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老人家教导我们说:“与敌人作斗争,其乐无穷。”事实上也是,这次宿迁屠园派出所与“披着羊皮的保安”作斗争,让我们感到了快乐,无论是视觉上,还是疲惫的心灵,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最终的胜利永远是属于地方政府的,只是得委屈当地的人民和警察,从此因这一小撮“披着羊皮的狼”将背上沉重的包袱,并爱屋及乌,声誉受到极大伤害。四川人民和成都警察因成都火车站派出所警匪勾结,光辉形象尽毁;广州人民和广州警察因“孙志刚事件”,声誉备受牵连;呼和浩特市人民和警察因“十名警察组建黑帮组织”,背脊被人指点;北京人民和警察因一北京警察跑到太原与地方警察血拼丧命,首都形象蒙垢……太多这样的例子,因一个人或一小撮人,让一个城市形象蒙尘,让一方百姓背负骂名。
本来,很多荒唐荒谬的事情,在老百姓心中,都不应该发生,至少不应该发生在地方政府和人民警察身上。但遗憾的是还是时常会发生,即使有时让我们难以相信,比如重庆“彭水诗案”,一个现代文字狱的冤案,竟然在法制昌明的今天,降临在“说对话写对文章”的老百姓身上。曾有一媒体朋友私下对我说:屈默,你他妈写文章老揭黑,我都担心哪天你被“革命”了。我说那就帮我写好墓志铭吧:这个人是被他的文字给害死的。
既然活着那么的不容易,那就抓紧享受地方政府时常带给我们的快乐,尽快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但毕竟比一潭死水的日子要充实些。
没有死的,抓紧快乐吧。
2007年4月10日凌晨屈默于广州
《金鹰报》约稿文章
记者的血有时也会白流
我们报社两个记者因见义勇为,被劫匪率众砍成重伤,至今仍躺在医院。据受伤记者的主治医生说,其中一位记者可能终身残废。
这是今年“五一”劳动节前夜发生在我们报社记者身上的血腥事件。
我本来想遵照警察同志和人民政府的嘱托,不要在媒体上,或者在博客上提及这件事,以免影响警察同志寻找线索,尽快破案。但记者见义勇为的现场,十米血路,触目惊心,更让人郁闷的是流血的记者依然躺在冰冷的医院,行凶者依然逍遥法外。因此,我无法让自己保持沉默,甚至像英雄一样,冷静得让人无法猜透内心的愤怒或恐惧。
“五一”那天,阳光灿烂,但阳光下的罪恶并没有因为节日的到来,显得比往日更多的温情。广州的博客朋友痕迹留言给我,说广州有两名记者被歹徒砍了,并提醒我要学会保护自己。说真的,我看到那条留言,我有些莫名的感动。在这飘忽的广州,人情是否冷暖,世态是否炎凉,我想每个来广州谋过生活的人,应该都有切肤的感受和体会。但政府的很多官员却不愿让人们说起城市的某些伤疤,即使它血淋淋的真实存在。
以往,行走在广州的每条大街小巷,见多了那些悲伤的眼泪,见惯了那些不该流血的牺牲,我也早已学会了麻木,甚至视而不见。对于城市生活的底层百姓,我常常希望他们早点回家,回到自己的城市,广州并不适合每个人。尽管有政府官员不止一次的作出解释,说杀人放火,抢劫越货,男盗女娼,只是城市发展的一个细小支流,有时可以忽略不计,并教导我们要看到城市的主流,社会的主流。每每听到官员们的这些高瞻远瞩的宏论,我就会罪恶的作出许多假设,假如某个官员的子女被劫匪给绑架了,或者杀害了,这个官员会不会也心静如水,在电视上或报纸上面带笑容,鼓励老百姓依然要看到社会的主流?
不知哪位哲人说过一句让人无法忘记的话,大意是说,作为政府职能部门,不能正视面临的社会现实,并加以修正,即使是死掉一个城市的流浪者,或者乞丐,那也是这个城市的罪恶和不幸。遗憾的是,我们很多城市的官员,不愿意正视那些一直都存在的残酷现实,宁愿欺上瞒下,粉饰太平,甚至助长社会邪气,也要找出一大堆理由为谎言正名。正因如此,我们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的亡羊补牢,有太多的事后诸葛,有太多的下不为例,有太多的严惩不怠决不手软的坚贞誓言。从而也就有一而再的流血流泪,然后悲伤的继续前行。牺牲总是难免的,问题是又有多少牺牲值得人们前仆后继?
