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才女”伊能静由于演唱时出现口误,将成语“羽扇纶巾”的“纶”(音guān)念成“伦”(lún),不但遭致网友严厉的质疑和猛烈的板砖,而且媒体也是不依不饶,揪住她这件“不光彩”的事,多次在公众场合羞辱她。好脾气的伊能静最终忍无可忍,在博客上以“士可杀不可辱”为题,谴责“羞辱”她的记者:“我认为我可以被指责却不能被你侮辱,你可以说我笨但是你不能侮辱我。”伊能静的愤怒,让我很是为她鸣不平。难道艺人的口误真的就不可理解么?比艺人还像明星的余秋雨都有念错字的时候,一个艺人偶尔念错了字又何妨?事不凑巧,酷哥周杰伦也因说了句大实话“不认识雷锋”,旋即遭来比伊能静更猛烈的口水战,愤怒的网友和媒体不断上纲上线,猛烈批斗,要不是周杰伦会耍点双节棍,我估计他早被愤怒的人民群众淹死在口水中。
艺人“很受伤”,其实媒体和观众是心知肚明的。艺人也是人,也有与常人同样的喜怒哀乐。只是我们习惯于看艺人的闹热,看艺人人前风光后的尴尬和落魄。前段时间,我做娱乐版的一个朋友亲历了“围攻”重病住院的快乐宝贝肥肥的“娱乐战斗”后大发感慨:艺人是人前风光,人后心伤。不但要花心机和透支健康保住身上的光环,还得忍受舆论和大众近乎无情的审视。艺人活得累,更活得无奈。从窦唯烧车,王菲生子,谢东吸毒,刘德华遭遇无知歌迷,到马季侯耀文的突然猝死,媒体和大众关注的不是事件的本身,而是艺人的花边新闻。艺人跟谁恋爱,跟人睡觉,似乎都得要经过人民群众批准,否则,不但媒体会逮住不放,观众也会不乐意。
既然如此,我的看法是,媒体和观众需要娱乐,那就继续尽可能地去挖掘和窥视艺人不小心暴露出来的“缺陷”,但不能落井下石。谁都看见台上热闹,可谁知道台下终究还是冷清的。台上台下,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我们自然就会对艺人的“缺陷”和狼狈一笑而过。毕竟,在现实残酷的竞争面前,做哪行都不容易,不管是艺人,还是普通人,台上台下都还不是混碗饭吃。
2007年8月27日深夜屈默于广州
《金鹰报》约稿文章
诗人,凭什么裸奔?
赵丽华是谁,我得老实的承认,我是真的不认识。然而,一编辑朋友某天心血来潮要整个现代诗歌专题,问我知道赵丽华不,一个被网络猛批,被媒体称为梨花派鼻祖的女人。我摇头的时候,编辑朋友很吃惊的看着我,那神情简直认为我是白痴,白在舆论界瞎混。后倍感自己落伍,便在网络使劲搜索,竟然找出了一大堆关于梨花派的大字报。最让我突然想跳楼的是一大帮被称为诗人的男人,有的用下半身努力去证明赵丽华是伟大的诗人,更甚者竟然当众脱裤子力挺这位梨花派鼻祖。
在单纯的读书年代,我对诗人是充满膜拜的,曾经有次读到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不禁进入忘我状态,引来班花向我行注目礼。从那一刻起,我就立志以后也要成为徐志摩、食指、海子、顾城等之类的诗人,即使最后像食指那样进疯人院,像海子那样面朝大海卧轨自杀,甚至像顾城那样举起斧头砍死心爱的女人,然后自杀,也不要脱了衣服裸奔,或者用下半身去写作。
然而,梨花派鼻祖赵丽华彻底击碎了我读书时代的缪诗梦,尽管之前我偶尔还在广州的报纸上写着风花雪夜的竖排文字,蒙骗无知少女的眼泪。但在网络中读了赵丽华的“梨花诗”后,我决定不会再去写诗歌了。因为梨花诗直白地告诉我们:只要你是人,只要你会认字,只要你会把一句话竖排起来,就是现代诗歌。既然写诗是连民工都能完成的事,咱也就不去抢民工朋友们的饭碗了。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尽管那些口水诗被赋予了梨花的味道后便成为了所谓的“梨花诗”,至少从名字上已经充满了诗意。