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两眼直直盯着叶清浅,脚下的步子一点点逼近。
叶清浅终于感受到氛围不太对,一抬头就望入林修深不见底的眼睛,就那么死死看着她,让她想起了草原上的狼。
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脊背抵住了身后的书架,林修还在靠近,眼睛一瞬不瞬,依然是那种可怕的眼神,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
就在她以为林修那眼神简直要杀人的时候,他终于停住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叶清浅没听清他的话,却被他一张口那铺扑的酒气熏得发晕,“哎?你喝酒了?”
怪不得突然变得这么吓人,原来是喝醉了发酒疯。
“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林修又重复了一遍,眼神依旧没有放松。
好女不和醉鬼斗,一个酒疯子,不理他不理他。
叶清浅立刻满脸堆上笑容:“哎呀~你喝醉了,好啦好啦,我不跟喝醉的人一般见识,虽然吓了我一跳,但我已经原谅你了。快去休息吧,快去快去,我给你喊长歌她们啊。”
说着叶清浅就要开溜。
林修酒意又有些上涌,脑子转的稍微慢了点,没反应过来她突然的态度变化,对她的话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她不仅答非所问,现在还要逃跑。
林修一抬手按在叶清浅身后的书架上,手臂刚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壁咚,妈妈呀,我居然被一个帅哥壁咚了,如果他不是那副吃人的神情的话,不得不说,这个场面,居然还有一丢丢浪漫。
“回答我,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喝醉的林修有点小孩子的固执,执拗的非要一个答案。这个问题既像在问她为什么来书房,也像是问她为什么会一直从草原跟着自己到了这里。
叶清浅无奈地想,喝醉的林修怎么这么轴啊,看来今天不回答这个问题,是不行了,算了算了,还是哄哄他吧,只当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自己进来干什么来着,哦,对了,找纸笔,列计划,他要不问,自己都忘得干净了。
“是这样的,我进来呢,是想用一下纸笔。”叶清浅尽量克制自己的其它情绪,用一种对待幼儿园小朋友般的无限耐心的语气。
“乖啦,你呢,就不要撒酒疯了,来来来,我扶你去休息哈。”说着叶清浅就去拉林修那只挡在自己身侧的手臂。
拉了一下没拉动,又上了两只手,使劲,还是没拉动。她不知道,喝了酒反应慢半拍的林修还在思索她刚才一堆话里的有用信息。
“可你没有用纸笔,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来、做什么?”
天啊,叶清浅一头黑线,跟个醉鬼,还讲不通道理了是吧。
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叶清浅一低头,就要直接从他手臂下面溜出去。
林修虽然脑子这时候慢了点,但是常年习武的人,动作上却是一点也不慢的。
眼看叶清浅不回答他的问题,居然还想逃跑,他下意识就是一伸手,一把抓住叶清浅的手臂,往后一拉,下一秒,叶清浅便跌进了林修的怀抱。
居然还想逃,林修也有点生气了,用两只手臂紧紧固定住叶清浅。
叶清浅挣扎了一下,纹丝不动,“你快放开我。”
“不放。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醉酒的林修别扭劲儿也上来了。
若是清醒的林修恐怕再不会做出如此逾矩的事,但醉了酒,又加上被叶清浅气的血气上涌,酒意更加上头,那些道德礼仪,就集体罢工了,只记得眼前这个人不仅不回答他的问题,还老想逃跑。
不过毕竟是林修,君子惯了的人,即便醉酒,即便用手臂紧紧箍着叶清浅,两个手掌却紧紧握拳,一点没触着她。
“我不是说了吗,我来找纸笔。”
“撒谎,你不是。”
“真的,没骗你,我就是看到有书,顺便看了一会,乖啦,你先放开我,勒得我喘不上气。”
“我不放,放了你又要逃。”林修还是死死盯着叶清浅,仿佛要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噗嗤。”盯了一会儿,林修突然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叶清浅被他笑的毛毛的。
“你的脸……”林修诚实相告。
这一段时间,叶清浅的脸其实已经褪皮褪的差不多了,鼻头和脸颊基本都褪光了,露出白嫩的皮肤,只是额头和边缘部分,还剩下斑斑点点少部分没有褪掉,看起来确实仍不好看。
嘿,你这醉鬼没完没了是吧,叶清浅的忍耐快到了极限,才发现跟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实在太愚蠢了。而且敢取笑她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清浅心想,这可是你逼我得,不动用点暴力看来是不行了。
双手被困,她只得抬起腿,然后狠狠地朝林修的脚上踩了一脚。
十指连心,十趾也连心,这一下子林修没有防备,脚上一痛,便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叶清浅趁机挣脱就往外跑。
一跑到书房门口,便看到李成他们三个人在院子里站着,叶清浅有些奇怪,但也不及深思。
“咦,李成,你也在啊,快点,快去里面,你家少爷正发酒疯呢。”
他们三个看到叶清浅自己逃命似的跑了出来,也十分诧异。
“少爷没有责罚你?”长歌狐疑地问道。
“责罚我?为什么啊?他一进去就发酒疯,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叶清浅回答了长歌,又转而看向李成:“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啊,你家少爷醉成那样,你也不管。”
李成只好狐疑地走进书房,来到书架前,便看到他家少爷一手扶着书架,单脚立着,另一脚轻点着地,低头皱眉,带着痛苦的表情。
“少爷,你怎么了?”李成赶紧上前搀扶。
这么疼了一下,林修倒把刚才的事忘了大半,怎么了,他也有点模糊。
“我扶你去休息吧。”
林修也没拒绝,由着李成扶他去休息。
外面长歌小声提点叶清浅:“少爷似乎不喜欢你进他的书房,我还以为要责罚你呢,而且我们放你进去,恐怕连带都要罚。”
叶清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没有经过同意就偷入书房,还不问自取,确实不太妥当。不过,她又自我安慰,看书嘛,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