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珠子后的几天,安正的身体倒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只是每天半夜里,安正总会在特定的一段时间里无缘无故的惊醒,并伴着后背与额头如雨滴般的冷汗,但奇怪的是,安正却记得自己没有做过恶梦。
白天里,安正总感觉自己有些提不起神,他自己觉得是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
起初安正只以为是因为黄球被卖了之后心事太重,才每天睡不好觉,但这样已经持续五个夜晚了,这些天里,安正也曾往东风海域的小树林找过暖,不过不论他怎么呼喊,暖都没有出现过。
安正和暖约定过,每次安正来找她的时候,只要朝着海边呼喊几次,她就会立刻出现,以前倒真是这样的,她的动作快的出奇,快的可以用神出鬼没来形容,暖给安正解释着,那是因为她从小习武,轻身功夫很不错的缘故,当然,安正从来不会怀疑她的话。
暖经常对安正说海域多么的危险,不让他太靠近大海,也从来没有带安正去过她的家。安正其实并不太过在意自己睡眠和精神的问题,只是这几天都没见到暖,他反而很担心对方,怕她一个人在海域遇到危险。不过暖说会来找自己,现在他也只好等着了。
另外,前些日子安父安母拜托街坊给安正在镇上谋事,现在已经有了结果。
说是刘星他叔叔在镇上的铁匠铺特别忙,要招收几个识得字的学徒,待遇还算不错,当然,刘星也会一起去。
安父安母很是高兴,他们觉得刘星和安正是同学,一起也好互相照应,安父和刘星的爹也是从小一起很不错的朋友,而且听说那间铁匠铺不仅经营打铁的工作,还经常给富人加工金器银器,好不挣钱。
但安正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和刘星的关系并不太好,刘星家里比较富足,平日里经常欺负取笑安正。但只要父母亲开心,又能挣钱,安正觉得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手艺,努力挣钱,然后把钱交给父母亲,还要把黄球给买回来。去镇上的日子也已经定了,年后初二就走。
……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大家叫它“度岁”,度岁也叫过年,是个辞旧迎新的日子,以往每年,安正对这天都满是期待,但今年,他却希望这天来的晚一点,因为过年后不久,他就要离开这个从小长到大的村子,离开家,离开父母姐姐,还有他那些本就不多的伙伴,当然了,除了不舍,其实安正还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适应离开家的新环境,毕竟长这么大,他可从未出过远门。
在度岁这天,每家每户都会在门上挂上大红灯笼,贴上红纸黑字的对联,还有安正小时候和姐姐最喜欢的燃竹,除了好玩的,好吃的自然也少不了,安正喜欢吃糕,糕是一种米粉做成的可以一层一层剥开的甜点,每家过年的时候都会准备许多点心,安正还喜欢年夜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鱼,吃鱼象征着年年有余。
这天,安正醒的很早,尽管昨晚半夜同样惊醒过一次。
裹好厚厚的衣服,推开木门,只听一阵若隐若现的“啪”“啪”的响声从外面传来,安正知道,那是小孩子们烧竹子发出来的声音,他以前过年也经常燃竹,但不知为何,安正觉得自己今年突然长大了,不应该玩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了。
顺着最近的爆竹声,安正悠闲的往那边走去,不一会儿,他才发现那玩燃竹的竟是翔子。
“你小子起的够早啊!一起来爆竹啊!我准备了好多好的竹子。”发现了走过来的安正,翔子大声嚷到。
“不了不了!一会我得去帮我娘做早饭,家里好多菜,我怕她忙不过来。”安正笑着拒绝道。
“那好吧,给你一些,有空时点着玩!”说着,翔子抱起一大把绿色的竹子,跑过来递给了安正。
安正上前接过竹子道了声谢,然后抱着它们回家去了。
安正不知道,家里等着他的,是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惊喜……
“黄球!”
安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家门口,竟然看到了那个从小陪着他长到大的“朋友”——黄球。而在黄球的旁边,还站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好多天的暖。
女子还是从前的打扮,披散着的长发,破而整洁的素裙,让人感觉她从来都不会换衣服,也不会害怕冬天的寒冷。
“暖姐,你怎么和黄球在一块?”安正瞪大着黑溜溜的眼睛,诧异道。
“都说我会带一个惊喜给你!怎么样?没骗你吧!黄球,我帮你赎回来了!”见安正一副感觉做梦似的模样,女子轻轻一笑,一甩手,将系着黄球的绳子丢给了安正。
“你怎么找到它的?而且,那哪来那么多钱?”
安正开心的简直快哭出来了,他抚摸着黄球的脑袋,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呼吸着黄球身上毛发散打的独特的味道。而黄球,也十分有灵性的用脑袋蹭着安正的手臂。
“这个是秘密,反正黄球给你赎回来了,你只管开心就好了!”
“好吧好吧,反正你一身的秘密,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
两人相视一笑。
“好了,我得走了,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今天是过岁的日子,不打扰你一家人团聚了。”暖说道。
安正劝她留下,可是暖还是拒绝了,她让安正不要和别人提她的事,临走的时候,她让安正有事就去海域找自己。
接下来,就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了,安父安母询问安正黄球如何回来了,不过幸好,老实人也是会说谎的,安正告诉他们,有个陌生的大姐姐向自己问路,然后自己就带着人家走了一程,为了感谢自己,那个大姐姐问自己有没有什么心愿,结果……不论故事的可信度怎么样,但黄球是真真切切合法的回来的,至于真真的原因如何,大家都不太在乎。
因为黄球的回来,安正似是忘却了所有的烦恼,过了一个开开心心的年,晚上一家人吃过团圆饭,安正和姐姐就去了几个长辈家问安,桃村里的人把这习俗叫做辞岁,就是给长辈说些新年祝福的话,当然,长辈们会或多或少给孩子们一些好吃的,有些还会给孩子们压岁钱。
去过几个长辈家之后,安正说想要去其他街坊家跑跑,让姐姐自己找回去,不过,事实上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