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有好事者竟然用1个小时发明了一套写诗的软件,据说写诗的速度和数量都远远超过了梨花派弟子们,让人不得不感慨,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不写诗的日子缺少了激情,但写诗的岁月充满了迷茫和空洞。突然觉得韩寒同学有着充满预言家的智慧,他说:中国诗歌死了,诗人也死了!回望那些曾经充满激情和理想的文学青年,落寞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世俗红尘中。再远望那些用下半身写诗的人,脱裤子朗诵诗歌的人,把自己装在兽笼生吃牛肉写诗的人,我终于明白:韩寒同学挑战中国现代诗歌显得是多么有力,底气十足,充满胜利者的嘲弄。
既然诗歌已经死了,诗人也死了,就别拿自己裸露的身体出来恶心人了。我拜托各位:你可以有变态的言论,你可以拿刀杀人刺激灵感,你可以深入发廊寻找激情,甚至你可以残暴的虐杀自己,但千万别上街裸奔,尤其是以诗人的名义。
真的拜托各位了。
写在11月8日中国第七个记者节
2006年11月8日屈默于广州
批斗完李白,下一个批斗谁?
贵为诗仙的李白挨批斗,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在什么都有可能被颠覆被恶搞的年代,即便是早已作古被我们尊为“诗仙”的李白,也难以逃脱被背诵他诗歌长大的后辈们拉出来批斗。只是批斗李白的不是我认为的那些无聊之辈,而是北京大学古代文学博士、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檀作文这样的有聊之辈,这多少还是让人有些感到意外。作为名校高才生,诗歌研究者,大学老师,檀作文博士整出“李白是大唐第一古惑仔”的大字报,确实有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檀作文是谁,坦诚地说,我之前还真一无所知。但现在檀作文博士给诗仙李白写的这张大字报,让全国人民一下子就记住了“檀作文”的大名。第一次看到“檀作文”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就想笑。读书都读到博士级了,还把学生玩的小儿科“作文”嵌入名字中,让人叫起“檀作文”的大名来,总显得有些不恭敬。毕竟看其“檀作文”名字中的“作文”二字,就知道人家肯定是文化人,文盲或者小学生无论如何也是整不出《大唐第一古惑仔李白实录》这样最具想象力的“作文”来的。
檀作文博士在文章中说,李白是四川五百年一出的天才,他的诗歌惊天地,泣鬼神,但诗人光辉的形象依然无法掩盖他是一个在“道”上乱混的古惑仔的事实。对檀作文博士这一“伟大推断”,我是充满疑惑的。像李白这样在“道”上乱混的古惑仔,是怎样登上中国古代诗歌圣坛的,而且千年不倒。更让我辈疑惑的是,贵为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也发出了“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的由衷赞叹,想必才气逼人的李白并非浪得虚名。照理说,炒作是最近几年才像艾滋病一样开始流行起来的。远在千年之前,放荡不羁的李白是不需要韩愈来帮着炒作的,倒是千年之后,读着李白诗歌长大的古代文学博士檀作文之流有明显的炒作之嫌。
先知先觉张爱玲早在二三十年代就在大声疾呼:“出名要趁早!”我的解读是“出名要靠炒。”要想早日混出头衣锦好还乡,那就只有靠炒了。其实出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前提就是:对别人千万别厚道,对自己更别厚道。只要你肯舍得孩子,还怕打不着狼吗?
