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我立刻尖叫出声,握着的水杯也无意识从手中脱落。
我暗自皱了皱眉,直觉不妙,但还好并没有听到水杯摔碎的声音,微微低头,暗淡的光线里,一只修长的手臂从身后伸过来,稳稳攥住了坠落在空中的水杯。
我立刻转身,下一秒,厨房的灯在同一时间亮起,让我得以看清此刻正站在我面前的楚北诀。
楚北诀漆黑的眸光静静睨着我,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而后,他从我身旁擦身而过,从水壶中倒了杯水,递到我面前。
我慌乱的抬头,对视上他探寻的目光,紧张的摇了摇头,见他仍旧不动,才张嘴道:“我不渴,你喝吧。”
楚北诀没再坚持,倒是一边喝水,一边盯着我,只看得我窘迫不已。
我咳了咳嗓子,明知道自己应该二话不说上楼的,但还是忍不住找着话题道:“你怎么突然在我身后?”
楚北诀从唇间拿下水杯,对着我轻声道:“我在你之前进来倒水喝,可能你光顾着生气,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动了动唇,反驳道:“我哪有生气,没什么事值得生气的!”
话虽这么说,但想到楚北诀竟然能轻而易举察觉出我情绪的变化,就觉得在特别不安。
楚北诀倒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尴尬的沉默又横埂在两人之间,我抿了抿唇,觉得已经无话可说,便转身想上楼。
结果刚转身,手腕就被身后的楚北诀拽住,我没回身看他,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他说:“陪我一会儿吧,老婆……”
我攥了攥拳头,其实到此刻,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了楚北诀正大光明的妻子。慌乱之下,口不择言道:“我好冷,想睡了。”
攥在我手腕上的手掌紧了紧,好一会儿后,才传来楚北诀明显低落不少的声音,“去睡吧,晚安。”话落,他攥在我手腕上的手,也松了开来。
楚北诀松开了对我的钳制,但我却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紧紧抿了抿唇,突然脑抽的来了一句,“你衣服都湿了,要不要上去洗个澡?”
没有听到回复,我转过身去,却见楚北诀眸光晶亮的看着我,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我刚才那句话,暗示的意味实在是太浓了,楚北诀就算不想想歪,都很难。
我蹙了蹙眉,立刻道:“不洗就算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北诀打断,“衣服湿了贴在身上是挺难受的,我想洗澡,老婆……”
当我坐在客房的床上,听着从洗手间传来的哗啦啦水声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竹楼里根本没有公共浴室,反倒主卧跟唯一的一间客房都有独立的浴室,我搞不懂陆枫为什么要这样设置,但一想到楚北诀就在里面,我就窘迫得不行,更不知待会应该怎么面对他。
我不敢躺下,只敢正襟危坐的坐在床的边缘等待着。
没一会儿,楚北诀就从浴室中出来了,却只在腰间围了块浴巾,裸露在外的上半身明显没擦干,甚至还滴着水。
我愣怔的看了他一眼,立刻别开眼。只是还不等我说什么,楚北诀就率先解释道:“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穿这个。”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却又很快道:“洗完了就去睡吧,我也想睡了。”
楚北诀没理我,倒是朝我走了过来,我一惊,抬头一脸防备的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楚北诀笑了下,嘴角的无奈和凄凉,特别明显。我一窒,也就没再说话,看着他走近,蹲在我面前,道:“别怕,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我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怪难受的,别开眼去,好一会儿后,楚北诀才直起身,说了句:“那我下去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我慌乱的点了点头,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他快走出房门才反应过来,捞起床上的毛毯递过去:“夜间凉,你湿了一天,别着凉了。”
楚北诀静静的看着我,没动,我也懒得再多说,直接塞到他怀中,将他推出门去。
直到门关上,我快速跳动着的心脏才停下来,在门边站了会儿,我无意识走到浴室,本想将楚北诀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之后才发现楚北诀竟然已经早就将衣服扔了进去。
我只觉得有些好笑,想着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让人省心了。
这一晚,我自觉睡得很踏实,但仍旧会做梦,而且再一次梦到了陆枫。梦中的他,一直都是**得不行的样子,对我爱搭不理的,跟现实生活中,差别特别大。
睡到自然醒洗漱完毕下楼时,陆枫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餐,我看了眼客厅的沙发,发现楚北诀竟然还在睡。
而且直到我跟陆枫吃完早餐,这家伙还没转醒的迹象。我这才觉得不妙,走过去看了眼,发现楚北诀的脸,苍白中竟带着不自然的红。我一惊,伸出手掌覆盖住他的额头,手心被肌肤所触及的高温烫了下。
“陆枫,他发烧了!”我着急的看向陆枫,神色有多担忧,估计只有陆枫能看到。
陆枫迈着大长腿快速走过来,低头看了眼楚北诀,又拍了拍他的脸,但后者却一丝反应都没有。
见此,陆枫叹道:“估计是着凉了,所以昏迷不醒。”
“那我们快点送他去医院吧!”不知为何,我突然心乱得厉害。
楚北诀在我心底,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偶尔见过几次虚弱的他,我就心疼得不行。
陆枫却笑着看向我,“你是不是把他当一般人了?医生的那套,对他可没什么用~”
“那……那怎么办?”
“他自愈功能应该不错,不是什么大事。”陆枫安抚般看了我一眼,就兀自拿起遥控器看电视起来。
我看了看陆枫,又看了看楚北诀,忍不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想陆枫会不会是故意不管楚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