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居高临下看着伏案工作的楚北诀,真心觉得这家伙最厉害的本事,就是道貌岸然。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别说请半个月的假,就算请一个月,也够不上大老板过问,楚北诀这明明是在假公济私,故意找我茬。
可我虽然看破,面上却不能说破,谁让人家是领导,一个不爽分分钟让我辞职滚蛋怎么办?现在我妈又病重,这份工作对我来说相当重要,我还不能辞职,所以此刻我只能装孙子,好声好气的解释:“报告老板,因为我家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回家了一趟。”
“发生了什么事?”楚北诀头也不抬的接话。
我却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总不能说我亲爹找上门,我以为自己要当富二代了,结果却像囚犯一样被自己亲爹给软禁了?
最后,我只能说我妈病了,我回家了一趟。
楚北诀这才抬起头看向我,目光冷锐而深沉,泛着凉意,要笑不笑的挤兑我:“母亲都病了,你还有心情出去约会男人?苏然,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心这么大?”
我就知道今早看到我跟顾锦城在一起后,这家伙肯定是误会了,此刻才会刁难我。
可是我觉得我也没什么必要跟他解释,而且我也不想解释什么,便抿着唇不说话。
楚北诀也不说话了,就算不跟他对视,我也能用余光感知到他此刻盯着我的目光,到底有多么阴鸷。
尴尬的沉默持续着,最后我终于沉不住气了,梗着脖子,壮着胆子开口道:“老板,没事我可以走了吗?我还没吃午饭,肚子好饿。”
说着,我还配合着摸了摸肚子,就怕楚北诀不信,进而继续刁难我。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我被他看得头越垂越低,并不敢跟他对视。
余光里楚北诀似乎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而后听到他说:“时间确实不早了,也该吃饭了。”
我立刻配合着点头,脸上刚堆起谄媚的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要溜的话,楚北诀却在我之前开了口,说:“苏小姐,我还有工作要忙,没有时间出去吃午饭。”
楚北诀说完这句话,这才看向我,对着我意味不明的笑,我正费解他这话的意思,就听到他继续说,“所以,还请你帮我去红鼎豆捞,打包两份外卖回来。”
楚北诀看向我的目光实在是太过认真,也太过迷人,看着他的双眼,我竟然不知不觉陷了进去,在他话说完后,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这副模样,应该是要多傻气就有多傻气,以至于跟我对视的楚北诀,在下一秒就笑了起来,唇角微勾,俊逸得我险些心跳失衡。
直到楚北诀从老板椅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才回过神来,皱了皱眉,下意识就要往后退。
这才想起,我刚才居然乖乖答应要受这资本家奴役,自己空着肚子的情况下,还得出去帮他买外卖。
眼看着楚北诀朝我靠近,我赶紧往外走,装作一副要去买外卖的样子,要知道,最近的红鼎豆捞离公司也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楚北诀要不是故意刁难我,我跟他姓!
迈着步子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回过头看向楚北诀,追问:“为什么要点两份外卖?”以前跟楚北诀一起吃饭,他也不像是这么能吃的人呢。
楚北诀哼笑一声,一脸狡黠的看着我,悠悠然道:“给苏小姐你点的,因为如果苏小姐吃完了才给我买回来,我会犯胃病的。”
我咬了咬牙,险些爆粗口,这家伙居然连我想先吃再买这点都看穿了,还用这招预防。
“……为什么不让秘书去?老板,买外卖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我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们应该都出去吃饭了。”楚北诀一副好老板的样子为他的秘书们着想着,笑着看着我,“所以,只能麻烦苏小姐了。”
最后,在楚北诀别有深意的“快速快回”四个字中,我郁闷的饿着肚子当起了跑腿。
一个小时后,我捧着两份外卖气喘吁吁跑回办公室,递一份给楚北诀,正准备捧着自己的回工位吃,结果楚北诀这人渣却以办公区域不能进食为由,让我在他的办公室吃完再走。
他说的在理,我也没借口反驳,只能憋屈的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草草对付完这一顿。
当然,事后这家伙并没有给我报销午餐费,就连他自己的那份,也是我掏的钱。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桌面上的电话有来电,我看了眼号码,发现是总裁办公室打过来的,根本就不想接,仿若没听到般立刻收拾好东西,赶紧下班。
只是好景不长,我刚出公司大楼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几辆黑色轿车猛地朝我这边冲过来,我吓得几乎失去反应,车身突然划过来停在了我腿边,拦住了我的去路。
而后,几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跑到我身边,将我围了起来。
我大感不妙,刚想着我是不是被我那名义上的亲爹给抓到了,结果第二辆车的后车门被打开来,就见白老头一脸阴沉的从后座下了车,黑着脸朝我走了过来。
黑西装们自动给白老头让路,却仍旧把我围在中间,就怕我跑了一样。而白老头见到我后说的第一句,却是:“看来是我太小瞧你了。”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气得不轻,脸颊两边的肉抖动着,就连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用力攒紧,我差点以为这老头要动手揍我了。
我默默观察着身边的形势,知道靠自己是万万逃不了的,索性直截了当的开口追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爸,你也不用说那些框我的话,我压根不信!”
白老头却不再说什么,满脸横肉的脸对我笑了笑,对着黑西装们示意了眼,他们便立刻冲上来扣住我的双手,将我往车子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