饱读诗书的檀作文博士是应该深谙张爱玲“出名要趁早”的告诫的。事实上,李白已经被檀作文博士拿来批斗了,“檀作文”三个字与李白的名号一样,已经响彻华夏云空。为“让檀作文三个字的风头不减当年李白的锋芒”,我强烈建议檀作文博士一鼓作气,批斗完李白之后,再拉出与李白齐名的诗圣杜甫来批斗,理由是从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诗句中,我们完全可以读出杜甫就是“唐朝最失败的房地产开发商”。因为他与唐政府关系一直处不好,所以拿不到地,建不了房,只得逃难到成都,盖几间茅屋,独自悲歌。批斗完李白杜甫后,再批斗白居易,从白居易的《琵琶行》“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诗句中,完全可以看出来白居易在调戏琵琶女,从而我们可以好不费力地推断出“白居易是唐朝最有才气的嫖客”。照此顺序批斗下去,我坚信檀作文博士批斗完唐朝这3个最有才气的男人,就可以誉满天下了。
到时,我也可以向檀作文博士学习效仿,批斗已经名满天下的檀作文博士,随便整出几句李白《静夜思》一样的诗句: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文坛狗男女,其中就有你。那时,我估摸着会出现这样的一种皆大欢喜的结局:檀作文博士靠批斗李白声名鹊起,而草根屈默靠批斗檀作文博士闻名中外。
这样想着,我竟然开心地笑了。下一个,我就批斗你。
2007年7月30日屈默于广州
《金鹰报》约稿文章
谁在百家讲坛这张魔鬼的床上叫床?
近日,在央视百家讲坛说完“聊斋”后的马瑞芳教授,余兴未尽,借势整了本新书《百家讲坛:这张魔鬼的床》。就其书名的眼球效应,完全可以与曾经红极一时的畅销书《丰乳肥臀》、《有了快感你就喊》等书名有得一拼。再加上比明星还明星的易中天教授极力推荐,这张“魔鬼的床”想不叫都难。按马瑞芳、易中天等教授一言九鼎的江湖地位,要让一张平常的床充满魔力,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大师就是大师,修行早已达到点石成金的境界。在那张“魔鬼的床上”,马瑞芳教授立足百家讲坛,指点讲坛英雄人物,颇有讲坛坛主的风采。在她的笔下,易中天教授成了“易帮”教主,阎崇年教授成了“阎帮”教主,美女教授于丹也是自成一派,英雄人物个个了得,在百家讲坛这张“魔鬼的床”上,叫得比谁都欢。我也学着马瑞芳教授调侃一下,大师们在这张“魔鬼的床上”各有各的叫法,各有各的精彩。
不得不服的是,马瑞芳教授的调侃,让红极一时的百家讲坛风云人物更显完美。虽是调侃,却满篇都是溢美之词,让人读得连连竖起大拇指。用宋丹丹大妈的话说,那就是“太有才了,连表扬人都可以表扬得如此幽默如此彻底。”我在这里选用一段马瑞芳教授表扬“易帮”教主易中天教授的原话与大家分享一下:易中天讲《三国志》时利用一些《三国演义》的情节,恐怕不能叫“混嚼”而只能叫“旁征博引”吧。学院派历史学家尽可对“电视知识分子”高傲漠视,在象牙塔继续自己的高堂讲章,何必管易中天“满嘴跑火车”?
这种表扬的句式,在那张“魔鬼的床上”一浪高过一浪,让人读起来幸福无比。但更幸福的应该是“易帮”教主易中天教授。易中天教授在享用坛主马瑞芳教授的“幸福赞美”时,不忘报之以桃,在“魔鬼的床”上写下洋洋洒洒几千字序言。虽然序言中言及“床上”的事并不多,但一句“《百家讲坛》还真是张‘魔鬼的床’”却是一语中地,显山不露水的把马瑞芳教授给猛表扬了一番,在表扬与被表扬之间,让读者无不感到大师颂大师英雄惜英雄的和谐之音。
我对马瑞芳教授和易中天教授之间互相美言调侃的幸福情景,充满无比的向往和崇拜,套用周星驰的一句经典台词来表达我的真实感情:我对你们的景仰之心,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年头,学术界和文艺界一直有种陋习,要么互捧,要么互骂,总显得有些俗气,甚至赤裸,连旁观者有时都觉得别扭。但马瑞芳教授和易中天教授幸福的对夸,却让人感到春风拂面,只叹大师们的修为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易帮”教主易中天教授在序言中是这样回敬坛主马瑞芳教授的赞美的:马瑞芳是一位“作家型学者”,与《百家讲坛》这个栏目又有长期的合作,可谓既是局中人,又是局外人。要写这个题目,没有比她更合适的。她笔下的人物,也一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展现着自己的真面目和真性情,读完让人捧腹大笑又回味无穷。不过这些捧场的话,我也不宜多说。好看不好看,读者说了算,就此打住。
大师就是不一样,不但有才,而且还有谋,连表扬人都是欲擒故纵,欲说还休。寥寥数语,让人想起贾平凹在《废都》中惯用的句式“此处省略X个字”。余味无穷,给读者留下悬念,进而想探个究竟,大师们叫得如此之欢,那张“魔鬼的床上”是否还有什么花边新闻?
