时候,有多少爱情经得起物质的考验?
我曾在《没有钱,我们还能爱多久》一文中写道:现实中真正幸福的爱情,往往不是那些大富大贵买得起999朵玫瑰的有钱人,也不是贫困交加的“无产”阶级,而是仅够买得起一朵玫瑰,过着小日子的芸芸众生。我表达的观点是,谈爱情是需要成本的,即便是要过小日子,也是需要物质来支撑的。所以,对广州人的爱情不断贬值,我是不愿意幸灾乐祸的,更不愿意落井下石。我一直认为广州的爱情贬值,并不是广州人“太过势利”,而是被现实逼迫的。生存是第一需要,爱情不是漂浮在空中的白云,她需要依附在俗气的物质之上。在广州,居不易,却是非常现实的问题。在现实面前,奢谈爱情至上是非常虚伪的,至少我认为那是对爱情不负责任的行为。
爱情重要,还是物质重要?本来是不需要虚伪的加以讨论,用广州一个居家过日子的邻居大妈的话说:你总不能拿着玫瑰却饿着肚子吧?套用爱情大师裴多菲的爱情宣言给予佐证:“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有红烧肉,二者皆可抛。”
仔细想想,你别不承认,广州人其实活得比我们谁都可爱。
2007年11月13日夜屈默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