所以我对我们报社那两个记者见义勇为的行为,感到莫名的悲哀。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想象的那么崇高和伟大,有时只是一种做人的良知,在支撑着我们必须以一个人的方式活着。我在很多时候,都在表达着同样的观点,我们没有义务去见义勇为,但我们有义务去保护自己,为家人,为朋友,有时也为这个社会。如果这个社会没能让流血流泪的事件得到遏制,正义无法彰显,邪恶无法受到惩治,我们只能这样做。
现实的经验一再教育我们,很多老百姓的鲜血都是白流的,包括被人们称之为无冕之王的记者。我们每个人在现实生活中,或许都见过很多的流血牺牲,但又有哪次流血牺牲唤醒了社会多少良知?老祖宗曾给我们总结出了一条绝对正确的经验:乱世需用重典,当法制的光辉还无法普照众生的时候,有时对邪恶残酷一点比所谓的人性化更有现实意义。
2007年5月16日屈默于广州
《金鹰报》约稿文章
中国高考30年,到底改变了谁的命运?
高考,决定了谁的命运?
——题记
中国恢复高考30年,已成为2007年夏天的一个最热门的话题。各大媒体、各大网站都在以各种方式纪念或探讨中国高考30年的风雨历程。30年来,高考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也改变了这个庞大国家的命运。回首高考30年历程,文字的力量,难以承受高考之重。30年来,中国高考到改变了谁的命运?不少人在追问,在反思,在讨论。
回答这个宏大的命题,在高考不再是“黑色7月”的今天,依然是非常困难的。30年前,一场不同寻常的考试,开始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几代人为着未来和理想,为着家族的荣耀,为着生存的需要,十年寒窗,挑灯夜读,忍辱负重,挥汗如雨,几乎全部的人生希望都寄托高考之上。一年一度的高考开始成为一种改变人生命运的“魔手”,在这场既是知识的考试又是命运的考试中,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悲壮画面,成为高考一道特殊的风景。高考伴随并深刻地影响着我们,影响着这个国家和民族。同时,高考也演绎出了人生百态,国道沧桑。
回首30年来的高考历程,就是一部人生悲欢史。很多走过高考这30年的人,依然难忘30年前,那个改变他们命运的伟人——邓小平。有时,群体的命运,甚至一代人的命运,掌握在一个人手中,不知是祸还是福。1977年夏天,刚复出不久的邓小平同志召集知识界人士群策群言,做出恢复高考的历史决定。从那时起,许多中国人的命运开始发生深刻的变化,高考和高考改革也从此处于社会关注的焦点。
据官方统计,1977年12月,中国恢复了中断10年的高考制度,570万名年龄介于13岁到37岁的应考者涌进考场,录取人数为27万。令人惊奇的是,2007年全国计划招生的人数恰是30年前参加高考的人数——570万。这不知是历史的巧合,还是冥冥中的早已注定。30年来,中国共有近6000万高中毕业生参加高考,1000多万人被高校录取。
30年,对于历史,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对于中国高考,尤其是高考改革,却是一段异常艰难而漫长的历程。老三届大学生、高校收费、教育产业化、高考积弊,伴随着这些名词的中国高考,一路走来,在激烈的争论中,备受指责与拷问。
客观地讲,30年来,一年一度的高考虽然受到社会方方面面的批评和指责,但它至少为为社会各阶层提供了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和平台,从这个意义上说,高考体现了一种社会的文明和进步。事实上,真正备受指责和拷问的不是高考本身,而是高考开革。
在目前的高考体系中,人们对优质大学教育的崇拜,仍然是一种迷狂。它背后显示出的,是中国上千年来,教育成为获得特权的门槛的历史沿习。这种“范进中举”式的历史沿习,使选拔人才的高考渐渐被名利所扭曲。更重要的是,本应当体现出公平公正的优质教育资源,却在各级分配中矛盾日益尖锐。这几年“高考移民”、“高考枪手”就成为民间自发的一种对教育资源分配不合理的间接对抗与反击。而“大学无用论”、“大学致贫论”、“毕业即失业”的无情现实,更是将徘徊在十字路口的高考改革推向拷问的十字架,取缔高考的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
古人云:三十年曰一世,如有受命王者,必三十年仁政乃成。面对恢复高考30年,尤其在各种有关高考的争议不断,乃至出现废除高考呼声的当下,我们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视角,去解读高考这30年一路走来的风雨历程、成败得失,并提出彻底的解决之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高考30年,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国家和民族的命运,但仅仅是改变个人和国家的命运是远远不够的。当高考越来越不能体现一种公平公正,当城市与城市、城市与农村高考招生的教育资源分配越来越不对等,当上大学的教育成本成为家庭的一种沉重负担,当高考已难跃龙门,知识不再改变命运……中国现实的高考到底改变了谁的命运?最终又将走向何方?都需要自上而下的集体思考。诸如如何通过高考去改变社会不公平不公正的痼疾,如何通过高考去构建社会诚信,如何通过高考去弘扬传统伦理道德等宏大命题,都需要在高考和高考改革中去改变,并努力去实现。
2007年6月8日屈默于广州
《金鹰报》约稿文章
老百姓跟谁姓关你什么事?
