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韩斐一回到海边别墅,我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都不想吃。
韩斐也知道我心情不好,也就没打扰我,让我自己清静清静。
我站在房间的整面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海域的潮起潮落,心底却怎么也无法平静。
今天都三月初了,离下个月的月初,根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想到莫熙跟楚北诀下个月月初就要举行婚礼,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就算早早的上床去,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我脑子清醒得厉害,实在睡不下去,就腾的一下从床上翻身而起,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重新穿好衣服,放轻脚步出了别墅大门。
如果觉得我大晚上不睡觉还往外跑,是为了去找楚北诀算账,要他给我个解释的话,那也太高估我了。我明显没这么有胆,最后离了家,哪儿都没去,而是去了后海的一整条酒吧街,随便找了家看着顺眼的酒吧就喝了起来。
我虽然是来喝酒的,但我其实没什么钱,只有找顾锦城借的那三十万,住院什么的已经花去一大半,所剩不多,我也就没乱花,只是像模像样的点了些不太贵的酒,感受感受酒吧里那种颓废的气氛而已。
人声鼎沸的喧闹抚平了些我心底的烦躁,我虽不是来买醉的,但最后却忍不住有些醉意,看人都带重影了。
知道自己喝得快到极限了,我也就没再喝,抽身离开了吧台,走出酒吧的时候,冬夜的冷风吹过,人也瞬间清醒不少。
迷迷糊糊站在街边拦出租回家的时候,不一会儿一辆空车驶过来,眼看着我就拉开车门就要坐进后座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股力道拽着我的胳膊,醉意朦胧的我轻易被来人拽着胳膊,拉到了另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豪车跟前,我皱紧眉正欲看身旁的人是谁,结果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粗鲁的塞进了副驾驶。
我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向搁物台,疼得我双眼冒星星,视线也更是花了。
直到车子嗖的一下开离酒吧一条街,我按着疼痛的后脑,恼火的转头看向驾驶座的人。
等看清驾驶座坐的是楚北诀,而他那张脸,看起来比我的脸还要阴沉上几分时,我就彻底愣住了,愣了好久,说话时舌头仍旧忍不住有些打结,“怎……怎么是你?”
楚北诀宽大的双手紧握方向盘,抽空看了我一眼,目光狠戾而阴森,让我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也意识到此刻的他,肯定处于第二人格状态。
而他的第二人格,在我当着他的面羞辱过莫熙之后,对我来说,就只代表着十足无比的危险。
我被楚北诀的突然出现,彻底吓醒了,反应过来后的我,第一时间想也不想就是转身,伸手去扒拉副驾驶座的车门。
楚北诀将我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却并未阻拦我,甚至“嘁~”的一声,轻嘲一声,似乎是在对我不自量力的嘲讽。
而我在掰了好久的门把,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之后,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又将车门给反锁住了。
我的后背紧贴在副驾驶车门上,整个人都紧张得不行,警惕的盯着悠闲开着车的楚北诀,总觉得这家伙深更半夜掳走我,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我脑子里快速想着逃脱之法,硬碰硬,额肯定不会是楚北诀的对手。但在这一切之前,我得先搞清楚,此刻坐在我面前的,到底是第几人格的楚北诀。
我紧紧盯着楚北诀的侧脸,用力的吞咽了下口水,颤抖着嗓音道:“你……你是谁?”
结果话音刚落,却引来楚北诀仿若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我心底更是打鼓,越发觉得眼前的楚北诀,一定是第二人格。
我紧张的咬住下唇,想了想,又谨慎的开口追问道:“下午的时候,我们见过吗?”
此刻我无比希望下午我碰到的,不会是眼前的这个,但很明显我这只是妄想,因为如果我下午没有得罪他,他大半夜又怎么会特意来堵我?
我才不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偶遇……
楚北诀没再理我,静默无语的将车飚得飞快,凌晨的道路上,根本没什么车,他将近两百码的开着车,车速快得晕得我恨不能吐出来。
此刻的我无比希望,路上能来个交警什么的拦住他。
可是一直到车子停下,除了我就没第三人出现。我用力拍着胸口,大喘着粗气看向窗外,一望无际的漆黑让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
楚北诀早就从车上跳了下去,迈着大步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蛮横的将我从车上拽了下去。
等下了车,我才看清此刻正高悬在我们头顶的石制牌坊上,居然写着“黄泉山”三个大字,我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吓得双腿酸软,差点很没骨气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要知道,黄泉山可是帝都有名的人死后,安葬的地方。
我压根搞不懂,楚北诀没事带我来这里干嘛?
似乎我如此没出息的样子惹笑了楚北诀,他阴沉的脸突然勾唇笑了下,却不是那种温和的笑,反而是充满算计的笑,低头盯着我的双眼,语气凉薄的道:“现在知道怕了?下午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
好吧,我终于确定这家伙真的是来找事的。我用力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静些,佯装丝毫不害怕的模样,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还有,你到底是哪个楚北诀?”
楚北诀起初老神在在的看着我,听到我后半句话,却突然就皱紧了眉,沉了脸,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我,道:“你都知道?”
我不解的看了他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知道,指的是我知道他有两个人格的事。
听他这么质问,好似多重要的秘密被我发现了一样,我就很想笑,心里想着,我特么又不傻,你分裂这么明显,我要是再发现不了,我特么不就白痴了吗?