坦诚说,易中天和马瑞芳教授,包括百家讲坛的其它大师,都是我等在心里真心佩服的学术明星,名气个个如日中天,就连其名字咱老百姓叫起来也是如雷贯耳。尽管易中天等百家讲坛的众多江湖成名人物,在马瑞芳教授那张“魔鬼的床上”幸福的享受着赞美与被赞美,表扬与被表扬,有些表演和做作的成分,但依然无法阻挡我们对他们的喜爱和崇拜。套用毛主席的话说,吹捧使人幸福,拆台使人痛苦。给人赞美自己幸福,而给人痛苦却是一件很不厚道的的事情。
所以,我们对大师们在百家讲坛那张“魔鬼的床上”如何欢叫,大可不必认真,只管尽情享受大师们幸福的尖叫带给我们的真实快感就可以了。
屈默2007年8月14日凌晨于广州
《金鹰报》约稿文章
“床”上说事,《百家讲坛》还能红多久?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正如老祖宗所言,风水轮流转。央视整出的《百家讲坛》红火了三年,按老祖宗风水轮流转的“定论”,《百家讲坛》已经逼近“千日好”的临界点,走下坡路似乎已成必然。就连栏目制片人万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坦言,《百家讲坛》正面临着危机,“如果再找不到有特色的主讲人,栏目前景就不容乐观了”。
事实上,作为高雅、寓教于乐的《百家讲坛》,早期的定位和选题,还是值得称道的。遗憾的是,《百家讲坛》一火了之后,就显得自命不凡,低估了观众的智商。一部《红楼》被刘心武在《百家讲坛》反复解密,弄得观众特腻烦。鲍鱼再好吃,如果天天吃也会觉得寡然无味。有时吃多了,还反倒反胃。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所以老让观众看台上那几个老面孔,听些陈词滥调,总会产生审美疲劳。因此,对于央视孤注一掷请于丹、易中天重返《百家讲台》“救主”,期望重新找回当初的荣光,我是不抱任何幻想的。作为一讲成名的易中天、于丹等学术明星,都是聪明人,心里比谁都清除,穿新鞋走老路,想要找回当初众星捧月万人喝彩的幸福感,顺便报答《百家讲坛》的知遇之恩,是很不现实的。其实,能否重振《百家讲坛》声威,“主仆”之间谁都没底。
《百家讲坛》走到今天的十字路口,问题的关键不是栏目制片人“坦言”的那样“找不到有特色的主讲人”,也不完全是低估了观众的智商,套用笑星范伟的话说,而是侮辱了观众的智商。前期在《百家讲坛》说“聊斋”的马瑞芳教授,借势整出了本颇具眼球效应的新书《百家讲坛:这张魔鬼的床》,从这本书名我就隐隐约约感到《百家讲坛》要毁在“床”上。生于床,毁于床,欲生欲死还在床。当下陈冠希一不小心整出的床上那点事,闹得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明星们人人自危,这就是明证。连颇为儒雅的易中天教授也无法免俗,和众多《百家讲坛》的江湖成名人物,在马瑞芳教授那张“魔鬼的床上”,幸福的享受着赞美与被赞美,表扬与被表扬,只是《百家讲坛》这张“大床”能否从此承载起传道、授业、解惑、娱乐的大任,谁也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