咱们泱泱大国自古就有个好传统,特别注重自己的姓氏笔名。什么都可以马虎,唯独姓什么,跟谁姓却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比如,张三有个孩子不姓张,那问题就严重了。用我热心的邻居吴大妈的话说,就是张三他老婆对不住张三了。这还仅仅只是一个方面,跟着倒霉的还有张三的这个孩子,从此就得背着“野种”的闪亮招牌,任人指点。在我们的国骂中,比较恶毒的词语就有“杂种”、“野种”,都是指姓氏出了问题。看来姓什么别不要不跟爹妈姓,否则后果很严重。
近日,各大媒体头条都刊登了一条很搞笑的严肃新闻,说的就是关于老百姓的姓氏问题。公安部研究起草完成了我国首部姓名登记单行法规《姓名登记条例》,该条例中首次对公民起名作出了硬性规定:公民应当随父姓或者母姓,并允许采用父母双方姓氏;子女采用父母双方姓氏时,可以按照双姓起名,但不算作复姓。当初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我聪明的大脑第一个反应是,我们公安部的官员真是太有才了,对老百姓真是太有责任心了。放下了诸多需要紧急办理的大案、要案,专门花心思来考虑咱老百姓的姓氏问题。治安事小,姓氏事大。这说明了咱们某些政府官员是一心一意在为老百姓办实事的。用某些官员的话说,咱老百姓的事,再小都是大事。说句公道话,老百姓姓什么跟谁姓,咱官员们都要操心,挺不容易的。所以大伙万不可瞎起哄,整出些“李杨飞刀”、“张王不败”等怪异的名字,给父母官添乱。
只是这个规定来得太迟了点,太突然了点,太意外了点,让我中学的一个同学叫苦不迭,提起爹妈就气得想骂娘。说来也真是,我这个同学既不跟爹姓,也不跟妈姓,偏偏姓了一个“外姓”。老实说,这怨不得我这个同学,他自娘胎出世,做父母的就自以为是,为感谢曾经的一个救命恩人,竟然让孩子跟随了恩人的姓,还说是永远不要忘了恩人。问题就出在这里,一家人3个姓,总让人民群众狐疑他们父母隐瞒了什么。更为麻烦的是,这给我的同学带来了不少困扰。有次我陪他去文教办填份考试的表格,当负责接待的大妈看到我同学填的姓名与父母姓氏不一样,很认真地说:同学,你该不是冒名顶替的吧?我那位同学气得咬牙切齿,似乎受了莫大的侮辱,冲着大妈就来了句:我是我妈亲生的,我是我爹亲儿子,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绝对不可以侮辱我的姓氏。自此,我这个同学落下一个坏毛病,每每有人问起他为何不跟爹妈姓,他就很着急,反复解释:我是我妈亲生的,我是我爹亲儿子,我跟谁姓,关你什么事?
坦诚说,对这公安部出台的这个条例,我跟我这个同学一样,是有些迷惑的。去年建设部为平息老百姓对房价持续高涨的怨气,正式公布了《关于落实新建住房结构比例要求的若干意见》,要求开发商建的住房70%不要超过90平方米。90平方米到底是个什么标准?又是凭什么根据制定了这个标准?更重要的是谁来监督这个“意见”的执行?事实上,这个毫无根据又毫无操作性的规定,无异于一纸空文。楼价照样涨,房子面积开发商想怎么建就怎么建。最终的结果是非常可笑的,也是很失败的,像一场草草收场的闹剧。用我老实巴交的老父的话说:坐在办公室制定天下宏略,并不是每个官员都有这个才能的!
像这样让人迷惑的闹剧还在继续上演,而且似乎越来越超出老百姓的想象力。近日,教育部效仿公安部,也出台了一个硬性规定,自2007年9月1日起,全国所有中小学生每天都必须要跳校园集体舞,据说为了让这个规定行之有效,教育部竟然组织了无数专家,历时两年时间,创编了《第一套全国中小学校园集体舞》。我做教育新闻的一个朋友当日就发给我一条短信:屈默,关于教育部规定学生必须跳舞的事,你可别发什么牢骚,现在是学生先跳,因为他们是祖国的未来,下一步就是上班族跳,再下一步就是农民兄弟也要跳。我的娘,政府操的哪门子心思啊?一阵感慨之后,我突然很佩服我们的父母官,孩子上不起学无所谓,孩子就不了业也不是什么大事,学校乱收费也可以先放在一边。跳舞事大,失学事小。我在这里得替教育部官员们讲句公道话:那些偏远山区的孩子们,你们可以不吃饭,可以读不起书,但不能不跳舞。现在我终于明白歌手庞龙为何那么红,原来早在几年前就在《两只蝴蝶》里替教育部官员们做了免费宣传:亲爱的,来跳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