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锋调整控制器,探针又往里深入了一些,“让我看看你在想些什么!”
按下连接按钮,两个人大脑之间开始建立连接,一时间大量的记忆涌入了羽锋的脑海,因为这是另一个人的记忆,出现在自己的大脑中的时候感觉非常奇怪。
但是那记忆中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痛苦和绝望,缪拉成长的一生,所有的记忆和情绪都被羽锋感知到了。
她痛恨人类,痛恨整个社会,在她的记忆当中,唯一的快乐好像是7、8岁左右一段无忧无虑的孩童时光。
她出生在印度,作为低种姓的贱民而受尽歧视。这几年来印度因为经济危机而陷入了大萧条,国家人口众多,基础设施却一塌糊涂。一些偏远的地区就成为了天高皇帝远,无人管辖的混乱之地。她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地方,尤其是他们低种姓的平民,他们的性命更是犹如草芥般轻贱。
而仅仅12岁的她在与朋友出门游玩时被几个高种姓少年强暴,这且不算,他们还在她的身上浇上汽油,试图在犯罪之后把她烧死以毁尸灭迹。
虽然她没死,但是全身上下的重度烧伤所带来的痛苦比面临死亡的恐惧更加令人煎熬。
她的父母想要诉诸于法律,可惜在那样的环境下根本就不会有人在乎一个低种姓家族的诉求。而几个高种姓少年的父母为了掩藏孩子犯下的罪恶,向她的父母给予重金,只求他们当做无事发生。
另外一个条件就是,让她死。最令她绝望的,是她的父母答应了这个交易。
用她的死来换取其他兄弟姐妹更好的生活,在她的父母看来是值得的。他们放弃了对她的治疗,把她接回家任由伤口感染化脓,慢慢等死。
在知道自己父母放弃了自己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人性有多么的不堪一击,所谓亲情,所谓母爱父爱,所谓被人类歌颂的正义道德,原来从没有泯灭人性中的自私与贪婪。所谓的大仁大义,所谓的大局为重,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可笑。
所幸的是有人带走了她,其实就是用少量钱财从他的父母手中买走了这个将死的女孩,将她带到了一个组织当中,为她治疗,用她的身体进行了某种东西的试验。这个组织就是“余晖”,而这个试验最终取得成功,她身上的皮肤被某种纳米材料覆盖,使她可以变换为任何人的模样。
他们对她进行训练,让她学习知识,让她能模仿任何人,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是余晖成就了她,她变成了今天的缪拉,她对于人性中那份卑劣的痛恨,使得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余晖的思想,成为了霍芬最为忠实的信徒,为了能达到组织所承诺的美好未来,她早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那曾经被烧伤时的痛苦,是她最不愿意回味的那部分,为了不使自己再经受这样的痛苦,她选择切断了自己的痛觉神经。
读取这份记忆的时候,羽锋心中极为难受,经历了这样的痛苦,也难怪她会对霍芬如此忠心,宁愿做他的替身自己被抓。这样的记忆读取让羽锋能设身处地的体会她的痛苦,这一切都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而缪拉也崩溃了,凄厉而又歇斯底里的嘶吼着,读取记忆的同时,也让她重新回忆了一遍这样的痛苦。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们这些虚伪的禽兽,我会杀光你们......杀光你们......”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从眼角簌簌滚落。羽锋看到她瞪着自己的眼睛,目光中的那份恨意和绝望让他打了一个寒战。
羽锋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迅速拔出了探针。看着敌人的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如鲠在喉。
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对于人性已经失去信心的她迫切的希望世界改变,也希望自己身上的悲剧不再发生,可是她选取的方式太过极端。羽锋他们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所有人都得到公平对待,但是对于缪拉而言,没有能力为自己的家人争取公平的人,不如直接死掉。
拔掉后颈神经端口的线缆,羽锋平复着自己的心神,塔丽丝看到他的眼圈有些发红,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东西。
羽锋随即说道:“日本东京,令和重钢7号自动工厂的所在地,那里是他们制备DNA毒剂的地方,6个小时以后,这些毒剂会被运走。”
“运往哪里?”
“她的记忆里没有,知道这一切的只有霍芬和帕里斯。”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霍芬竟然如此防范,全部的计划连天启四骑士都不知道。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们想要阻止余晖的人类削减计划,就必须控制住这些DNA毒剂,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在日本东京。
众人立即开始整备,廖朗为他们专门指派了一架超音速隐身运输机,20多分钟的整备过后,五个人动身前往日本。同时被俘虏的缪拉也被一起带了过去。
飞机上,羽锋一直愁容不展。塔丽丝看得出来读取缪拉的记忆对他的情绪造成了一些影响。但是她并不想对他用她作为特工的那些手段去宽慰他,对于他,她还是有些纠结的。
两个人尽管有肉体关系,但是也仅仅是建立在肉欲之上,跟爱情这东西相去甚远。
作为从小训练的特工,美艳的她身边从未缺过男人,玩弄男人的感情获取情报是她从小训练的课程,因此对于什么是真实的爱情,她反而觉得有些模糊。她跟绝大多数男人的感情,基本都是建立在情欲之上。
羽锋也曾经臣服在的她的美貌之下,但是在遭遇了自己的真爱江霖以后很快就和她斩断了这层暧昧不清的关系,本来这对于她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她的身边不缺男人,但是在看到失去了自己挚爱以后痛苦至极的羽锋,她反而开始对他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