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酸味从胃部直冲口腔,我使劲咽了咽口水,才忍住没让自己当场吐出来。
“咯咯咯……”尖细的笑声配合着上下牙床因为咀嚼而磕碰的声音一同响起,我害怕得直抖索,手慢慢探进口袋中,直到摸索到楚北诀送给我的印章才觉得安心不少。
“是你吗,丽丽?”我动了动唇,哆哆嗦嗦的开口追问,却根本不敢看向朱姐。她的嘴角正往外渗着液渍,看一眼都让我毛骨悚然。
朱姐绕到我身后,从背后靠近我,往我脖子里吹着冷气,开口的话很是阴阳怪气,“不是我,还能是谁……然然,我被你害得好惨……”
我一动不敢动,可眼神却忍不住四处游移,如果今天吴丽丽不打算放过我,那我只能自己找出路了。不过看着眼前死状如此可怖的部门经理,我想吴丽丽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才对。
“丽丽,经理是被你害死的?”我紧咬着唇瓣,一字一句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该死!”云淡风轻的语气,轻松得好像在说今天是晴天还是雨天,“然然,你忘记他以前是怎么欺负你的吗?现在我终于帮你报仇了,开不开心?”
朱姐森然笑着的那张脸凑近我,寒气逼人,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丽丽,你……”我已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的吴丽丽,根本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神经大条,整天只知道八卦的小姑娘一个。
我正暗自纠结,谁知朱姐突然沉了脸,满是戾气的双眼狠狠盯着我,咬牙启齿的开口道:“苏然,你不会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朱姐阴测测的说完,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她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我被她轻而易举从地上拎起来,狠狠甩到一边墙上。
我从墙壁上狠狠摔落到地面,疼得直不起腰,却再次被朱姐提着衣领从地上拎了起来,狠狠按到墙面上。
朱姐突然凑近我的脖子,咯咯笑着道:“我们认识这么久,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好东西?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让他一眼就看中你!”
他?是谁?
我正因为吴丽丽的话而疑惑,肩膀却陡然一疼,我下意识尖叫出声,低头就见朱姐的脑袋正埋首我肩膀处,在咬我!
我疼得下意识抬手打她,可打了会儿根本不管用,她的脑袋仿若有吸盘一样紧紧粘着我的肩膀,我甚至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正从我肩膀处的伤口,缓缓被她吸进嘴里。
意识到她在吸我的血,我全身的汗毛仿佛都在此刻立了起来。手指颤抖的探向兜里,慌乱的摸索着印章。抓住印章的那刻,我一喜,立刻抽出手想也不想往朱姐身上按过去。
尖细的女声惊叫突然响起,一道红色身影迅速从朱姐身上抽身而出,被弹至老远,而朱姐也失力般软倒在地上。
我一手抚着伤口,紧咬牙关朝着那抹红色身影看过去。
“丽丽……”虽然披散的长发遮住了那张脸,可我知道她就是吴丽丽。
“别叫我!”吴丽丽突然抬起了头,目光透过漆黑的发丝望向我,恨意十足。
见到她那张脸,我却被吓得忍不住倒退一步。我惊讶的一手捂着嘴,“你,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一朵漆黑的罂粟花几乎横埂了吴丽丽的整张做脸,随着她的表情动作,那朵花就像是活物一样鲜活,让人看了忍不住汗毛直立。
我明明记得吴丽丽死之后,她的脸上很干净,为什么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
吴丽丽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阴鸷的目光却从没离开过我。她的视线在我手中的印章上有过短暂的停留,却又很快移到我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原来是有高人帮你。”
那傲慢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会忌惮的样子,却也像极了生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吴丽丽。
很快,她的话就印证了我的猜测。只见她一脸蔑视的看着我,扬了扬下颚,道:“苏然,就算有这东西也没用,如果等到他动手,不管有多少人帮你,你也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又是他?
我忍不住追问:“他是谁?”
“呵~”吴丽丽勾唇一笑,满是不屑,“我的主人,他说了会替我报仇的。苏然,你害死我这件事,我等你下地狱了,再慢慢找你还!”
说完,吴丽丽就突然消失了。我不知道她是真的走了,还是只是隐身,总之我看不到她了。而与此同时,男厕所的门被人从外推开来。
想着里面的场景,我可谓是吓了一大跳。这男厕所里部门经理死相凄惨,朱姐又昏迷不醒,只有我一个人,如果被普通人看到,然后报警,到时候怕是我说破了嘴皮子都说不清。
可下一秒,当我看清出现在门口的是楚北诀时,我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我下意识朝着他的方向迎了上去,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心底是有多需要他的出现。
“你怎么来了?”我快速走到楚北诀面前,甚至主动的握住了他双臂。
楚北诀面无表情大致观察了下男洗手间的场景,看向我的时候,却眉头紧拧。我内心一咯噔,忐忑的刚想张嘴追问些什么,楚北诀却突然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一个人面对如此场景,别说手凉,我特么心都快吓停了。
可我却没有如此对楚北诀抱怨,任由他紧握着我的手,低垂着头,却忍不住觉得眼眶发热,鼻尖发酸。
似乎觉察出了我的心情沉重,楚北诀难得没有在言语上刻薄我,甚至贴心的用大掌摸了摸我的头顶,虽然动作在我看来实在是粗鲁至极。
我也难得乖顺的一动不动,任由他像摸狗似的蹂躏我的头顶,一直不敢抬起头,使劲将泪意逼回去。
之后楚北诀将我拉出了男厕所,并带我去了他的办公室。路上,我问楚北诀怎么知道我有难,结果他居高临下斜睨了我一眼,跟之前在洗手间内安慰的暖男模式,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